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羞辱

亭子裡,謝雲菱臉無表情地看着不遠處的花園,心中平靜得再也起不了一絲波瀾。

“菱兒?”謝澤辰有點擔憂地看着她,想開口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沒事,哥哥不用擔心。”謝雲菱搖了搖頭,鬢邊的步搖隨着她的動作發出悅耳的聲音。

謝澤辰道:“如今表嫂已經安全歸來,你真的死心了嗎?”

“嗯。”謝雲菱有點自嘲地笑道:“這些日子來,我也看淡了一些了,表哥對蘇氏可謂是一心一意的,無論我再怎麼謀劃也好,終究是得不到他的一分憐惜。”

謝澤辰輕嘆了一聲道:“你能看清也是件好事。”

“嗯。”謝雲菱低頭看着自己修長瑩白的手指,回想起今日早上那羞辱的一幕,心中恨意就再也掩飾不住了。

當日林清言回來後,她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似寒冬臘月回春了,如死灰般的心瞬間變得跳動起來,她再也顧不上什麼了,矜持清高,全都被她拋之腦後了,直直就跑到他的院門前,那麼的狼狽,那麼的興奮,就連流着淚也渾然不知。

剛好他在院子中,見她異常的模樣,很是詫異,但是他卻並沒有多問,而是皺着眉頭轉身回房。

“表哥!”謝雲菱隔着院門朝他大喊道,興奮得如同小孩般舞動着手臂,就是爲了讓他看到她。

可是與她的喜悅興奮相反的是,他的眼眸中只有厭煩,他冷冷地開口道:“表妹,你有婚約在身,我也已經成家,男女有別,你這般大喊大叫實在失禮。”

“表哥!”謝雲菱錯愕地看着這般無情的他,臉上的笑變得難堪不已:“我、我只是聽聞表哥安全歸來,過於興奮而已……”

“那就多謝表妹關心了,天色已晚,表妹請回吧。”

“可是……”謝雲菱着急地想到他的身旁去,卻被院門前的人阻攔着。

“表小姐請回吧。”壯實的婆子看似恭敬,實則帶着些許不屑。這表小姐也太不自重了吧,明明知道自家少爺已經成家了,自己也有了未婚夫,竟趁着天黑還來找尋少爺,難道她不知瓜田李下嗎?她不要名聲,可別連累了她家少爺。

“狗奴才!”謝雲菱憤恨地瞪着她們倆一眼,可是對方依舊氣定神閒,絲毫不被影響。

謝雲菱冷哼一聲裝作轉身就要離去,可是她哪能甘心,趁着那兩個婆子不備,竟讓她找到空位,一閃而進了院子。

這可把兩個婆子嚇壞了,忙追了上去,但是謝雲菱身形靈活,哪能是那些笨重的婆子能追上的,她拎起裙子,直直地朝着她朝思暮想的人奔去,那落寞的背影就這麼落入了她的眸中,心中悸動不已,她要的男人就是他這模樣的!

多情而不濫情,無情而迷人。

林清言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謝雲菱,還有她眼中不加掩飾的愛戀,心中更加不悅:“表妹這是何意?”

謝雲菱此刻什麼都不想了,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她笑着撲向林清言,希望能撲入那壯實的胸膛裡,可是林清言哪能讓她得逞,厭惡地後退了幾步,躲過了她。

“表、表哥?”謝雲菱僵在那裡,眼裡是不可置信。

“真噁心。”林清言再也不想那般虛僞地維持着那面子情,冷聲吩咐後面的婆子道:“還不將表小姐請出去?”

那兩個婆子得令後是又氣又惱謝雲菱,下手也沒輕沒重起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千金小姐了,直接架着她便要拖出去了。

可是謝雲菱哪裡受過這等侮辱,她拼命掙扎着,不甘地流着淚:“表哥真如此心狠?”

林清言厭惡得再也不想見她一面了,直直就往屋裡走,末了還拋出一句話重創謝雲菱:“要是她還這般大喊大叫,堵了她的嘴將她送回去。”

“是,少爺。”

那兩個婆子得了林清言這句話後,行事更是大膽起來,見謝雲菱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的,心中也憐惜不起來,反而更多的是憤恨。

“我說表小姐也是千金小姐啊,怎麼如此不知廉恥呢?”

“可不是嗎?即使在我們村裡也沒見過這般孟浪的女子,竟投懷送抱!”

見謝雲菱依舊淚眼汪汪地看着林清言的房間,那婆子沒好氣道:“我說表小姐還是給自己留些面子吧,你要再這麼鬧下去,丟的只是你自己的面臉罷了。”

這話成功吼住了謝雲菱了,原本還哭鬧不已的她瞬間只剩下哭了。

兩個婆子見她不再嚷嚷了,以爲她想明白了,便把她扔在院門外就趕緊把門關上,就怕這位小祖宗一不小心又衝了進去。

謝雲菱狼狽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任由眼中的淚水落在地上,他怎麼能這麼對她?難道他看不出她對他的情意嗎?

“菱兒!”

聞訊趕來的謝澤辰見謝雲菱衣衫凌亂,神情哀慼,雙眼通紅的,可憐無助得就像是被拋棄了一般。

忙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一把將她抱起,快步往回走。

一路上,謝雲菱一直緊緊地捉住他的前襟,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直到他能感覺懷中人輕輕顫抖着,她的淚水沾溼了他的衣衫,不自覺地輕嘆了一口氣:“你這是何苦呢?”

從那日起,謝雲菱開始變得越發陰沉了,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就愛一個人靜靜地看着一處地方發呆,謝澤辰每日都憂心不已,就怕她做出什麼事來,不過幸好後來她終於調整過來了,也變得愛笑了,但是這笑越發不純粹了,每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加夾着算計。

“哥哥,我要他後悔!”謝雲菱恨道:“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得到!”

“你想怎麼做?”原本想勸幾句的謝澤辰,但是見謝雲菱臉上那怨恨,那些話竟說不出口,只想按照她想做的方式來做,即使知道這麼做是錯,就是卑微地想她高興一點。

“我要蘇氏死!不對!我要她生不如死!”滿臉猙獰讓這如花的小臉極度扭曲,再也不見那溫婉的美麗,見謝澤辰猶豫不決的模樣,她再次哭得傷心地哀求道:“哥哥你會幫我的吧?”

謝澤辰遲疑地點了點頭,最終還是狠下心來答應了:“我會幫你。”

“這世上果然只有哥哥是愛我的。”謝雲菱一改之前的頹然傷心,笑着窩進了謝澤辰懷中,眼睛裡全是精光。

“傻瓜。”謝澤辰嘴邊是苦澀的笑,雖然他知道她開始變了,變得連他都不信任了,可是隻要她需要他,他依然可以爲她做任何事,即使這事違背了他一貫的做事風格和道德,卻仍舊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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