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性
等到安格斯再次睜眼時已經臨近傍晚,正是戈德里克他們相約到來的時間,安格斯回到房間,一片狼藉的牀已經被整理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場荒謬而可怕的噩夢而已,只是身體的痠痛提醒着事實的殘酷。
換好衣服,安格斯洗簌了一下,用冷水拍打着臉,希望能夠讓自己看上去比較有精神,對着鏡子微笑,試圖遮掩其中的勉強,只是無論怎麼嘗試,安格斯只能從鏡中的自己臉上看到無力的蒼白。
“安格斯,安格斯——”
戈德里克一貫的人未到聲先聞,歡快的叫聲中帶着爽朗的笑意,安格斯拿起毛巾把臉擦乾,確定了一□上的痕跡已經遮掩好後走出了洗簌間,才走出洗簌間的門,視線就被一抹跳躍的金色充滿,身體被熱情的擁抱住,那一剎那,安格斯不可抑止的僵硬了一下,只是在被戈德里克發現之前就很好的遮掩住了。
“安格斯,我們的學校都準備好了,等過些日子九月一日就可以正式運行了,安格斯要和我一起去參觀一下嗎?保證你會喜歡哦,那裡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還有大大的湖,裡面很多稀奇古怪的種族,其中大部分是我去請來的呢,雖然邀請的過程中有一點點小小的意外,不過很快就解決了……”
歡喜的對着安格斯介紹着學校,講着自己的理想完成的過程,戈德里克無法剋制住胸口澎湃的喜悅,在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把這份喜悅和安格斯分享。安格斯也盡力的把自己注意力放在了戈德里克的話上,避免去想不願想的事情。
“學校?霍格沃茲嗎?”
“霍格沃茲?這是安格斯爲學校起的名字嗎?嗯,不錯,決定了,就叫霍格沃茲!”戈德里克根本就沒思考就把學校的名字決定好了,不過隨後來到的羅伊納和赫爾加倒是沒任何的意見,“安格斯怎麼知道我正在想爲學校起一個名字的?難不成這個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不,戈德里克,我想安格斯只是怕你那空空的大腦起的名字太難見人才好心的幫你想好的。”和往常一樣的,羅伊納不遺餘力的吐着戈德里克的槽,引得戈德里克跳腳。
“我的優秀不是你這種平常人能夠理解的,哼!”
“對,所以屬於非常人的巨怪應該能和你聊到一塊去。”
“羅伊納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最和氣的赫爾加無奈的開始做着和事佬,“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今天不是來看安格斯的嗎?就別吵了!不過安格斯,你的臉色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沒有。”有些走神,安格斯在赫爾加的詢問下回神搖了搖頭,“可能最近沒出去走走曬到太陽才顯得有些蒼白讀書閣。”
“哦,安格斯,你該出門走走,不能一直呆在這裡,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很好玩的人和物,你該出門見識見識。”戈德里克一直都希望安格斯能夠和他一起出門遊歷一番,他想讓安格斯看看世界的精彩,只是安格斯一直太小,現在成年了,他的希望就蠢蠢欲動起來,再過些日子他就要呆在學校了,只有假期才能夠帶着安格斯出門遊玩,如果放安格斯一個人,他不放心。
出門嗎?安格斯側過頭看向窗戶,僅僅隔着薄薄的一層就阻隔成了裡外兩個世界,他在裡面,他的渴望在外面,得不到解放。他不知道事情到底要怎樣才能夠解決,就算他想裝作忘記,那也必須先讓它成爲過去式而不是隨時都可能到來的將來時。
“戈德里克叔叔。”
“嗯?怎麼了?安格斯決定和我一起出門了嗎?”藍色的眼望着安格斯,戈德里克有着透明的期待,他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孩子都想安格斯那樣讓他喜歡,因爲除了安格斯,沒有哪個孩子能夠讓他想要主動的走近去驗證他的疑惑。
“戈德里克叔叔不需要準備好教材嗎?九月一日已經不遠了。”對於戈德里克的問題避而不答,安格斯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他了解戈德里克,沒有千年後那些幼師的魯莽,但也存在着衝動,如果沒辦法下定決心,自己無法對他說出哪怕是有關於那件事情的一個字,他會去找薩拉查·斯萊特林的。
“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安格斯,你真的不去學校嗎?巴倫也會去。”
“不了,我去了也沒用。”拒絕着戈德里克再一次的邀請,安格斯把目光轉向了赫爾加,“赫爾加嬸嬸,關於月迷草,能告訴我關於它的禁忌嗎?你知道,想要好好的照顧它必須先了解它的一切習性。”
“安格斯,你對這種花花草草總是那麼有耐心,不過今天就算了,你看天色不早了,安格斯就陪我去用晚餐讀書閣,你想要知道什麼讓赫爾加或者羅伊納給本書就成了。走讀書閣走讀書閣……”
性急的打斷了安格斯的詢問,戈德里克拉着安格斯就走,興沖沖的像餐廳走去。被動的邁開腳步,安格斯看着戈德里克的背影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重新抿住了嘴沒有開口,沉默着跟着戈德里克走向餐廳,薩拉查已經在那裡等待,視線在戈德里克和安格斯交握的地方停頓,深沉的不見底。
安格斯的頭微微的低着,他不想看那個男人,只是那目光,冷的如冰刺在他被拉住的手上,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晚男人的話,安格斯如同被燙到一般的甩開了戈德里克的手,那激烈的行爲讓戈德里克側目,滿是驚訝。
“安格斯?”
