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今年的客戶都被搶光了，原來是出了奸細。”
“是誰啊？挨千萬的，沈總對咱們這麼好，他還幹出昧良心的事，該遭雷劈啊。”
會議室裡的人都交頭接耳的議論，惟獨銷售部的幾個業務員面色各異。
幾個部門當中，能夠接觸到客戶名單的，除了總經辦的人外，就是銷售部。
而總經辦的都是沈明珠的自家人，除非腦子壞了纔會幹自砸招牌的蠢事。
那就剩下他們幾個業務員了。
沈明珠擡手示意會議室裡安靜，“我希望那個人可以自己站出來，承認錯誤，我可以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會議室靜了一瞬，忽然汪飛宇高舉起了手。
“沈總，我舉報。”
幾十雙目光齊唰唰朝他望去。
汪飛宇站起來，指着身邊的關強道：“是關強。”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轉移到關強臉上。
關強先是一愣，隨即臉皮漲得通紅，“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這段時間上班心在不焉的，老客戶被搶光後，你第一時間提辭工，你要不是心虛，你跑什麼？”
關強急忙解釋，“沈總，我辭工是因爲我爸快退休了，他想讓我去糧站頂替他的位置，真的，不信您可以去問我爸，前幾天我爸還帶我去見了程站長。”
汪飛宇冷笑，“關強，你早就找好了下家，我問你的時候你還不肯說，你怕什麼？”
“我不說是因爲這事還沒成，到時怕被你們笑話。”
“沒成那你急着辭工幹啥？啊，我知道了。你自己找到了好的去處，想在走之前撈上一筆，但做完了壞事又怕被人知道，所以想趕緊走人。”
“汪飛宇，你血口噴人！”
關強又氣又急，一拳砸到汪飛宇臉上。
汪飛宇舉手想還擊，被裴颺和陳成等人給攔住了。
沈明珠重重敲了幾下會議桌，喧鬧的會議室再次安靜下來。
“汪飛宇，你有證明關強出賣食品廠的證據嗎？”
“我沒有，但除了他還能有誰！？”汪飛宇信誓旦旦。
沈明珠淺笑，“你沒有證據，但我有。”
汪飛宇一愣，隨即大喜過望的指着關強，“這下看你還怎麼狡辯，你這個叛徒！”
關強沒理會汪飛宇的唾罵，而是錯愕的望着沈明珠。
“沈總，這，這是不是搞錯了？強子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一個跟關強沾親帶故的老員工替關強說情。
而這話也得到了一些人的附和，都認爲關強不像吃裡扒外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人，他平時都幹了些啥，誰知道啊。”
“沈總都拿到了證據，還能冤枉了他不成？”
有更多的人堅定的站在沈明珠這頭。
“沈總，你就直接把證據拿出來吧，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沈明珠開口：“證據不在我手裡，我已經提交給了公安機關。汪飛宇，你被開除了。”
話題轉得太快，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咋回事啊，不應該開除關強嗎？怎麼把汪飛宇給開除了？”
“會不會是氣昏頭，叫錯了名字？遇到這種吃裡扒外的，擱誰誰不氣啊。”
汪飛宇不確定的看着沈明珠，“沈總，您剛纔是叫錯名字了吧？”
沈明珠似笑非笑，“我有沒有叫錯名字，你心裡沒點數嗎？”
汪飛宇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流露出心虛與倉惶。備受冤屈的關強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揪住汪飛宇領子，“是你！你纔是出賣廠子的叛徒，居然倒打一耙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
關強一邊口吐國粹，一邊將汪飛宇按在會議桌上又是一頓打。
裴颺作勢拉架，結果拉了半天也沒拉開。
汪飛宇很快就被關強揍得鼻青臉腫。
“公安來了！”
不知誰高喊了一聲，鬧成一鍋粥的會議室安靜下來。
“這是幹嘛呢？”
當頭的公安看着剛乾完架的汪飛宇和關強，眉頭皺成川字。
趁汪飛宇開口前，沈明珠上前解釋：“小夥子們年輕氣盛，鬧了點小糾紛。”
一旦被定性爲打架鬥毆，關強也會進派出所，但糾紛矛盾只是小事，雙方私下就能解決。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被打懵了，汪飛宇也沒有反駁。
“誰是汪飛宇？”
會議室的人異口同聲指向汪飛宇。
公安拿出傳喚通知，“汪飛宇，你涉嫌侵犯商業秘密罪，請跟我們去經偵隊接受調查。”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會議室裡的人終於明白過來，真正的叛徒不是關強，而是汪飛宇。
無數充滿譴責、唾棄和憤恨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落到汪飛宇身上。
汪飛宇吃裡扒外的行爲，表面看起來受損失的是食品廠。
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食品廠真垮了，他們這些人也得喝西北風。
他們怎麼可能不恨汪飛宇。
“沈總……”
“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惜你沒有珍惜，有什麼話，你自己跟公安同志說吧。”
汪飛宇試圖想要求情，卻被沈明珠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
“我就說嘛，強子不是那樣的人！”
隨着汪飛宇被公安帶走，先前替關強說話的人忍不住發聲。
沈明珠當着全體管理層的面，將這件事蓋棺定論。
“這裡我澄清一下，叛徒不是關強，而是汪飛宇，是他將我們榮華的客戶資料泄露給了美新，他將會爲他的行爲付出代價。”
“謝謝沈總。”
關強站在沈明珠的辦公桌前，臉上仍有氣憤。
不過這份氣憤並非針對沈明珠，而是對汪飛宇。
汪飛宇平時裝得一副僞善面孔，臨了卻往他頭上扣屎盆子，簡直可恨！
“辭工的事，你考慮清楚了？”
關強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沈總，我不適合做這一行，進廠這麼久，我的業績一直都是吊車尾，我沒臉再做下去了。”
“如果你不喜歡這份工作，我不勉強。但如果你是因爲業績差而想要放棄的話，我覺得大可不必。”
“我是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如果你工作能力不行，你自己不走，我也會請你走的。”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比別人走得慢一點也無妨，一步一個腳印，把基礎打牢了，未來才能走得更遠。”
關強回到辦公室，陳成和新招的業務員葉天海都湊了過來。
“關強，你啥時候走啊？我們給你踐行。”
關強看着兩人，“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