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帶着五個僕從正準備回凌府。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宮曦儒走上前道:“那幾人也帶上?”
凌依略一想:“人在哪兒?”
宮曦儒看了宮升一眼,後者拍拍手,穿着宮家家丁服裝的人就帶着七八個灰頭土臉的人上來。
凌依眼睛一一掃過那幾人,最後指着一人道:“把他帶上就行了。” щшш ★Tтkд n ★¢ o
織扇趕緊吩咐兩個身強力壯的人將那一人押上。
“今日之事,還是那句話,待我解決完了,再謝。”凌依微微笑道。
宮曦儒沉默一瞬,才嗯了一聲,轉身帶着自己的人離開。
“大小姐,我們就這麼回去?”織扇有些不確定,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去,只怕聲勢不小哇。
凌依肯定的點頭:“還得讓他們在父親和祖母面前招供。”
碼頭的動靜不小,蘭氏一早也派人在那裡盯着,所以對碼頭髮生的事瞭解的非常清楚。
“老太夫人,大小姐帶了人,在外面求見。”
蘭氏點頭:“讓她進來吧,派人去通知仲伯,浮生主要是想說服仲伯。”
程氏派人去通知凌善道,自己則領着凌依進屋。
除了織扇跟着進去,其餘人都在外面候着。
凌善道匆匆來到蘭苑,看到蘭氏門前圍了那麼多人,不知怎麼回事,趕緊走進屋。
“父親”凌依起身福禮。
凌善道擺手示意她坐下,才問向蘭氏道:“母親,外面出了什麼事?”
“聽浮生說吧。”蘭氏道。
凌依應是,將事情原委再與凌善道和蘭氏說了一遍,最後又將外面的證人叫進來,讓蘭氏一一問話。
凌善道雖然做好了準備,可也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鄒全和鄒建這兩兄弟,他一直以爲是能幹又老實的人。
“老爺老太夫人外面鄒大爺和鄒二爺求見。”下人通報道。
凌善道沒有搭腔,不知道是見還是不見。
凌依則看着蘭氏道:“祖母。不如讓他們進來,聽聽他們又要作何辯解。”
蘭氏雖然心中不喜,到底還是同意了。
鄒全擦着嘴角和額頭的血跡,問向鄒建道:“怎麼樣。像不像?”
鄒建甩了甩還隱隱作痛的拳頭,忙不迭的點頭:“像,像,像,你現在的模樣。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鄒全滿意的要笑,扯動嘴角,又疼的齜牙咧嘴。
丫鬟匆匆來到二人跟前:“老太夫人請二位進去。”
鄒全走在前頭,鄒建則跟在後面。
兩人一進門,鄒全就先跪下,頭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
鄒建沒辦法,也只能跪下跟着磕頭。
蘭氏心知這兩人的心思,卻不去攔着,等鄒全主動停下來,她才面色冷淡的道:“你們還來做什麼?”
鄒全面色悽然。哽咽道:“老太夫人,我們兄弟二人,是特意來請罪的,請老太夫人一定要狠狠責罰我們,否則我們就跪死在這裡。”
鄒建幫着道:“老太夫人,碼頭上的事皆因我而起,請老太夫人責罰。”
兩人一唱一和,看上去反省的不錯。
蘭氏卻不吃這一套,依舊冷着面道:“呵呵,我雖是老婆子一個。整日也只能在這小小的院裡呆着,但外面出了什麼事,也休想逃過我的眼睛。
你們倒是說說,自己又何錯之有啊?”
鄒全嘆息一聲。“老太夫人明察秋毫,一定知道碼頭髮生了什麼事,這事兒說起來,也是我們的錯。
若不是我們沒與雲老闆把價錢談好,他也不會因爲我們臨時變卦而心生怨懟,更不會公然誣陷我們。
他誣陷我沒關係。可他挑撥凌鄒兩家的關係,就着實可惡。
老太夫人,雖然我不知道您都聽信了哪些?可那些都是無稽之談,都是雲老闆爲了報復我們兄弟兩,找人演的這齣戲。
您看我這臉上和嘴上,都是他打的。”
凌依冷笑:“那依你的意思,是鄒建在碼頭與雲老闆演戲,然後來誣陷你?我看你們兄弟感情挺好的,怎麼弄的跟深仇大恨似的。”
鄒建連忙解釋:“我並沒有去碼頭,今上午我都在醉風樓喝酒,大小姐若是不信,你可以立馬派人去醉風樓,他們都知道,我一步也沒離開過那裡的房間。”
“醉風樓”凌依喃喃自語,忽然問向宮曦儒抓住的小販,“你是不是在醉風樓做事?”
