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言穆清淡淡瞥了一眼。
原本是靜靜的掛在牆壁上的畫,這時候卻突然被掀開,從畫後面走出一個傾城麗人,身姿高挑婀娜,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雪膚若美玉般剔透,一雙微微上挑丹鳳眼只需輕輕一眨彷彿就能勾人心魄,飽滿紅脣誘人心癢,蓮步移動其間,暗香浮動。
若不是畫後面明顯是一個暗格,怕是會以爲此等尤物是從畫中走下來的。
然而,面對這般傾城之姿,言穆清似乎根本不爲所動,見到美人走過來,眉毛都沒動一下,而那個女子倒是開口了,語氣中卻滿是嫌棄。
“難得咱們的靈犀姑娘大駕光臨,您這會兒不是應該和猜對你謎底的青年才俊把酒言歡嗎?”
原來來人正是靈犀姑娘,只見她捂嘴嫵媚一笑,道:“夏雲姑娘這就不懂了,那些個凡夫俗子哪裡有這裡的貴客重要呢!是吧,宣王殿下?”
說着玉指就劃過言穆清的肩膀,看着言穆清依然淡漠的品茶,靈犀姑娘紅脣微微翹起。
“王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見言穆清依然一副無視她的樣子,靈犀姑娘丹鳳眼一轉,接着就仿若失了力氣般就要“栽倒”在言穆清懷裡。
可在她倒下來的那一刻,言穆清眼底精光一閃,一個轉身,堪堪躲過。
靈犀姑娘彷彿就知道言穆清會如此,所以倒有沒有真的撲上去,順了順如墨髮絲,緩緩的坐下來,以手支頤,說不出的慵懶魅惑。
“嘖,你還真是永遠這副不解風情的死樣子,怎麼說我這次也算是幫你未來王妃的忙,你這態度就不能好點?”
神態依然是那副魅惑,但是聲音卻不再嬌媚,而是一副低啞厚重的嗓音。
若是這時張閆醒來,聽到這個,一定會再次昏過去,當然,這次是被嚇昏過去的。
誰能想到讓全洛安城的男人爲之傾倒的靈犀姑娘居然是個男人!
即便是早就知道他是男兒身,夏雲看到他這般樣子還是有點不習慣,翻了個白眼,道:“林公子您就不能換個打扮再來麼?”
“嘖,你這丫頭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洛安城中多少名門望族的公子哥不惜花費重金只爲見我一面,你們現在不用花錢就見我,分明是佔了大便宜。”
“若是他們知道靈犀姑娘是一個叫林晏的男子,婢子看還有誰願意出錢。”
“這倒未必。”一直沉默不語的言穆清不急不緩的開口,“這洛安城中,也有不少有龍陽之好的。”
夏雲看着林晏臉色發黑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嘖,果然也就王爺能治得住他。
被林晏怒目而視的言穆清只聳了聳肩,頗有幾分無辜的道:“原本就是如此,你瞪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言穆清你……”
“最近事情可有什麼進展?”
林晏正要發火就被言穆清這話給堵住了,猛然間倒是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想說什麼了,白了他一眼,道:“哪有那麼快,那李媽媽心裡賊着呢,再等等吧。”
言穆清聞言便不再說什麼,倒是林晏對那躺在地上的張閆瞧了瞧,輕輕踹了一腳,撇撇嘴,道:“這小子雖然是個酒囊飯袋,倒是還有點用,既能幫你的忙,還幫我把那隻耗子給抓住了。”
言穆清挑了挑眉,道:“耗子?”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那書房的東西擺放我都是一清二楚的,可這些日子我總覺得有被人動過的樣子,雖然沒有少什麼貴重物品,但也不得不防,我暗中調查,發現就是那個旺財的搞得鬼。”
夏雲道:“既然知道是誰做的您去給那個李媽媽說說不就好了嗎?您可是她的搖錢樹,您說得話她肯定照辦。”
“所以我就說你這丫頭到底還是年紀小,涉世未深。”不理會夏雲一臉不服,繼續道,“若是這麼簡單我何必費這般功夫?你想想,那旺財不過剛來的龜奴,李媽媽卻總是讓他去招待那些出手大方的敗家子,這不是明擺着照顧他嗎?”
“你的意思是他和李媽媽……哎呦!”捂着腦門,怒瞪他,“你這是做什麼?”
