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查無可查
在屋內的的衆人聽聞,亦是一驚,葉錦素轉眸,看向一眼不發的大夫,“你既是大夫,怎能查不出她體內含麝香?”
“回稟少夫人,老夫行醫多年,適才亦是把了五姨娘的脈象,實在未查出五姨娘體內含有麝香啊。”那大夫連忙躬身回稟道。
“少夫人,五姨娘體內含有麝香極少,故而,不易被查出,而且,如今五姨娘腹痛不止,如若不及時行鍼的話,這腹中胎兒恐有不保。”鳳秀立於葉錦素一側回道。
“如此,便先給五姨娘施針吧。”葉錦素擡眸,瞥了一眼牀榻上痛苦哀嚎的五姨娘,側身走出內室。
屋內只剩下鳳秀,其餘人便隨着葉錦素出了內室。
此時,其他院中的姨娘聽聞,便也匆匆趕了過來,見葉錦素在此,以二姨娘爲首,連忙福身道,“妾身見過少夫人。”
“衆位姨娘起身吧。”葉錦素淡淡道,接着,便坐與主位,一一掃過衆人的臉色,淺笑道,“適才五姨娘院中的丫頭去了我那裡,說五姨娘病了,我便過來瞧瞧。”
“是,妾身也是聽聞五姨娘病痛了一夜,甚是擔心,便趕了過來。”二姨娘隨即回道,但,此刻衆人還是立在原處。
“衆位姨娘,坐。”葉錦素見衆人如此,隨即笑道。
“謝少夫人。”衆姨娘回道,隨即便坐了下來。
“嫂嫂,妹妹的孃親飲食向來謹慎,怎會含有麝香,還請嫂嫂做主,定要查出其中原委。”此時,已經隨着葉錦素出了內室的南宮玉嵐隨即福身,對葉錦素說道。
衆位姨娘聽聞,面露驚訝之色,隨即道,“三姑娘,你所言可當真?”二姨娘最先問道。
“乃是少夫人身邊的丫鬟診斷出的,如何有錯?”南宮玉嵐隨即垂首回道。
“這……五姨娘體內怎會含有麝香,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三姨娘斂去眼眸中的驚慌,隨即疑惑問道。
“是啊,就憑這五姨娘素日狐媚惑主的模樣,怕是爲了勾引老爺,惹老爺心疼,自己做的這檔子醜事,不過,她倒算計錯了,如今老爺外出,豈不是自作自受,若是有人加害與她,我倒是不信的。”此刻,出言諷刺的便是二姨娘,在座之人都知曉這二姨娘向來與五姨娘不對牟,原因顯而易見,這五姨娘原是二姨娘身邊的陪嫁丫鬟,卻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老爺,故而成爲了五姨娘,與她平起平坐,這二姨娘向來心高氣傲,眼裡容不得沙子,故而,對五姨娘言語間總是出言挖苦。
其他姨娘素只二姨娘的性子,雖聽着二姨娘出言諷刺,但,也並未吭聲。
“二姨娘何故如此,即便孃親當年有何不對,但如今,卻也是南宮府的五姨娘,與您亦是姐妹,孃親如今不知如何,您不安慰便罷了,卻反倒出言諷刺,做這落井下石的勾當,豈不是在小輩面前失了尊敬。”南宮玉嵐亦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是個忍氣吞聲之人,聽着二姨娘口無遮攔,出言不遜,故而反駁道。
“好你個賤蹄子,仗着是南宮府的小姐,便對我如此無禮,看我不撕爛了你這張嘴。”二姨娘聽着,怒氣頓生,隨即,起身,便要伸手打南宮玉嵐。
南宮玉嵐擡眸,看向二姨娘,“二姨娘,如若你這一巴掌打下去,玉嵐自然不會有何話說,但,如今嫂嫂在此,你豈不是越俎代庖了?反倒讓嫂嫂認爲二姨娘素日的溫和乃是做給旁人看的,竟不知,原來竟是這般小氣之人。”
“你……你娘是個賤蹄子,不曾想生下的種也是這般,我今日莫不懲治了你,日後,你豈不更加的張狂。”二姨娘並不理會主位上坐着的葉錦素,隨即,擡手,便向南宮玉嵐回去。
