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知道自己這個庶妹不受重視,但是好歹也是正經主子,且府裡的小姐本就不多,照理說,即便是庶出的,衣物和首飾也不該是這樣的纔是。
在侯府尚且如此,之前在莊子裡該是怎麼樣的呢?
看到這些,卿琬琰突然有些猶豫,不知接下來的事該不該做。
可是想到母親死時的慘狀,卿琬琰咬了咬脣。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已經一片平靜。
轉身走向卿桃,道:“四妹妹這的衣裳首飾都太過素淨了,你這個年齡啊,應該多穿顏色鮮豔點的衣裳,不如這樣吧,我待會兒和祖母說一聲,讓府裡的繡娘再多給你做幾件新衣服,只不過府裡繡娘到底沒有金縷閣的做得好,不若明日我陪你去金縷閣,讓那的繡娘再給你做幾件,正好可以順路去琳琅閣看看首飾。”見卿桃要拒絕,卿琬琰搖搖頭,“這些都是你該得的,你就安心收着就是,再說,去公主府作客,這衣着打扮總不能失禮。”
如此,卿桃自是不好再拒絕,只是心裡對卿琬琰越發感激了。
——
卿琬琰說到做到,離開雨軒閣後,就去了存善堂提了這件事,老夫人重面子,也知道去公主府作客,若是穿得寒酸,委實太過丟臉,當下便同意了。
第二日,卿琬琰和卿桃一早就出去,到下午纔回來,可謂收穫頗豐。
這件事自然傳到了卿安容耳朵裡,臉上滿是不屑。
“我倒是小瞧那個死丫頭了,平日裡見到我都是躲着走,如今對卿琬琰倒是殷勤,她倒是聰明,知道巴結嫡女!”
巧心看着卿安容手緊緊捏着帕子,手背上的青筋都冒出了,心裡一陣後拍,她是知道這個二小姐的脾氣的,平時在人前總是輕聲細語,瞧着和善無害,可私下裡,卻完全是另一張面孔。
想着現在不將這個小祖宗安撫住,待會兒怕是又會拿她出氣,便輕聲道:“要婢子看,四小姐到底是出生卑微,眼皮子忒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小姐您在府裡纔是最受老夫人和侯爺寵愛的!”
“她出身卑微?”卿安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語氣卻似乎摻雜着寒冰,“她是庶女,所以出身卑微,那我呢,我也是庶女,你是想說,我也出身卑微嗎?”
“婢子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巧心“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也顧不得膝蓋是不是疼,顫着聲音解釋着,“四小姐怎麼能和小姐您相提並論,她生母就是個賤婢,而陸姨娘原本就是大家閨秀,若不是那個沈氏橫插一槓,現如今小姐你就是府裡唯一的嫡女,婢子不過是爲小姐您打抱不平!不過小姐您也不用氣餒,就讓她們現在先舒坦會兒,等到姨娘被擡成正妻,那起子小人有哭得時候!”
有的人,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永遠都覺得是別人欠她的。
如陸姨娘,如卿安容。
在她們看來是,自己如今之所以處境那麼尷尬,都是因爲沈氏橫插一腳,可她們卻直接忽視了當初沈氏和安平侯的婚事也是皇上下的旨意,她本人也不過是無奈奉旨行事罷了。
這些道理明眼人都明白,但她們是不會明白,也不願意明白,所以即便是巧心知道自己方纔那番話並不對,但是做爲下人,她也只能順着卿安容說,如此才能換得之後的安虞。
果然,巧笑這一番話,讓卿安容臉色好了點,
“我也沒說什麼,瞧把你嚇得,起來吧。”
“謝小姐。”巧心暗暗舒了一口氣,謝了恩,方站了起來。
卿安容託着下巴,看着鏡中的自己,這麼一張精緻美麗的臉,根本不輸卿琬琰,卻在身份上被壓了一頭!
“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是真的嫡女!沈氏都死了三年了,父親居然還沒將孃親擡上來,真不知是什麼意思!”
想起來這些,卿安容便一陣煩躁,其實沈氏死後不久,安平侯是有提過此事,只是不知怎麼的,有一次安平侯下朝回來後,看向她和陸姨娘的神色似乎有點心虛,也不再提擡正妻的事。
過了好幾日,卿安容才從陸姨娘嘴裡得到證實,貌似是太后說了什麼,短期內,安平侯續絃是不可能的。
不用想,一定是忠毅候府在背後搗鬼,而他們這麼做,定然是因爲卿琬琰。
想到這些,卿安容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卿琬琰果然是我的剋星!”
這件事巧心也是知道的,所以見卿安容臉色不好,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二小姐也不要着急,欲速則不達,太后插手,不過是看在老忠毅候夫人的情面,但是沈氏都死了那麼久了,太后總不能一直不讓侯爺續絃,姨娘被擡成侯夫人只是早晚的問題,再說……”壓低聲音,“二小姐也不一定要這麼被動的等着,過幾日嘉儀公主的賞花宴不僅請了不少世家小姐,駙馬爺可是也請了不少青年才俊,婢子聽說,幾位王爺也會過去,以小姐您的人品相貌,再加上文采,肯定能贏得不少關注,到時候您名聲打響了,一定不少人求娶,那時候爺肯定巴不得儘快將姨娘扶正,讓您當正經的嫡女,爲侯府爭光呢!”
聽巧心提起賞花宴,卿安容雙眸一亮,不得不說,巧心這些話倒是正好說進了她的心坎,對此次賞花宴,她也是動着心思的。
面帶讚賞地瞥向巧心,道:“倒底是你心思細,我差點把正事忘了,你說,賞花宴那日,我穿什麼合適?”
“小姐天生麗質,穿什麼都能驚豔於人。”
“就會拍馬屁,那日去的都是出身高貴的閨秀,我未必能壓得過去,再說,那個卿桃不是剛跟着卿琬琰買了不少首飾?據說還去了金縷閣,說不定那日,連她的風頭都能蓋過我。”
“要婢子看,小姐您這是太看得起她了,那四小姐雖然掛着小姐的名,可總是唯唯諾諾的,一副小家子氣,至於容貌,不是婢子說話難聽,實在是啊,她連在您身邊做個粗使丫鬟都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