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調方法一
“西里斯,你是一個布萊克,高貴而純潔,你將是一個斯萊特林。”布萊克夫人的聲音帶着一種扭曲的狂熱在西里斯·布萊克的腦子裡竄來竄去。
他彷彿看到布萊克老宅幽暗的走廊牆壁上掛着的家養小精靈乾癟的頭,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客廳裡那張巨大家譜上細細的銀線鉤寫的名字及焦黑的洞上;彷彿能聞到布萊克老宅那種陳腐而又壓抑的黴味兒;彷彿聽到了自己對着懵懂的雷古勒斯帶着壓抑的興奮與希望說道:“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所老舊的像被蟲子蛀過的房子,逃離這裡壓抑的氣氛和無聊的生活獲得自由。”
“逃出去。”他低聲重複了一句,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與渴望。
“孩子,你渴望證明自己,獲得自由,贏得友誼。”那個蒼老緩慢的聲音在自己腦子裡說着,“我看到一個炙熱的靈魂,你有屬於格來芬多的勇敢”
它停頓了一下,大聲宣佈,“格來芬多!”
西里斯·布萊克抓緊了分院帽的帽檐,過大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他在一片黑暗中壓抑住了自己狂喜的心情,把那種彷彿是獲得新生的喜悅藏起來。摘下帽子的時候,人們看到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布萊克,他似乎因爲被分到格來芬多而嚇到了,有些慌亂的掃了一眼斯萊特林長桌的布萊克家的人。
西里斯走下臺,看見詹姆·波特在新生隊伍裡朝自己燦爛的笑着,他坐到格來芬多的長桌,扭頭看向斯萊特林的長桌。
納西莎·布萊克一臉的不可置信、充滿失望的看着西里斯,好像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看清他一樣;安多米達·布萊克朝他安撫的笑笑,低聲對納西莎說了幾句話。納西莎沒有再看西里斯,她臉色很不好,皺着眉衝安多米達低聲說着什麼,安多米達搖搖頭,拍了拍她的後背。
西里斯挺直了腰,靜靜的看着斯萊特林長桌上的家人,似乎固執的要等到她們的另一個諒解的眼神。
直到感覺到旁邊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他錯開視線,看向旁邊,是個淺金色頭髮的新生。他只看到小姑娘厚厚的劉海兒和白皙的皮膚,她就立刻低下了頭,似乎要縮成一團躲起來的樣子。
他勾勾嘴角,堆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說:“你好,我是西里斯·布萊克。”
布蕾妮婭·埃塞克思是個麻瓜出身的小巫師,她覺得世界真的很奇妙,11歲之前她還認爲巫師只是存在於童話故事裡的東西,11歲後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巫師並且成爲霍格沃茲的格來芬多學院的一名學生了。
她完全被魔法學校奇妙的景象所俘獲了,從懸在空中的蠟燭、不斷變化的天花板,到剛剛戴過的會說話的帽子,這一切都衝擊着她作爲11年普通人類生活的各種觀念。
這真是太奇妙啦了。
她有些興奮的捏了捏巫師袍的下襬,然後往周圍看了看,一向靦腆害羞恨不得把嘴縫住的她第一次想主動和別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擡起頭,看向身邊的同學,微微張了張嘴,然後困惑的皺皺眉。
雖然不擅長面對面的說話交流,但她很會察言觀色。
這個男孩死死皺着眉毛,扭頭看着隔壁的長桌,眼睛微微眯着;手握拳,用力到骨節都發白的程度。布蕾妮婭似乎能從他臉上看出一種快樂中夾雜着愧疚、輕鬆裡透着負罪感的複雜感情;他嘴巴抿着,好像下一秒就可以變成一個暢快的大笑,但又把這個笑壓抑在緊繃的脣角里。
突然,男生扭頭看向自己。布蕾妮婭馬上低下頭,似乎這樣就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一樣。
“你好,我叫西里斯·布萊克。”她聽到這個奇怪的同學這麼說。
出於禮貌,布蕾妮婭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低聲說:“你好,我叫布蕾妮婭·埃塞克思。”
她發現男孩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起來了,臉上掛着一種漫不經心的笑,似乎剛剛的表情只是自己看走眼了一樣。
她張了張嘴,有些遲疑的把疑惑問了出來:“你很快樂,爲什麼要把開心藏起來?”