卻在打下的一刻,手腕被制止,擡頭,看向制止她的人,先是一頓,接着喝道,“好啊,連個奴才都敢攔我,老爺走了,你等就這般欺負我。”
“二姨娘何故如此,如若二姨娘覺得委屈,我每日都會書信與公公與婆婆,交代府內之事,今日之事,我便會如實告知公公婆婆,省得日後我得了個欺負府內姨娘的罪名,我可是擔當不起的。”葉錦素繼而幽幽說道。
二姨娘聽聞,隨即住手,顯然是一陣錯愕,隨即,連忙垂首,對葉錦素福身道,“少夫人是哪裡的話,妾身不過是氣急,才口無遮攔,還望少夫人別怪妾身一時衝動,不過,即便妾身如何說五姨娘,這三姑娘做小輩的,對長輩無禮,實在是該罰。”
“如若二姨娘認爲玉嵐對二姨娘無禮,那玉嵐無可狡辯,但,二姨娘適才說過的話,嫂嫂和衆位姨娘亦是聽得真切,如此說來,二姨娘出言侮辱玉嵐的孃親,適才,更是對嫂嫂也出言無禮,以下犯上,豈不也要懲治?”南宮玉嵐繼而憤憤不平道。
“你……”二姨娘被對的啞口無言,連忙跪在地上道,“少夫人,妾身適才實在是被氣急,纔出言頂撞,還望少夫人莫放在心上。”
“二姨娘哪裡的話,五姨娘如今臥病在牀,還未查出這其中的緣由,你也不過是擔心罷了,我豈會怪你?”葉錦素始終神情自若,彷彿適才發生的乃是小事,不值一提罷了。
“妾身多謝少夫人。”二姨娘連連謝恩道。
“三妹妹,你也起來吧,二姨娘性子本就急切,口直心快,故而,才說出那番話,妹妹亦是關心五姨娘,故而才頂撞了二姨娘,也是無心之失,相信依着妹妹素日的性子是斷不會如此的,是吧?”葉錦素直視着福身立於眼前的南宮玉嵐,語氣柔緩道。
南宮玉嵐隨即垂首應道,“是妹妹失言無禮了。”隨即,轉身,對二姨娘道,“二姨娘,適才是玉嵐口無遮攔,還望二姨娘大人有大量,莫放在心上。”
二姨娘見南宮玉嵐如此,表面上雖然是言辭懇切地道歉,實則是怪她小肚雞腸,如若她再得理不饒人下去,豈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心中雖然氣急,但也無法,連忙扯開一抹笑意,“我知三姑娘是擔憂五姨娘的安危,故而失了分寸,我又何嘗不是擔憂她?”
“多謝二姨娘關心。”南宮玉嵐隨即福身道。
“應當的。”二姨娘亦是客氣地應道,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葉錦素見狀,心中不禁冷笑,接着擡眸,看向鳳秀已經出來,便問道,“五姨娘如何了?”
“好在體內麝香分量不多,故而纔會引起腹痛,如今,奴婢已經施針,五姨娘腹中胎兒無恙。”鳳秀緩緩行至葉錦素一側,回稟道。
“可知這麝香是如何進入五姨娘體內的?”葉錦素繼而問道。
“這個應當是五姨娘碰觸了含有麝香的香粉導致的。”鳳秀低聲回道。
“香粉?”葉錦素低吟了半晌,“採蓮,去將五姨娘這幾日所用的香粉都尋出來。”
“是。”採蓮應道,隨即,便向內室走去。
“孃親素日所用的香粉,我最是熟悉,我隨你去吧。”南宮玉嵐看向採蓮,接着便疾步走向內室。
採蓮隨即跟着南宮玉嵐進入內室。
“除左香粉以外,還有沒有能沾染上麝香的物件?”葉錦素看着南宮玉嵐急急衝入內室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隨即,沉聲問道。
“所有的絲帕、吃食都有可能。”鳳秀接着道。
“五姨娘是何時沾染上麝香的?”葉錦素想着她昨夜才腹痛,想來沾染麝香的時辰不大。
“亦奴婢推算,左不過一日。”鳳秀緊接着回道。
“如此,便將昨日接觸過五姨娘的人都喚來。”葉錦素臉色微沉,道。
“是。”鳳秀應道,便看到南宮玉嵐將內室的所有香粉帶了出來。
鳳錦隨即上前,看向南宮玉嵐道,“三姑娘,可知昨兒個五姨娘都接觸過什麼?吃過什麼?”