“抱、抱歉,我覺得有些熱。”知道自己反應過度,安格斯慌忙的找着藉口,目光低垂的看着地面,不敢直視廳內任何一人。
戈德里克愣了愣,現在的天氣是比較熱,但一到傍晚就屬於涼爽範圍了,並不會讓人感到炎熱,而且他剛剛觸碰到的溫度很涼,完全不是安格斯說的有些熱。他不明白安格斯爲什麼要這麼說,不過,戈德里克摸了摸安格斯低垂的頭,“熱的話我就不碰了,現在,讓我們來填飽自己的肚子讀書閣。”
“嗯。”
低低的應了一聲,安格斯繞過主位下首的第一個位置在第二個位置坐下,羅伊納和赫爾加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了然,看樣子一個月不見安格斯和薩拉查之間的問題更大了,在聽說薩拉查讓安格斯搬到他隔壁房間的消息時她們還以爲父子問題有所好轉,但現在看來,安格斯好像很怕薩拉查,明明之前只是忽視,該找個時候好好和這對父子談一談了,爲了安格斯也爲了她們的朋友。
一頓晚餐在沉默中很快過去,戈德里克他們逗留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開學將近,要忙的事情其實很多,並不如表面上那般輕鬆,而薩拉查,則是在三人離開後叫住了想要隨即離開的安格斯。
“安格斯,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談。……有關於月迷草的。”最後的那句話很有效的讓安格斯停下了腳步,重新落座,垂首沉默着等待着薩拉查的話,沒有看見薩拉查的眼中閃過的複雜。
“今天我去找了貝里曼家族留下的藏書找過了。”薩拉查拿出一本書放在了安格斯旁邊的案桌上,翻開到最後一頁後緩緩推向了安格斯,“這裡有記載。”
側過視線,安格斯看向那手指劃過的地方,很簡短的一句話,卻讓安格斯恐懼萬分,猛的擡起頭看向薩拉查,嘴巴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才艱難的從喉間擠出了尖銳的質問。
“什麼、什麼叫做和月迷草的香氣混合會產生變異?什麼叫做必須於特定的目標交合?什麼叫做期限從一月一次到每天都必須?你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說啊!”
“安格斯,你冷靜點。”試探性的伸出手放在安格斯的肩上,在沒有得到拒絕後薩拉查纔開始試圖安撫,“我們要做的並不是懦弱的去拒絕接受事實而是找出解決方法。”
“接受?你讓我怎麼接受?!”安格斯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嘲笑着對方還是自己,“無論是誰都可以,我可以告訴自己只是一次而已不用在乎,可是你是我父親,就是你是被下藥了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我們是父子,但是我們卻上了牀,這樣的事情你讓我怎麼、怎麼……”
用力的呼吸了幾下,安格斯才順利的接了下去,“很抱歉我沒有你那麼強的接受能力,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纔可以這麼冷靜的面對着我並讓我接受事實,我只是個很普通的正常人,很懦弱,遇見不想要面對的事情我的第一反應是逃避,所以,讓我走,或許離開這裡不再見到你我可以徹底的逃避……”
“不準離開!”憤怒的打斷了安格斯的話,本來的平靜被暴怒替代,血眸陰冷,有着偏激的執着,“我不會讓你離開。”
“不離開?難道你還想繼續嗎?你也看到了,不久後你會受藥性驅使然後天天想要的,如果你不讓我離開,後果就是天天要和你兒子上牀!”
“那麼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