林晏斜睨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你瞎想什麼呢?那旺財是李媽媽的遠房親戚,嘖嘖,這也能想歪。”接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言穆清,“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言穆清聞言只抿了一口茶,神情淡漠的道:“你若只有廢話要說,那我便不奉陪了。”
說着就要起身走,林晏見此也不再說鬧。
“嘖,都是快要成親的人還是這般急性子,我這不是正在說麼?那旺財就是仗着李媽媽所以在天香樓裡愈發放肆,我思來想去,把這種痞子交給張閆這種人處置最爲合適,我故意將寫有今次謎題的字條留下來讓旺財看到,再着人故意說些話讓他覺得把這字條賣給張閆最爲划算,如今張閆花了一大筆銀子買來了一個假的謎底不說,還被你給這麼折騰,這一肚子火,正好可以找旺財去撒,至於李媽媽麼,一個多年不見的遠房親戚,一個是自己的財神爺,以她那精明的性子,如何取捨,這不是一清二楚嗎?”
言穆清聞言,心思一動,道:“那旺財看來是騙了張閆不少銀子?”
“這是當然。”
“如此,倒是正好省了一番功夫。”
這沒頭沒尾的,讓林晏好生迷惑。
“你此話何意?”
然而言穆清卻不願多說,只起身淡淡的說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了。”說罷便不理會林晏的疑問,打開窗戶一個翻身便消失在了廂房。
林晏嘴角抽了抽,這小子果然還是這性子,回回說話都說到一半就走人,簡直可惡!
回頭看着夏雲還在這呆着,不由得問道:“你怎麼還在這呆着,不和你家主子一起走嗎?”
夏雲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張閆,道:“李媽媽讓婢子今晚侍奉他,結果明早婢子卻無緣無故消失了,肯定會引起懷疑,所以婢子今晚就留着,明日一早讓張閆給我贖了身就行了。”接着笑容滿滿的看向林晏,“也算巧了,我這贖身錢,林公子您倒是提前幫婢子從張閆口袋裡拿出來了。”
這下,林晏才明白言穆清口中的省事指的是什麼了,看着還昏睡在地上的張閆,林晏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
第二日,張閆醒來的時候看到坐在桌邊的夏雲,嚇得一咕嚕就滾下了牀榻,四周看看,沒有言穆清的影子,便討好的問道:“敢問姑娘,王爺呢?”
“王爺自然是回王府了。”
看着夏雲態度溫和的樣子,張閆越發心裡沒底了。
“那姑娘留在這,可是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李媽媽讓我在這伺候你,我若平白無故的消失了,李媽媽怕是會起疑。”
“姑娘的意思是?”
“所以就麻煩張公子給我贖了身,這樣我離開天香樓纔不會惹人懷疑。”
“這……這小人的銀兩昨晚都被一個叫旺財的龜奴給騙走了,這會兒身上留下的銀錢怕是不夠。”
“公子不用多慮,方纔我出去,聽聞旺財已經被找到了,李媽媽正看管着就等着公子去處置呢。”
張閆知道這銀子算是徹底打了水漂了,可他還沒得拒絕,心裡又再次後悔當初色迷心竅了!
而旺財抓到之後,那銀子自然是回到了李媽媽手中,雖然那錢被旺財拿去賭館賭輸了些,但餘剩下來的還是很可觀的,故而心中到底有些不捨,心裡正盤算着怎麼把這筆錢從張閆手上再給要回來,誰知張閆直接說要將夏雲給贖了身,這倒正好,雖然想到夏雲的那身段容貌有點可惜,但是天香居里美貌的姑娘還多着呢,倒也沒有太捨不得。
就這樣,沒一會兒張閆就領着夏雲走了,自然,最後他也只能恭送夏雲離開,而自己憋得一肚子火,最後自然是全部撒在了旺財身上。
皇宮,紫宸殿內——
“皇上。”
正在批閱奏摺的康寧帝聞言輕輕擡了一下眼皮,道:“何事?”
“啓稟皇上,鄯善國的鷹王鄔爾納來了,正在宮外求見。”
“哦?”康寧帝銳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他那麼快就來了,宣他進來吧。”
“諾。”
沒多久,康寧帝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知道是鷹王來了,放下筆,將奏摺合上。
果然,很快就看到一個高壯魁梧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鄔爾納見過大周皇上!”
鷹王以大周禮儀行禮,只見其一頭棕色髮絲卷而曲,皮膚黝黑,一張方臉上,鼻若鷹鉤,眉毛濃黑且修長,棕色的眼眸透着冰冷,而其從臉頰延伸到耳旁的一個刀疤,使的其看着更加可怖。rPqJ
而康寧帝似乎對鷹王這有些駭人的容貌並沒有感覺。
擡起手,語氣溫和地道:“鷹王請起,賜坐。”接着又示意了吳公公上茶點。
“謝皇上。”鷹王坐下來後,就有宮女奉上茶點,一路行來也有點口渴,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康寧帝見他放下茶盞後,才和他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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