“昨日孃親一直在屋中,除左我與她身旁的丫鬟和嬤嬤,並無接觸過何人,就是到晚膳的時候,二姐姐有來過,不過是來尋我,正巧我在孃親屋中,便來這處坐了坐。”南宮玉嵐仔細回憶,細細說道。
“那便將昨夜與五姨娘接觸的丫鬟、嬤嬤都換來,將她們的屋子都檢查一遍,還有將廚房也一併檢查,去派人將二姑娘請來。”葉錦素看向鳳錦,命令道。
“是,奴婢這便去辦。”鳳錦應道,便和採蓮一同退了出去。
葉錦素見衆位姨娘皆是噤聲不語,隨即淺笑道,“衆位姨娘喝茶。”
“謝少夫人。”衆姨娘隨即端起茶盞,但,各懷心思。
葉錦素一一掃過衆人的臉色,端起桌上的茶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接着便輕呷了一口,放下,轉眸,看向鳳秀,“可查出這香粉內有何不同?”
“這香粉內並無麝香。”鳳秀一一檢查之後,回道。
“嗯,那就等鳳錦和採蓮回來吧。”葉錦素語氣淡淡道。
“少夫人,二姑娘到。”不一會,門外便傳來稟報聲。
葉錦素輕啓朱脣,“請。”
隨即,便看到一名女子被攙扶着入門,甚是嬌弱,行至葉錦素面前,福身道,“玉慧見過嫂嫂。”
“妹妹請起。”葉錦素見南宮玉慧一臉的病容,關心地問道,“二妹妹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氣色不好。”
“也不知怎的,昨兒個從五姨娘這處回去,便覺得頭腦發暈,昨晚更是燒了一夜,今兒個還覺得身體飄着呢。”南宮玉慧靠在丫鬟的身上,軟軟地說道。
“二妹妹既然身子不爽,便先坐下吧。”葉錦素溫和說道。
“多謝嫂嫂。”南宮玉慧點頭,隨即坐與四姨娘身側。
“二姑娘病了,四姨娘怎得不說呢?”一旁的六姨娘看着南宮玉慧面色蒼白,故而問道。
“她打小就喜歡胡鬧,性子不穩,生病在所難免,我原以爲她昨兒個又是在哪處胡鬧,許是玩累了,故而便沒有放在心上,今早才發現她果真是病得厲害,便要請大夫,但又聽聞五姨娘昨夜腹痛一晚,便趕了過來,想着看罷五姨娘,再回去瞧她,不曾想,她昨兒個是來五姨娘這處胡鬧了。”四姨娘語氣甚是平穩,溫婉地說道。
“二姑娘的性子本就如此,素日我們都見怪了,可是,偏偏昨兒個來了五姨娘院中,這倒巧了,五姨娘病了,二姑娘也病了。”二姨娘此刻又開始插話道。
“是啊,這未免太巧了。”三姨娘聞言,亦是附和道。
“鳳秀,你且去爲二姑娘瞧瞧。”葉錦素淺淺說道。
鳳秀便行至南宮玉慧一側,徑自把脈,隨即回身,對葉錦素道,“二姑娘乃是受了風寒,不礙事的。”
“哦,既然如此,那便送二姑娘先回房歇息吧。”葉錦素語氣淡淡道。
“是。”身旁的丫鬟連忙扶起南宮玉慧。
“二姐姐既然身子抱恙,妹妹如今因着孃親的事情,抽不開身,待這裡的事情結束,妹妹再去看二姐姐。”南宮玉嵐隨即上前,關心地看向南宮玉慧,伸手微微扶着她。
南宮玉慧淺笑道,“如此,那三妹妹便先忙,我亦不知這身子是怎麼回事,昨兒個還好好,卻感染了風寒,怕是要好些日子出不得門了。”
“等姐姐身子好些,妹妹再陪姐姐好好玩。”南宮玉嵐淺笑道,接着,便鬆開南宮玉慧的手,此時,正巧一塊絲帕自南宮玉慧的身上落下。
鳳秀連忙撿起,遞與南宮玉慧,卻發現了端倪,便嗅了一下,道,“少夫人,這絲帕上有麝香。”
“哦,拿來我瞧瞧。”葉錦素擡眸,看向鳳秀。
鳳秀隨即將那絲帕遞與葉錦素,葉錦素看着這絲帕,輕嗅一下,果然含有麝香,故而看向南宮玉慧和南宮玉嵐道,“這絲帕是哪位妹妹的?”
