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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愛的爸爸,有一天會打自己。
雖然託比亞變了許多,西弗勒斯也發現了,有時候甚至會懷疑自己記憶中在他三歲到六歲的那段時間那個優雅高貴完美的爸爸只是一個虛幻的泡影。畢竟媽媽連同爸爸都說那段時間爸爸是昏迷着的,而他,也越來越覺得事實似乎就是這樣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爸爸對他很好,那是事實。
所以,在託比亞兇狠地打他的時候,西弗勒斯的驚訝委屈遠遠大於了的疼痛。只是看着那個記憶中自己最完美的爸爸,像個瘋子那樣兇狠地打着自己,呆呆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怪物,怪物,我打死你這個怪物!”託比亞一邊打着西弗勒斯,嘴裡一邊念着,眼神迷亂,焦距不清。
怪物?爸爸,我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啊,爲什麼你要叫我怪物?
“託比亞!託比亞拜託你不要這樣!”艾琳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抱着託比亞哀求着,“託比亞,求求你,不要這樣……”
“打死你!打死你!”託比亞依舊在瘋狂地叫着,然後,突然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爸爸!”西弗勒斯驚叫。
偌大的雙人牀上,託比亞安靜地躺在上面——西弗勒斯已經很久沒有再在這張牀上睡過了,艾琳已經搬了回來。
“媽媽,爸爸怎麼了?”沒有時間處理身上的傷,西弗勒斯跟着進了房間擔心地問道。
“託比亞,託比亞……不要這樣懲罰我,託比亞……”艾琳的情況看起來也並不太好,本來就不甚紅潤的臉色越加蒼白。
“媽媽?”
“西弗……”艾琳這纔回過神來,看着西弗勒斯,眼睛裡流下眼淚來,“怎麼辦?西弗,託比亞他……”
“爸爸他怎麼了?”
艾琳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着依舊沉睡着的託比亞,手輕撫着他的面龐,目光溫柔,神情卻是那樣的哀婉:“託比亞,他知道我們是巫師了……他,接受不了……”
西弗勒斯一怔,巫師……他幾乎已經忘記自己這個身份了。
難過地看着託比亞,爸爸,難道,就是因爲我是巫師,所以你纔會叫我怪物,纔會打我嗎?曾經,我爲自己是一個巫師而感到慶幸自豪,因爲媽媽說巫師都是強大的,而我的天賦很好,以後一定能成爲一個優秀而強大的巫師,那樣我就可以保護好你,也不需要你再不顧自己的身體爲了生計而奔波。可是爸爸,媽媽一直擔心你無法接受我們巫師的身份,所以我一直小心地隱瞞着。[小__燕__文__免費_提供更新_ht_Tp://Ww_W.xIA_oYa_nWe_n_xu_e.c_Om]可是……
“媽媽,爸爸他怎麼會知道?”揚着音,又害怕把託比亞吵醒而壓下了它。
“他……我熬魔藥的時候被他看到了。”熬製魔藥的時候,不可避免地便是會用到魔法的。
“……”西弗勒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責備艾琳嗎?她只是在位託比亞熬製療養身體的魔藥而已,就像她以前一直做的那樣。那責備託比亞嗎?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接受不了魔法和巫師的存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心裡面可以理解,西弗勒斯還是不由地覺得難過。
他原本以爲,爸爸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可是,現實卻是那樣的殘酷。託比亞,竟然打了他,還叫他……怪物。
爸爸,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之後,託比亞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改變了。
因爲託比亞身體一直不太好,艾琳便拒絕讓他去工作,也在家裡陪着他,可是,家裡的存款也因此越來越少,很快就捉襟見肘了。
自從知道艾琳和西弗勒斯是巫師之後,託比亞的精神狀態就一直很不穩定,經常頭疼。而且,打罵西弗勒斯也成了家常便飯,後來,甚至是把艾琳也打罵進去了。到後來,甚至還染上了酗酒賭博,艾琳整天以淚洗面,西弗勒斯卻是因此而越來越少。
艾琳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託比亞身上,對西弗勒斯的照顧自然也就忽略了。有時候看着鏡子裡穿着髒舊的衣服還有那油膩膩的頭髮,西弗勒斯不由地會懷疑那還是不是自己。還有,爸爸已經很久沒有摸過自己的頭了,他以前明明很喜歡摸他的頭,會說他的頭髮很軟很舒服。
雖然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懷疑那段時間的爸爸是不是隻是一個夢,可不知道爲什麼,在最近,關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卻是越加清晰了起來。有時候,面對現在的爸爸的時候,他甚至會產生一種荒誕不羈的感覺——現在這個人,根本不是他的爸爸。可是,艾琳的態度,又讓他打消了那個想法。艾琳很愛託比亞,這是所有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以艾琳的態度來看……等等,艾琳的態度——
西弗勒斯的臉色不由地瞬間慘白。
艾琳搬出了託比亞的房間。
艾琳看託比亞的目光沒有溫柔的感情。
艾琳已經很久沒有叫託比亞的名字。
……
很多很多,西弗勒斯突然發現自己在以前竟然忽略了那麼多的事情。
要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那……
身體不由地搖了兩下,西弗勒斯撫着牆,不讓自己倒下。踉踉蹌蹌地,便想去問艾琳事實。可是,艾琳會告訴他嗎?要是那是真的,她不應該早告訴他纔對嗎?而且,就算是她告訴了他,他又能怎麼樣?
