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導

訓導

“哦……真是神奇的組合,是的,前所未有的嘗試。”奧利凡得睜大了一雙眼睛,癡迷地看着德拉科手中的那根魔杖,不由自主地讚歎道,“懸鈴木的杖身,配上不知名的東方材料的內芯。很少有懸鈴木看得上的巫師……馬爾福先生,您一定會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的,毫無疑問。”

懸鈴木和橄欖樹在古希臘柏拉圖叫哲學的學校的樹林裡很多,所以寓意“天才”(英、法)又因爲這種樹被世界各國作爲林蔭樹,還寓意“幸福、保護”。只不過,並非紫杉木的杖身令德拉科稍感意外——它被看作“不死之樹”,同時也象徵着靈魂轉世。

他堅持要爲每一位顧客送上相同的祝福麼,德拉科深呼吸一口氣,不知名的東西也用來做內芯,不愧是個老瘋子,尤其是在惡趣味上和老蜜蜂有的一拼的老瘋子,“奧利凡得先生,請問,這一根魔杖的價格是?”

“十三個加隆,小馬爾福先生。”

回到馬爾福莊園之後,德拉科卻被盧修斯叫到了正書房。依舊惦念着書櫃中的各種絕版典籍——五歲那年生日,不僅是父親宣佈讓他開始家族繼承人訓練的那天,還是那個無恥的白無常實現諾言的一天——一個可以隨意轉換大小形狀的書櫃,其中有一個面板,可以根據標籤來取書。

他需要知識,迫切地需要——第一年,哈里·不斷惹禍的·波特就會讓那塊破石頭差點兒引發血案。還有八樓有求必應室中的拉文克勞冠冕,雖然直到目前爲止他還都沒有找到消滅魂片或是抑制魂片的方法,但與其放在霍格沃茲有着其他風險,他還是將那個頭飾放到古靈閣比較保險。

或許,他還需要在自家舅舅歸來之前,去一趟布萊克老宅?到達正書房後,一直在計算着的德拉科方纔回過神來,道,“父親?”

“我想你應該知道在斯萊特林的責任和義務,德拉科?”盧修斯輕輕皺了一下眉,踱步到木椅之前,儀態優雅地坐下,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嚴謹。

“是的,父親。”德拉科應了一聲,心中卻多少有些不以爲然——他是一個利益至上的馬爾福,而不是被圈養待宰的救世主……

一直疑惑德拉科身上究竟少了些什麼的盧修斯,在看到聞言目光有些神散的德拉科,思考了片刻之後,驀然明白了這幾年教育的失誤——德拉科的早熟讓他明白了太多,也讓周圍人忽略了太多!他們交給他知識,禮儀,交際手段……卻惟獨忘了教會他,什麼是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

“德拉科!”盧修斯用手杖敲了敲桌子,正書房此刻變得寂靜無比,依舊是詠歎調的聲音卻多了深沉、虔信……“我想你還根本不明白,一個馬爾福,一個純血貴族在斯萊特林的責任與義務,究竟代表了什麼!或者說,現在,你仍舊不明白何謂純血貴族的驕傲!”話到後面,盧修斯的聲音微微提高——

“真正的貴族們有權力、領地與金錢;他們注重譜系,有各自的族徽;他們從事的工作大都與戰爭相關,作戰是他們的特權也是地位的象徵;他們崇尚忠誠、浪漫、風度,其榮譽不受玷污。惡魔將“貪婪,傲慢,饕餮,欲_望,嫉妒,暴怒,懶惰”七宗罪作爲贈禮送給了他的信徒,自己卻留下了“謙遜,自省,有禮,熱情,溫和,寬容,慷慨”的七美德——不論真假。這樣的惡魔,是真正的貴族。貴族,不只是一個階級,更是一種優雅高尚的生活態度。是的,這描述的是純血貴族們。”

“然而,純血貴族並不僅僅在斯萊特林,德拉科!拉文克勞,格蘭芬多甚至赫奇帕奇也一樣有着傳統的純血貴族。斯萊特林的貴族們,他們懂得天平的規則,懂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強者爲尊的法則。審時度度,謀定後動……他們看重利益、血統、親友……不擇手段地達到自己的目的,理性而狡詐。”