“是我的。”南宮玉慧眸光閃過一絲疑惑,看了一眼南宮玉嵐,接着看向葉錦素回道。
“二妹妹的絲帕上怎會有麝香呢?”葉錦素看向南宮玉慧,隨即問道。
“這絲帕不見了好幾日,怎得這會出現了,妹妹實在不知這絲帕怎會含有麝香。”南宮玉慧一臉驚訝地看向葉錦素,回道。
“二姐姐,這絲帕上怎會有麝香?怪不得昨兒個二姐姐突然跑來妹妹這處,說是閒得無聊,便尋我來聊天,卻不曾想,你竟然做出如此惡毒之事。”南宮玉嵐看向南宮玉慧,面帶悲傷指責道。
“我沒有,這絲帕確實已經不見了數日,如今,它爲何又突然在我身上,我怎知這裡面含有麝香?”南宮玉慧驚恐地看向南宮玉嵐,辯解道。
“我竟不知四姨娘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三姨娘看着四姨娘,幽幽地說道,此話別有深意,任誰聽到,其始作俑者便是四姨娘。
“我竟不知三姨娘所言何意?如實事情還未查出,便妄自菲薄,如若到時查出真相,三姨娘可要爲今天所言承擔後果。”四姨娘素日看起來溫婉,與世無爭,如今卻出言反駁,確實讓衆人不解,尤其是素日被三姨娘數落,而總是淡漠地不予理會,如今卻又反脣相譏,這讓三姨娘明顯一驚。
“難道事實還沒有擺在眼前嗎?”三姨娘冷笑一聲,“昨兒個來到五姨娘院中的除了二姑娘,並未他人,二姑娘走後,五姨娘便腹痛不止,正巧的是二姑娘也病了,而適才,發現了二姑娘絲帕上竟然有麝香,人證物證俱在,難道還需抵賴嗎?還有何真相?這便是真相。”
“是啊,四姨娘素日看起來溫婉大方,善解人意,乃是老爺的解語花,不曾想竟然有如此手段。”二姨娘亦是附和道,諷刺之意甚濃。
“不,不是我。”南宮玉慧此刻更是驚慌失措,帶着病容的臉色更加的慘白,連忙搖頭道。
“四姨娘,你可真是狠毒,竟然爲了一己之私,牽連了三姑娘,三姑娘可真是可憐啊,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當成了殺人的工具。”三姨娘幽幽地說道,甚是惋惜地搖頭。
四姨娘猛地站起來,冷視着三姨娘,“如今,只爲了一塊絲帕便認定是兇手,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牽強?”三姨娘又是一聲冷笑,“我倒不覺得牽強,明明是四姨娘你在狡辯。”
四姨娘上前對葉錦素微微福身,“少夫人,此事並非慧兒所爲,還請少夫人能查明真相。”
葉錦素看向四姨娘,不卑不亢,再看向南宮玉慧,此刻驚慌無助,轉眸,看了一眼南宮玉嵐,雖然面露不忍與難過之色,但,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卻被她捕捉到,隨即,看向二姨娘與三姨娘幸災樂禍的神情,六姨娘適才拋出疑問之後,便不再說話,七姨娘置若罔聞,八姨娘垂首不語,她心中瞭然。
“且等等。”葉錦素淡淡道。
“少夫人,依妾身看,此事已經板上釘釘之事,還用等什麼。”三姨娘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少夫人,此事並非慧兒所爲。”四姨娘語氣堅決地說道。