神色變幻了幾次,西弗勒斯還是選擇了沉默。
上學,回家,日復一日。
連西弗勒斯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他明明不喜歡莉莉·伊萬斯,他覺得與她相比,她的姐姐佩妮更配也更適合做他的朋友,可他還是不時會去找她,哪怕她甚至差點傷害了託比亞,他的爸爸。也許,只是因爲曾經有一個人,希望他和她成爲朋友。
————
這……不是她的託比亞。
在託比亞出車禍後醒來僅一個月,艾琳就已經確定了這個事實。雖然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體,可那是託比亞,她最愛的託比亞,她怎麼會分不出來呢?可是,自託比亞醒來後,變化太大了,高貴,優雅,自信,那些原本不屬於託比亞的東西,在現在的他身上卻是那樣的自然與凸顯。醒來的這個人不是託比亞,她是巫師,不會認爲這事有多麼地荒誕到難以接受,她只想知道,真正的託比亞,在哪裡,是否已經……死了。
艾琳從心底變杜絕了這種想法。
她從房間中搬了出來,她絕對無法忍受有託比亞之外的男人碰她,雖然這個人現在用的是託比亞的身體。不過,那個人似乎也沒有要碰她的打算,看她的目光總是冷冷的高傲的帶着些不屑,唯一的例外便是西弗。那雙滿是冷冽寒氣的眼睛,只有在面對西弗的時候纔是有着幾許溫度的。
西弗,她的孩子,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父親的改變,或者說發現了但也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不是他真正的父親。西弗很黏他,就像是以前黏託比亞一樣,而那個人對西弗也很好。這讓艾琳產生了一絲猶豫,可也僅僅是一絲而已,很快就被她拋到了一邊。
食物一向是由她負責的,在拋棄猶豫後,她就開始往“託比亞”的食物中加魔藥,各種各樣的都有,開始怕他發現她都放得很少,可後來在發現他似乎根本就毫無所覺後,她便加大了劑量。
身體是託比亞的,所以她在基本調養好他的身體後便開始放針對靈魂的魔藥。他還是沒有發現,每一次吃得都毫無感覺。這讓艾琳有些放下心來。既然沒有感覺到她在使用魔藥,那麼,他應該也是無法對託比亞做出什麼事的吧?
直到,那日西弗勒斯突然慌慌張張地跑回來。
他竟然直到巫師,而且,似乎還知道普林斯家族,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人。艾琳感到了慌亂,直覺地便想用魔法攻擊。可是,他眼裡冷冽的寒氣制止了她的動作,直覺地,她若真的那樣做了,後果不會是她願意承擔的。不過,總算也有一件好事,她從他的口中得知了託比亞沒事的確切消息。
他答應了會離開託比亞的身體,她也信了他,每日熬製魔藥爲他調養,可是,那種不安感卻並沒有消失。直到距離他答應的日子還剩幾天的時候,那種不安慌亂的情緒幾乎讓她崩潰。而且,很快,就是她與託比亞的結婚紀念日了,她不想對着他過屬於她與託比亞的專屬節日。何況,也沒剩多少天了,他應該也不會在意的不是嗎?所以,她用了一種很激烈的靈魂魔藥,想要把他驅逐出託比亞的身體。而事實上,她也成功了,在託比亞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她已經成功了,她忍不住喜極而泣。至於那激烈的魔藥對託比亞身體的影響,她相信,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一定能把它處理好。
可惜,也許是因爲她的作爲可以說是叛出了巫師界,梅林也因此而不再眷顧她,在她還沒有調養好託比亞身體的時候,他闖進了她正在熬製魔藥的房間。巫師的魔藥效果都很好,可是,用於製作魔藥的材料,於一般人類而言,卻是無法接受的,而且,在熬製魔藥的時候,她用了魔法。
託比亞精神崩潰了。他拒絕再服用她熬製的魔藥,打西弗,罵他是怪物。艾琳會想,託比亞其實是想對她這麼做,看着總是沉默着捱打捱罵的西弗,她很心疼,可還是捨不得以強制的方式對託比亞做出什麼。之後,託比亞似乎完全把自己封閉了起來,酗酒,賭博,打罵,她知道他只是想發泄,所以她忍了下來。可是西弗,他是無辜的。
自從西弗開始明裡暗裡地試探她關於前後兩個“託比亞”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不同之後,不安便促使她也在他的食物里加了魔藥,想讓他忘記那件事情。雖然對自己的魔藥有信心,但西弗畢竟還小,她害怕那樣的魔藥會給他留下什麼損傷,所以只是慢慢的加。效果很好。可是,託比亞的事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沒有那麼多的心思與精力再去熬製魔藥了。只希望,西弗不要再去想,不要去抵抗那些曾經的魔藥的藥力。
看着喝醉了像是爛泥一樣躺在牀上的託比亞,望着他哪怕是睡着了也還是皺着的眉頭,艾琳止不住有些後悔。
要是當初她沒有那麼心急,沒有給他服用那樣的靈魂魔藥造成了他神經上的傷害,那麼現在會不會有着完全不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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