西里斯仔細打量着看透自己情緒卻一臉懵懂的姑娘,她眼睛很大很清澈、閃着怯怯的光,皮膚看起來軟乎乎的像是奶油堆成的,臉蛋還有着肉呼呼的嬰兒肥;在自己的注視下,臉頰開始變紅,一點一點的在臉上蔓延、最後紅的就要滴下血來似的,連耳朵也紅彤彤的——這讓西里斯不得不錯開自己的視線,他害怕自己再這麼看下去,這個埃塞克思就會爆炸了。
“麻瓜出身?”他低聲問。
“嗯?”布蕾妮婭疑惑的皺皺眉,然後點點頭。
西里斯略略揚了揚頭:“那你是不懂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冷冰冰的,周身帶着一種冷漠與孤獨,就像是一匹在月光下呼喚同伴的孤狼。
布蕾妮婭不懂西里斯的心思,她從小被父母寵大,寵成了兔子一樣柔順乖巧的性格——這是埃塞克思夫婦,尤其是埃塞克思先生死活不同意他們的小妮婭去上霍格沃茲這種寄宿學校的原因(他們確實認爲這只是一所寄宿學校,只不過學的東西不一樣而已),直到被告知如果不學習如何控制魔力的話,女兒會有危險,埃塞克思夫婦才鬆了口。
布蕾妮婭偏頭疑惑的看了看西里斯,就像是一直吃胡蘿蔔突然有一天被餵給大塊牛排的兔子一樣,聞聞不熟悉不認識的食物的味道,疑惑的抽抽鼻子動動耳朵就扭屁股接着啃胡蘿蔔去了。
她不懂西里斯的感情,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心,有些呆呆的點點頭,就低頭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沒有再和別人說話,儘管坐在另一邊的紅頭髮姑娘看起來很開朗健談,她就是縮成一團,安安靜靜的坐着,像是被施了個忽略咒一樣,淡化成了一個背景,不引人注意,把自己隱藏在另一個世界。
分院儀式結束後,光禿禿的餐桌上突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似乎世界各地的美食都被堆在了這張長長的餐桌上,填的滿滿的目標是要把學生們的肚子漲破。
布蕾妮婭感覺像是有一個煙花突然在眼前爆炸了一樣,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食物,吞了吞口水,低頭鑽到桌子底下看了看……沒有機關,只有各種姿勢的腿掩藏在黑色巫師袍下,在桌子下昏暗的光線中,像是一條多足的蟲子一樣。
這些食物是哪裡來的,機械的拿起叉子,紮了面前最近的食物放到嘴裡。她看到對面的男生嘴裡叼着一根雞腿,左手拿着雞翅,右手還伸的長長的試圖把邊上的果汁拿過來。
魔法界的東西真是不能用普通人的觀念來解釋。
布蕾妮婭把手邊能夠到的東西都嚐了一邊,拿起餐布擦擦嘴巴。
餐桌上突然出現的食物又突然消失了,當然,大部分消失的原因是被吞進了肚子裡。
穿着亮紫色巫師袍的長鬍子校長站了起來(他看起來像個審美奇怪的怪老頭),他攤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咳咳,我要說禁林一律禁止進入,如果你們想被魔法生物撕碎的話(他奇妙的眨眨眼睛)……那麼,接下來就是我最期待的部分,我們的傳統——一起來唱校歌。”他一抖手裡的魔杖,一個個扭曲的金色單詞就從杖尖擠了出來,歪歪扭扭推推搡搡的在空中排好隊,就像是剛剛下火車找不到北的新生們。
她聽到周圍的人發出了呻.吟聲,還有學生誇張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選擇你們最喜歡的曲調。”他興致勃勃的揮了揮手,做出指揮的樣子,“預備,唱。”
西里斯一向聽父母說霍格沃茲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是個腦袋裡被塞滿甜的發臭的東西的怪老頭子。
【他是有很強大的魔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大腦一定是被什麼蛀過了,他只是一個愚蠢的、可笑的格來芬多而已,我真擔心他怎麼能當好校長】
西里斯聽到附近的一個男生有氣無力的哼着不知名的調子,全程都沒有發出一個清晰的單詞,聲音就像是生病亂哼哼的豬一樣。又看着臺上愉快的打着拍子的鄧布利多校長,他似乎陶醉在了大家的歌唱中,樂顛顛的鬍子都要飄起來了。
如果那樣的樂聲都能讓他這麼愉悅的話,這個校長確實很有趣。
西里斯感興趣的撇撇嘴巴,他把歌詞的開頭結尾的單詞各念了一邊,就住了嘴。
大家把這首歌詞亂七八糟的歌唱得亂七八糟。
鄧布利多校長滿意的哼了哼:“好了,大家可以就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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