“是啊,定然不是二姑娘所爲,二姑娘心思單純,怎能做出如此狠毒之事,這幕後主使顯而易見,除左四姨娘,還會有誰?”三姨娘步步緊逼地說道。
“妾身與五姨娘無任何糾葛,怎會有害她之心。”四姨娘矢口否認。
“妾身記得三年之前,四姨娘滑胎一事,好像與五姨娘有關。”一直沉默不語的六姨娘隨即說道。
此刻,衆人聽聞,連忙擡眸,看向四姨娘,這纔想起緣由,三姨娘又是低笑一聲,“四姨娘與五姨娘的糾葛甚深,怎會沒有糾葛,妾身記得三年之前,四姨娘可是身懷六甲,卻不幸與五姨娘一同跌落池塘,後來導致滑胎,據說還是個已經成形的男嬰,想來四姨娘對五姨娘早已心存怨恨了吧,如今,五姨娘又懷有身孕,四姨娘,這些日子怕是夜夜難眠吧。”
四姨娘聽聞,隱與袖中的手緊了緊,接着道,“當日之事,實屬意外,妾身並未怪過五姨娘,又何來的心存怨恨一說?”
“是啊,當日四姨娘與五姨娘同時跌落池塘,我們幾個亦是親眼所見,乃是五姨娘好心救四姨娘才雙雙跌落池塘,不過,依着如此,那五姨娘本來就心術不正,若用此事來陷害四姨娘也未可知啊,四姨娘縱然有怨恨之心,大可將麝香的量填的重一些,可是,如今才少量,五姨娘如今不是好好的?這倒讓人起疑了,如此說來,怎得不說是五姨娘藉此之事陷害四姨娘呢?”二姨娘本就不惜五姨娘,但,對於四姨娘也是不滿的,故而,她此話一出,便知話中的意思,不管這二人是何人所爲,都是活該。
葉錦素聽着,心中冷笑一聲,如今還未怎得,便將素日展現在老爺和夫人面前的和睦拋的一乾二淨,全然未將她這個掌家之人放在眼裡,想來,她們心中自有着各自的盤算。
“照二姨娘如此說來,這五姨娘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事實果真如此的話,五姨娘也真是活該。”三姨娘聽着二姨娘的話,嗤笑一聲。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二姨娘看向三姨娘道。
“孃親怎會做出如此之事?二姨娘莫要出口無賴的好。”南宮玉嵐聽着二姨娘的話,又是氣急,出聲反駁道。
“這五姨娘又不是沒有看過偷雞摸狗之事,做了,害怕別人不說嗎?”二姨娘冷冷地瞥了一眼南宮玉嵐,“要不然,一個下賤蹄子,怎會爬上老爺的牀。”
“想來二姨娘最是疼惜父親的,且不說玉嵐的孃親是出自二姨娘院中,就連那已經薄命的九姨娘亦是出自二姨娘院中,如此說來,二姨娘倒是最關心父親,亦最是大度。”南宮玉嵐看向二姨娘,隨即誇讚道。
此話一出,倒讓一旁的三姨娘低聲一笑,“三姑娘說的倒是在理,看來二姨娘院中竟出姨娘啊。”
“是啊,即便是搖身一變,成了主子,那也是奴才的命。”二姨娘心中氣惱,卻也還是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
南宮玉嵐聽着,自然是知曉,她如今的身份亦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庶女罷了,隨即,斂去臉上得意的笑,轉身,不再理會二姨娘。
如此你來我往,葉錦素倒看得有趣,想着,葉府也不曾這般熱鬧過,看來以後還會有得鬧騰,有趣之事甚多。
