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凌依只是閉着眼睛休息片刻,可沒想到回到侯府後,任憑織羽和織扇怎麼叫,她都不醒,探其呼吸又正常,難道睡的那麼沉?
不過兩丫頭一直覺得今日的事情沒那麼簡單,見凌依久叫不醒,頓時警惕,一個去通知宮曦儒,另一個趕緊讓路笑天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粗略觀察下,路笑天也不能做出什麼準確的判斷,只是乍看之下,凌依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只能等着宮曦儒先將凌依抱進屋再仔細診斷。
宮曦儒聽說凌依出事了,嚇的整個人跟掉進冰窖似的,丟下手中的事匆匆跑出去。
本來這次去赴海寧公主的鴻門宴他就不同意,那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就是把她綁在眼皮子底下,她都要絞盡腦汁的耍花招。
可凌依卻搬出一大堆的理由,說什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話,他一直尊重後者的選擇,便也沒有多加阻攔,只是擔心之餘,讓無影也跟着暗中保護。可沒想到還是讓海寧公主得了逞。
將凌依從馬車上抱下來,宮曦儒問兩丫頭道:“期間都喝了什麼,吃了什麼?”海寧公主擅長用毒,她若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耍手段,一定會下毒。
織扇急的哭:“吃的喝的,婢子們都是先用過,也看到別人吃了,沒什麼問題纔給夫人吃的。”
織羽將凌依身邊發生的事全都回想了一遍,忽的臉色大變,驚叫道:“不好,是那隻貓,夫人剛去不久,被一隻貓抓傷了手背,一定是那貓爪上塗了毒。”
織扇被她這一提醒,想起另一件事:“當時雷家小姐也被貓抓了,要不要派人去查查?”她問宮曦儒道。
宮曦儒抱着凌依回屋,輕輕將她放在牀上。聽了織羽織扇的話。他立刻讓無影去雷府打聽雷小姐是否安然無恙。
路笑天面上露出疑惑,也沒有阻止,走到牀邊坐下給凌依把脈。探其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而從脈象上看,也沒什麼不妥之處,可無論怎麼喚,就是叫不醒。
宮曦儒緊張的看着他,“怎樣。我夫人是中了什麼毒?”
路笑天眉頭微蹙,“除非是毒發時間還沒到,否則單從現在來看,夫人根本沒有中毒,可昏睡不醒也說不過去,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無影速去速回,可帶回來的消息卻是,雷家小姐活蹦亂跳的半點兒事也沒有。這下織羽和織扇都懵了,不是貓,那還有什麼?
織扇腦子裡迅速轉。忽的想起從宮府帶回來的花膏,忙拿出來給路笑天看:“這花膏有沒有問題?夫人接觸到的東西,也就這花膏了,可是-----”
她自己都有些不確定,那花膏當時她親眼見着幾個人都用了,都是從一個盒子裡抹的,不能說單單隻自家夫人出事啊。果然,路笑天看過之後,搖頭道:“這只是普通的女人用的脂粉,並沒什麼毒。”
除了吃飯喝水。唯一讓人懷疑的就是那處抓傷,織羽還是不死心,將凌依手背上的抓痕露出來,問道:“你再看看這傷痕有沒有什麼不對的?”
路笑天仔細的觀察了片刻。卻忽然狐疑道:“這傷口是什麼時辰弄上去的?”
織羽略想了想,“大概也有兩三個時辰了。”
“那就沒對了。”路笑天立刻警惕起來:“兩三個時辰,這樣的傷口,早就應該止血了,爲何現在看上去還鮮血淋淋的?”
織扇立刻就道:“傷口是婢子給小姐包紮的,那時候已經不流血了。這----這樣看起來,傷口似乎有變嚴重啊。姐你看看,這傷口剛開始似乎只是兩條小口子,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嚇人了?”
傷口的大小兩人確實忽略了,織羽仔細一看,才覺得心驚,“這傷口一定浸毒了,是----是那花膏----海寧公主給夫人在傷口上塗了花膏。”
宮曦儒緊緊抓住凌依的手,聲音都在發顫,半是擔憂半是憤怒,恨不得立刻讓無影去殺了海寧公主。
“你再看看,能不能看出是什麼毒?”他問路笑天道。
路笑天再一次凝視傷口,片刻後,終於挪開了眼睛,卻沉默不語,看的旁邊幾人着急。
“你倒是快說啊,到底怎麼了,怎麼個救治法。”織羽急的跺腳。
路笑天長嘆一口氣,才面色凝重的看着三人,“夫人中的不是毒,而是蠱,若是我沒猜錯,貓抓上確實沾了東西,不過並不是毒,而是一種爵天草熬成的藥。
此藥若只是單獨使用,完全沒有任何害處,可若是與仔鴻花混用,則會讓生長在仔鴻花上的仔子復活。不用我解釋,你們也能猜到仔子是個什麼東西吧。”
織扇小心翼翼的試探:“莫非是----是什麼有毒的蟲子?”
“也不算是有毒----”路笑天讓她將桌上的茶壺遞給自己。
織扇眉頭微微一蹙,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茶壺。她沒好氣的拿過茶壺掛在路笑天伸出來的手指上。
路笑天這才繼續解釋道:“雖然沒有毒,卻是一種生長力極強的蟲子,本來在仔鴻花中,那些仔子是死物,也沒什麼害處,可遇到這爵天草,那可就瞬間由死物變成了活物,一旦侵入人體,先導致人昏迷麻痹無知,再慢慢從內部吸食人的精氣血。
看來海寧公主爲了對付夫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嘆息着感慨道,“這種蠱蟲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是寧國皇室中所用毒物,我也是偶然才知道這東西的。”
織羽立即甩他一個怨恨的眼光,怒道:“你這意思,是她還得了了?若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就是做尼姑,也不會-----不會-----”
路笑天立刻面露苦相,看着三人越來越陰沉的臉,終於討饒道:“這蠱蟲我有辦法將它逼出來。”
宮曦儒看着他手中的茶壺,驚道:“你要用開水燙?”
路笑天不否認也不點頭,只是略遺憾的道:“這種蠱蟲本來沒有辦法逼出體內,它的生長速度太快,一旦從傷口開始成長,短短几個時辰,就可以躥至全身上下。”
“全身上下?”織扇驚的大叫:“那我們夫人現在不是-----”身體內全是蟲子了?她渾身一陣寒慄,想都不敢往下想。
宮曦儒和織羽也都是面色難看,只是兩人比織扇又能忍些,這纔沒有叫出來。
路笑天沒好氣的白織扇一眼:“下次等我話說完再打斷,成嗎?你這樣很容易給人造成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個江湖第一高手沒能耐吶。”他提着茶壺搖了搖,卻很無奈的道:“所以說,就是開水燙,它也逼不出那些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