小販怯怯的看着鄒建,一時沒說話。
凌依微微一笑,聲音充滿誘惑:“你若是實話實說,我可免你牢獄之災。”
小販訕訕的看了鄒建一眼,緩緩點頭:“是。”
“那你今早上可見過他?”凌依又問。
小販搖頭:“小的沒見過。”
鄒建氣的直接站起來,指着後者道:“你個死東西,竟然敢胡說八道,我在沒在醉風樓,你又如何知道?”
小販嚇得不敢擡頭,惶惶不安。
凌依安慰他道:“你怕什麼,這裡可是凌府,外人能把你怎樣?我記得你是醉風樓的跑堂是吧,你放心,沒了醉風樓的活兒,你就去八音國做事。”
小販眼睛倏地一亮,情不自禁的問道:“真的?小的真能去八音國做事?”
“只要你實話實說,我們便不爲難你。”凌依肯定道。
利益讓小販忘了害怕,他之前也就是個酒樓跑腿的,誰都可以對他吆五喝六,後來被鄒全兩兄弟找到,說是幫他們訂貨,還能給他拿額外的錢,他這才同意下來。
“小的說,小的什麼都說,小的是負責給鄒大爺和鄒二爺訂貨,然後被他們送去樑國,就是碼頭那個雲老闆接貨,鄒大爺每次給小的拿一錢銀子”
鄒全眼睛猛地瞪向他,“休得誣陷我們,說,雲老闆到底給了你多少錢,才讓你如此陷害我們兄弟二人。”
小販爭辯道:“小的說的句句屬實。”
“那證據呢,你既然能說,一定有證據,那拿出證據給大家看看。”鄒全逼問道。
小販爲難,他每次拿了錢都用了,哪兒有什麼在證據,這件事別人也不知道,怎麼作證。
“拿不出證據了吧。”鄒全冷哼:“既然沒有證據,那麼你就是誣陷。”
他轉身對蘭氏恭敬道:“老太夫人,請你別聽信這些小人的一面之詞,雲老闆爲了挑撥我們的關係,不惜找這些人來誣陷我,除非拿出證據,否則恕我不能承認。”
蘭氏知道他不過是仗着沒有實質證據而耍賴不認,現在就看雲老闆的手書什麼時候送到。
這件事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蘭氏讓只能讓所有人都退下。
待屋內只剩下自家人後,凌依才道:“祖母,鄒全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一旦證據拿到手,到時候他無論如何都推不掉,我們也可名正言順的剝去他管事的職位。”
蘭氏長長的嘆一口氣,虛弱的靠着背椅。
程氏給她捏肩捶背。
凌善道也揉着隱隱作痛的腦門,良久,才緩緩道:“浮生,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讓祖母歇會兒,我也還有些政務要處理完才行。”
凌依知道這一切讓兩人立馬全部接受還有些難,便起身給二人福禮,“浮生告退。”
回到蘭閣,織扇纔將之前一直隱忍的笑意發泄出來,在屋裡又拍手又跳腳,“大小姐,這一仗我們贏得漂亮。
婢子看,接下來鄒家在京中也擡不起頭了,就算鄒霸天是個四品官又怎麼樣,想當初他還不是個七品芝麻官,要不是依附淩氏,他們鄒家能爬的那麼快?忘恩負義的東西。”
眼見她從興高采烈變到憤然,凌依趕緊勸道:“沒出什麼差錯就行織羽,路護衛可回來了?”
織羽點頭又搖頭:“一早就回了,不過又出去了,這會子不知道去”
“織羽妹妹喚我,就是天涯海角,我也立馬到。”路笑天笑嘻嘻的從窗口跳進屋。
織羽臉上一急,大白天的也敢隨進隨出,趕緊在窗口往外張望。
沒看到有人經過,才鬆了口氣,又責備道:“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做,若是讓人發現你進出大小姐的房間,你就是脫層皮也不夠贖罪。”
路笑天認錯的點頭:“是是是,下次我不走窗子,走房頂。”
“你”織羽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推他一把:“還不趕緊的,大小姐找你可有正事。”
路笑天這才收起笑意,正經的走到凌依跟前:“大小姐有何吩咐?”
“鄒全一定不會就這麼放任雲老闆回樑國,你速速追上雲老闆,暗中保護他回國,還有那封手書,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裡。”
“這不成問題,可笑仁堂那邊怎麼解釋?”
“這裡不用擔心,我會去說。”凌依催促道:“雲老闆是走水路,你尋個小船追上去,已經要越開越好,我怕鄒全他們已經行動了。”
路笑天知道時間緊急,“那我現在就去。”
走了兩步,又回頭衝織羽笑道:“織羽妹妹可要記得想我。”
織羽臉上一紅,嗔怪一眼:“你快去吧,耽誤了小姐的事,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路笑天不敢再耽誤,趕緊從窗口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