不一會,鳳錦與採蓮入內,垂首道,“少夫人,奴婢都一一檢查過,並未有可疑之處。”
“少夫人,廚房奴婢亦是仔細查過,也未有任何可疑之處。”鳳錦回道。
“如今,四姨娘,你還是早些認了吧,省得少夫人難辦。”三姨娘繞着手中的絲帕,一臉的得意。
南宮玉慧聽聞,連忙跪在地上,哭泣道,“嫂嫂,此事確實不是妹妹所爲。”
鳳秀此時拿過絲帕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少夫人,這絲帕上除左麝香,還有一股香味,很是特別。”
“是何香味?”葉錦素看向鳳秀,接着問道。
“似是一股花香。”鳳秀接着又輕嗅了幾下,故而回道,“乃是曇花的香味。”
“曇花?”葉錦素思忖着,“南宮府並無曇花。”
“這曇花的香味甚是獨特,想必是用來薰香所用,而麝香是後來薰上去的,故而纔將曇花的香味沖淡了許多。”鳳秀盯着這塊絲帕仔細地檢查。
“二妹妹素日可用曇花薰香?”葉錦素轉眸,看向南宮玉慧,輕柔問道。
“不曾,我一直所用的是蘭花薰香。”南宮玉慧擡眸,眼圈已經哭紅,看着葉錦素回道。
“這絲帕上可有蘭花的香味?”葉錦素看向鳳秀問道。
“並無蘭花的香味。”鳳秀如實回道。
“那就怪了,既無蘭花的香味,二妹妹緣何能肯定這絲帕是你的呢?”葉錦素看向南宮玉慧,好奇地問道。
“因着絲帕上面所秀的蝴蝶,乃是妹妹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南宮玉慧指着那絲帕上的蝴蝶說道。
“鳳秀,你且拿這塊絲帕讓二妹妹仔細瞧瞧。”葉錦素看向鳳秀,說道。
“是。”鳳秀應道,隨即,便將那絲帕遞給南宮玉慧。
南宮玉慧接過絲帕仔細地檢查,誠實地回道,“這絲帕確實是我的。”
“那便奇怪了,之前二妹妹說這塊絲帕不見了,是何時不見的?可還記得?”葉錦素看向南宮玉慧,接着問道。
“已經有些時日了,具體哪日我不記得了,但,這塊絲帕上的蝴蝶確實是我所繡,因着這乃是雙面繡,我繡的不好,故而,針腳處有一塊破的。”南宮玉慧看向葉錦素說道,“當時,我並未在意,想着一塊絲帕丟了便丟了,卻不曾想今日怎會在我的身上。”
“今日是誰給你更衣的?”葉錦素看向南宮玉慧,問道。
“是巧兒,素日的衣着梳妝都是她伺候的,不過,適才她說身體不適,想來是我傳染與她了,故而,我便讓菊兒陪我來的。”南宮玉慧如實回道。
“去將巧兒帶來。”葉錦素聽着南宮玉慧所言,對採蓮道。
採蓮便退了出去,此刻,廳內異常的安靜,衆人皆在等待着。
葉錦素掃過衆人的臉色,低聲笑道,“茶涼了,換新的茶來。”
“是。”鳳錦應道,隨即便命人將新的茶盞端了上來。
“衆位姨娘,請!”葉錦素淺笑道。
“謝少夫人。”衆人皆端起茶盞,徑自飲罷。
“扶二妹妹起來坐下,如今身子單薄,萬不能再着涼了。”葉錦素看向南宮玉慧渾身發抖,卻還是倔強地跪在地上。
“是,少夫人。”南宮玉慧身旁的丫鬟菊兒連忙謝恩,便扶着南宮玉慧起身。
“多謝嫂嫂。”南宮玉慧發出的聲音都打顫,被菊兒扶起,顫顫巍巍地坐在一旁。
“四姨娘,也起來吧,如今不過是要查明真相罷了,好在五姨娘並無大礙,未出了人命不是。”葉錦素看向四姨娘,溫聲道。
衆人聽着葉錦素的話,心中倒是一涼,並未出了人命?
