聽到錢蓉說起江新生現狀的悽慘,裴秋霞心裡只感到說不出的痛快,負心的人就該吞一萬根針。
卻聽錢蓉話鋒一轉:“……秋霞,我看新生對你還念念不忘呢。”
聽到這話,裴秋霞只覺得噁心,她本想告訴錢蓉以後不要把她和名字和江新生相提並論。
可對上錢蓉帶着探究的眼神,她心裡忽然一頓。
“小蓉,你別胡說,我跟新生已經是過去式了。”
見她面露惆悵和傷感,錢蓉心頭不由暗喜:這妮子,果然還沒忘記江新生呢!
“真的,秋霞,前兩天江新生喝醉了酒,嘴裡一直喊你的名字,還說他對不起你,應該早點跟你結婚之類的。”
裴秋霞語氣悠悠:“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哎呀,這不重要。”
錢蓉挽着她,繼續說起江新生:“我覺得他肯定是沒放下你,不然也不會一直不找新對象……”
放屁,他現在名聲掃地,工作也不咋地,還欠一屁股債,哪個眼瞎的女人看得上他。
裴秋霞心裡暗忖,看錢蓉的眼神也不覺多了幾分質疑。
錢蓉並未注意到裴秋霞的情緒變化,依舊自顧自說:“你跟我說實話,其實還沒放下他吧?我能理解,你倆到底五年的感情,他還是你的初戀呢。”
“他現在這個樣子,連我這個外人都不忍心,何況是你呢。江新生是個有能力的男人,要是你肯幫他一把,他很快就能翻身。”
裴秋霞疑惑:“我能怎麼幫他?”
“你手上不是正好有一筆彩禮錢嗎?江新生現在最大的難關就是債,只要把債還清了,他也能重新振作起來好好工作。”
我給他還債?想屁吃!
裴秋霞好險沒罵出來,轉念心裡卻跳出一個想法。
“他欠人多少錢?”
聽裴秋霞這麼問,錢蓉反倒驚訝了,“你真要替他還債啊?”
江新生大概也是真沒辦法了,前兩天找到她借錢,錢蓉當然不肯借,便順水推舟說裴秋霞有錢。
得知裴秋霞手握一筆不菲的彩禮錢,江新生就跟餓狗聞着了屎味一樣激動,當即請錢蓉幫他問裴秋霞借錢,還許諾了錢蓉好處費。
錢蓉找裴秋霞說這事,其實是沒抱什麼希望的。
以她對裴秋霞的瞭解,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錯了,絕不可能借錢給江新生。
“大家畢竟相識一場,能幫的就幫一把唄。”
錢蓉本就有意促成這事,聽裴秋霞口風鬆動,立刻道:“差不多要五萬吧。”
裴秋霞犯難:“我拿不出那麼多,這段時間裝修和買傢俱用了不少,我手裡一共只有五萬了,還得留一部份付後續的裝修款,最多隻能拿出四萬。”
“四萬也行啊!”錢蓉立刻道。
裴秋霞卻看着她,“要不你借我一些,我湊夠五萬給他。”
不等錢蓉拒絕,又說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不會不幫我吧?”
錢蓉將信將疑,“你真的要幫江新生還債啊?”
“你要是願意借一萬的話,我就幫他。”
錢蓉沒思索多久就同意了。
裴秋霞收入不錯,堂姐嫂子也都是有錢人,這錢借出去不怕收不回來。
何況江新生還答應了給她好處費。
最重要的是,她很想看看裴秋霞將彩禮錢借給前任後,要怎麼跟婆家人交差。
懷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錢蓉當天就從銀行取出全部積蓄交給了裴秋霞。
當晚,裴秋霞在錢蓉的陪同下,約見了江新生。
到達約見的咖啡館外。
看着已經在咖啡館裡的江新生,裴秋霞轉頭對錢蓉說道:“小蓉,你在外面等我吧,我進去把錢給了他就出來。” “我陪你一起啊,也好幫你們做個見證,五萬也不是小數目,免得他以後賴賬。”
“不用,這點人品他還是有的。”
頓了下又說:“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他聊聊。”
聞言,錢蓉露出一個“我懂了”的表情,“那我去對面的洗個頭,你們慢慢聊。”
“嗯。”
目送錢蓉進了對面的髮廊,裴秋霞才轉身進了咖啡館。
十五分鐘後。
裴秋霞從咖啡館出來,去了對面的髮廊。
錢蓉已經洗好頭了,正坐在椅子上由理髮師正給她做髮型。
看到裴秋霞進來,她忙問:“錢給他了?”
“給了。”
得到確定答覆後,錢蓉心裡默默算盤起兩件事。
一件是怎麼讓申哲民知道這事,另一件就是找江新生拿好處費。
跟裴秋霞分開後,她立刻就給江新生打傳呼。
一連呼了三天,江新生都沒回復。
她懷疑江新生是過河拆橋,不想給她好處費了,不免憋了一肚子火。
除此外,她一有空就跑到刑警隊附近晃悠。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她碰見了辦案回隊的申哲民。
……
晚上,裴秋霞和申哲民約着到一家新開的蒙古烤肉店吃飯。
“你身上錢還夠花嗎?”
聽申哲民問起錢的事,裴秋霞慢吞吞嚥下嘴裡的食物,纔開口:
“怎麼忽然問這個?”
申哲民一邊將剛剛烤好正滋滋往外冒油的羊肉串放她盤裡,一邊應道:“最近裝修買傢俱花銷不少,你又借了一些出去,怕你錢不夠花,我那還有點。”
兩人兩天前已經領了證,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但因爲沒辦婚禮,加上婚房也沒裝好,所以暫時還是各住各。
裴秋霞咬着筷子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借錢出去了?”
申哲民:“昨天回隊裡時碰見了小錢,她提了幾句,還說你問她拿了一萬塊。”
“哦。”
裴秋霞吃了塊烤羊肉。
火候剛剛好,外焦裡嫩,咬一口,浸着香粒孜然香料的肉汁在口腔中爆開,味蕾瞬間得到充分滿足。
“我借錢出去這事,你怎麼看?”
申哲民抿了口茶,“挺打擊我的。”
裴秋霞看着他,“爲什麼?”
“咱倆相處這麼久,我除了忙裡偷閒的帶你出來吃點喝點,別的什麼都沒給到你。”
“結婚這麼大的事,也是你一個人忙上忙下,平時遇到事也指望不上我,什麼都自己扛着,連需要用錢也不跟我說。”
在申哲民看來,借錢這件事是夫妻兩人的家事,而不是裴秋霞一個人的事。
裴秋霞沉默兩秒纔開口:“我不是不找你商量,是因爲我沒有借錢給江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