“但,他們更有着其他學院的傳統貴族所沒有的驕傲與信仰。他們虔誠地以斯萊特林精神爲原則,以《斯萊特林守則》和先祖的祖訓規範自己的行爲,堅持着別人無法理解的理念……只因爲兩個單詞,一個叫做家族,一個叫做——斯萊特林!德拉科,我希望你能夠在霍格沃茲,不,是去霍格沃茲之前就能夠體味到,什麼,叫做斯萊特林!”

“只有這樣,你纔有可能真正明白,什麼叫做鉑金榮耀!而馬爾福,爲什麼會被稱爲鉑金貴族!”

盧修斯一向帶着層層疊疊面具的臉上,頭一次出現瞭如此不可動搖的堅決,灰藍色的眼睛深邃而煥發着神采,他俯視着有些懵了的德拉科,一字一頓。

德拉科微微低下了頭,他原本以爲他只需要守護馬爾福家族,守護這一支血脈,守護住作爲一個歷史悠久純血貴族後代的驕傲與名譽,他原本以爲,他已經理解了那一冊厚重的《鉑金榮耀》,然而……德拉科靜默地行禮,在空曠華麗的走廊中,腳步聲再輕也顯得沉重。

經過一個拐彎之後,德拉科停在了一副畫像的面前,他想,留存了數年的、馬爾福家族先祖的畫像,應當可以解答他的疑惑吧?!他們一脈相傳,從未出現斯萊特林的異類、純血的叛徒。這一點,即使是號稱‘永遠純粹的布萊克’也無法比擬。這種情況,在整個巫師界也屈指可數。

“曾曾祖父,請您告訴我,什麼叫做斯萊特林的精神。”德拉科十一歲的身體站的筆直,堅定而不失優雅從容,他直直地對視上牆壁上畫像中相同色彩的眼眸。那是一位成爲斯萊特林院長,繼而擔任過霍格沃茲校長職位的先祖。

“曾經有無數代的馬爾福,當他們最初接觸斯萊特林學院的時候,僅僅懂得爲自己的家族驕傲,德拉科。”阿基琉斯(Achilleus)·馬爾福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子孫,一個早熟到令人幾乎忘卻了他真實年齡的,優秀卻未完全成熟的馬爾福,“但隨着時光的磨礪與沉澱、昇華……他們明白了,什麼叫做斯萊特林,那不僅僅是一個姓氏,一個名稱,還是……一種信仰。當你還不能夠進入某種宗教情結的肅穆祭壇時,就不足以表達其甚爲深刻的精神震撼力。”

“代代馬爾福以自己能夠成爲一個斯萊特林爲榮,最初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願望,一個從父輩留下來的傳承,一個潛意識之中的選擇。但是,每一個馬爾福最終都能夠理解到其中的深意,體會出作爲一個斯萊特林對血統,對姓氏,對榮耀近乎苛刻的執着于堅守,成爲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鉑金貴族。德拉科,盧修斯忘記了你的年齡,以至於對你要求甚高。但是德拉科,你應該以此爲榮,因爲你有了足夠的智慧去讓人寄予如此厚望。”

“等你到了霍格沃茲再去慢慢體會吧,德拉科。之前你的閱覽內容偏向實用,歷史之類的涉及很少,有機會去深入瞭解整個巫師界的歷史吧,那樣你纔會充分了解什麼叫做斯萊特林。斯萊特林啊,呵……斯萊特林……”

看見曾曾祖父似眷戀似驕傲的神色,德拉科迷茫的心緒之中似乎有了一絲明悟。深呼吸了一口氣,德拉科靜靜地行禮離去,似乎只有在談到鉑金榮耀、斯萊特林榮耀的時候,每一代馬爾福纔會摘下面具,露出豐富細膩的情感。

斯萊特林,你到底——是作爲什麼而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寫斯萊特林的時候,不小心激動了一下= =,導致有一小段內容給忽略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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