待採蓮回來時,衆人皆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少夫人,巧兒自縊身亡了。”採蓮垂首,想着到底還是晚去了一步。
“看來如今死無對證了。”葉錦素幽幽道,轉眸,看向南宮玉慧,又看向鳳秀,“如今便從這曇花的香味來尋吧,索性將府內各個院中所用的香料都查一遍。”
“少夫人如此大動干戈的,怕是會引起府內的不安。”二姨娘隨即開口道。
“是啊,少夫人,莫不能因爲如此一點小事,便攪得南宮府不寧啊,況且五姨娘如今不是無恙嘛,好在未出什麼人命。”三姨娘接着說道。
“三姨娘怕是聽錯了,如今怎未出人命,這巧兒便是一條人命。”葉錦素擡眸,看向三姨娘,語氣依舊淡然,但那雙眸子射出的光芒卻讓三姨娘全身一震。
“是妾身失言。”三姨娘猛地垂首,乖巧地回道。
“想來這曇花本就稀罕,故而所用的怕是極少,妾身這處便不用查了,妾身對花粉過敏,最是聞不得任何的香料。”六姨娘隨即回道。
“那六姨娘院中便不用查了。”葉錦素笑吟吟看向六姨娘,說道。
“妾身大病初癒,亦是聞不怪香味,亦是不用。”許久不說話的七姨娘慢悠悠道。
葉錦素注視着七姨娘,心知她剛剛小產不久,便知她如今心情不佳,淡淡道,“既然如此,七姨娘便先回屋歇息吧,七姨娘院中也不必查了。”
“妾身身份低賤,故而用不怪香料,素日只喜桂花的香味。”八姨娘隨即低聲回道。
“如此,八姨娘院中也不必查了。”葉錦素繼而說道。
“妾身這處也不必查了,對於曇花如此淡的味道,妾身最是不喜的。”三姨娘連忙接話道,“我除左鬱金,其他都不喜。”
“那如此,三姨娘院中也不必查了。”葉錦素又是慢悠悠地道。
“妾身此處除左檀香和二姑娘喜歡蘭花香味,其他的香料亦是不用的。”四姨娘亦是開口道。
“四姨娘院中也不必查了。”葉錦素看了四姨娘一眼,淡淡道。
“妾身只用迦南,其他亦是不用的。”二姨娘看衆人都將自己撇清,連忙回道。
“那既然如此,二姨娘處亦是不必查了。”葉錦素聽聞,亦是語氣淡淡道。
“嫂嫂,照如此說來,衆位姨娘處都不用查,豈不是查無可查?”南宮玉嵐聽聞,連忙上前問道。
“怎會呢?如今不還是剩下五姨娘這處?”葉錦素看向南宮玉嵐,幽幽道。
“嫂嫂的意思莫非是妹妹的孃親監守自盜嗎?”南宮玉嵐注視着葉錦素,揚聲問道。
“那有何不可,誰人不知五姨娘最會用香,經常研製各種的香料迷惑老爺,說不定乃是自己配錯了香料,結果害了自個。”二姨娘亦是隨口說道。
“這種可能也無不可。”三姨娘難得與二姨娘表現一致,故而附和道。
“聽聞五姨娘最喜用迷迭香,而迷迭香內便含少量的麝香,難道五姨娘今日因老爺走了,便耐不住寂寞了?”二姨娘變本加厲,調笑道。
“可是,爲何這麝香會出現在二姑娘的絲帕上?五姨娘這處定然有許多香料,且可找找,有沒有曇花香料。”三姨娘對看了二姨娘一眼,不禁疑惑道。
“鳳秀,你可發現五姨娘這處有曇花的香料?”葉錦素看向鳳秀問道。
“並未發現。”鳳秀如實回稟。
“這院中的房間可都查清楚了?”葉錦素擡眸,搜過採蓮和鳳錦,問道。
“除左三姑娘的房間,其他的都查過了,並無發現任何的曇花香料。”鳳錦和採蓮齊聲回稟道。
“依着嫂嫂的意思,那便是我這處有了?”南宮玉嵐眸光閃過一抹慌亂,繼而看向葉錦素問道。
“清者自清,如今都已查過,只差三妹妹這處,如若三妹妹心胸坦蕩,查查又何妨?”葉錦素擡眸,幽幽地看向南宮玉嵐。
“既然如此,那便查吧。”南宮玉嵐看了一眼葉錦素,面露坦然道。
“採蓮,還不去。”葉錦素看向採蓮,說道。
“是,少夫人。”採蓮隨即應道,便退了出去。
此刻,衆人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除左七姨娘已經回了自己院中,其他的人皆是安靜坐與原處,等着最後結果。
大少爺院中,南宮霍綦幽幽轉醒,看着時辰,隨即坐起,下榻,在屋內晃悠。
