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好不自在,忙握了他的手嗔道,“你做什麼?”
“服侍娘子更衣,然後,用飯,餓壞了我的娘子那可就是罪過了哦。”公孫淳嘻嘻笑着,手底的動作溫柔而笨拙,自來便是別人服侍他,他哪裡服侍過別人?
孫氏的事情總算是了了。
孫氏在月餘後雖算不得風光,但也還是三媒六聘的禮數週全着嫁了,她給公孫淳做了幾年的妾,這回終是要做正室嫡妻,上轎那一刻,掀開頭蓋,癡凝在一旁站着的公孫淳半晌,長而媚的大眼裡蘊滿苦澀和無奈,終是長吁一口氣後笑了,悄聲對公孫淳道:“如果有來生,我定要託生在富貴人家,要第一個見你,然後再好生守住……”語氣裡,全是悵然,卻也帶了一絲俏皮和調侃,而她那新婚夫婿,雖是長得五大三粗,性子卻是豪爽利落,見此情形,不怒不嗔,只是愛憐地看着孫氏。
孫氏被那灼灼目光看得微窘,紅霞半飛,也不等公孫淳回話,蓋好紅蓋巾,垂首進了轎,鞭炮鼓樂齊響,謹言看着眉目間流傳情意的兩個新人,心中嘆息,孫氏雖仍有不甘,但那夫婿卻是真是她的良人,若干年後,她必定不會後悔今日之嫁,想到孫氏將來會有的幸福,謹言心中的愧意也消散了一些,畢竟,公孫淳原是她們的丈夫,是自己將她們的丈夫奪走了,她們只是弱女子,是制度下的受害者,並無過錯。
嫁了孫氏後,謹言難得心情愉快起來,眉眼間又顯現出以前的嬌憨靈動,公孫淳看着眼裡喜上眉稍,每每下朝回來,便首先進了正屋,有時謹言繡花做衣,他便拿了本書在旁邊歪着看,夫妻間不再如糖似蜜,卻是溫馨自然,一般暖暖的情意流轉其間,日子過得平淡而喜樂,婉姐兒每日都會過來給謹言請安,奶聲奶氣,行禮之時卻是規矩端言,好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讓謹言看得心中軟軟的,等她一直起身來,便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臉就貼了上去。
婉姐兒臉上那一派端肅恭謹立即消散怠盡,原形畢露地嘻嘻笑了起來,環住謹言的脖子道:“娘,娘,你說我乖不乖,像不像大小姐。”
“什麼像不像大小姐啊,你就是大小姐呢。”謹言拱着她的小胸脯子,拼命癢她,婉姐兒經不得癢,咯咯大小,小手亂拂,不小心將謹言發間的釵子勾下,扯亂了幾絲秀髮,公孫淳在一旁看着直搖頭,伸手將婉姐兒抱了去,點着她的鼻子佯怒:“越發的沒規矩了,把你孃的頭髮都弄散了。”
婉姐兒有些怕他,斂了笑,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後,也知道自己有錯,垂着頭,癟了嘴跟謹言道謙,謹言不由嗔了公孫淳一眼,伸手要抱回婉姐兒,婉姐兒卻是一縮,謹言一楞,以爲她怕公孫淳罵,忙道:“這釵子原就戴着沉,正好婉姐兒幫我取了,這會子頭都鬆活了好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