秋意和秋雨在門外守候,聽到屋內的腳步聲,二人皆是相視一笑,接着,秋意問道,“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着急。”南宮霍綦毫不掩飾地說道。
“適才大少爺不是還說不急不急嗎?”秋雨也附和着問道。
“她都出去半日了,還未回來,本少爺想的心急如焚,怎能不急?”南宮霍綦擡眸,看了一眼天色,如玉的臉上露出濃濃的思念。
“大少爺,即便你在此心急如焚,少夫人也不知曉,你豈不是白急了?”秋意忍不住地打趣道。
“怎會白急呢?”南宮霍綦停下腳步,又看了一眼天色,突然想着,“是白急了。”
“那大少爺還急什麼,反正少夫人總歸是要回來的。”秋雨看了一眼秋意,低聲一笑,接着說道。
“可是,本少爺就是着急。”南宮霍綦還是覺得等的着急,故而,說道,“父親也真是,沒事弄來這麼多女人作甚,害我家娘子這麼辛苦,不行,我得去看看。”
“大少爺,這可不行,如今你可是昏睡之人,你便這樣去了,定會讓少夫人起疑的。”秋意連忙阻止道。
“哼,遲早有一天,我將那羣女人全都打殺了。”南宮霍綦低頭,看着自己這一身行頭,忍不住地低罵道。
秋雨和秋意二人又是相互一笑,接着,秋意說道,“大少爺,奴婢替您去瞧瞧吧?”
“如若快了,你便回來,如若還需要些時辰,你便告訴她,我病了,快死了,讓她過來看我。”南宮霍綦復又躺倒在牀榻上說道。
“哪有經常咒自己死的?”秋意嘀咕了一聲。
“我這害了相思病,如若一時半刻見不到她的話,我便相思成疾,當然會死。”南宮霍綦悠哉哉地搖晃着摺扇,說道。
秋意聽着南宮霍綦飄來的話,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接着出了院子。
“大少爺,您現在是越來越沒出息了。”秋雨看着秋意離開,忍不住地說道。
“只要媳婦在側,管他有沒有出息呢。”南宮霍綦並未生氣,慢悠悠地說道。
秋雨聽着,忍不住地嘆了口氣,接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嗑着瓜子。
五姨娘這處,採蓮搜查之後,進屋回稟道,“少夫人,三姑娘屋內也並無曇花香料。”
“既然如此,如今此事該如何辦?”葉錦素看向衆人,繼而問道。
“難辦。”三姨娘繼而回道,“如今,這絲帕雖說屬於二姑娘,但,這上面卻有曇花香料和麝香,而二姑娘只用蘭花香料,這便是疑點亦是證據,這可難辦了。”
“是啊,三姨娘所言極是,如今,少夫人在此,妾身等也不便說話,一切便由少夫人秉公處理吧。”六姨娘此刻回話道。
“是啊,如此,便由少夫人秉公辦理。”二姨娘亦是說道。
如此一來,衆人便將難題拋給了葉錦素,如若葉錦素辦的不服衆,那便是丟了自個的臉面,更是讓她在南宮府無任何的權威。
葉錦素低吟半晌,並未說話,隨即,便看了一眼南宮玉嵐,問向鳳秀,“五姨娘如今可醒了?”
“適才用了藥,約莫快了。”鳳秀低聲回道。
“那便等五姨娘醒來再說吧。”葉錦素緩緩開口說道。
衆人皆不答話,亦是贊同。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便有丫鬟走出內室,前來稟報“少夫人,五姨娘醒了。”
“那我等便進去看看。”葉錦素一一掃過衆人的臉色,淡淡地說道,隨即起身,向內室走去。
其他人見狀,連忙起身,緊隨着進入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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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檸檬真不是故意的,昨天碼字到半夜三點,然後就滾去睡覺了,以爲把文文上傳了,結果剛剛醒來,一看,沒有上傳,~(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