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削到苗掌門肩頭的截頭腰刀突然被狠狠向後擊去,巨大的撞擊力讓腰刀猛地從關掌門手中飛出,“唿”地一聲緊擦着刀下苗掌門的肩頭向後飛出!“噌”地一聲,狠狠插在後面立在主席臺右側粗粗的木柱上。
那抹忽然飛至撞飛腰刀的銀色長蛇,也在劇烈的碰撞中猛地變向飛向另一側,狠狠插在另一側的木柱上。
與此同時,苗掌門正揮向對方腰部的腰刀也忽然推手飛出,隨着那抹升起的粉塵呼嘯着後上方飛去,狠狠插入臺上兩根立柱中間的一根粗粗的原木橫樑上。
三把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的利刃,在臺上猶如三道閃電,瞬間就狠狠插在木臺後面掛着橫幅的三根木柱上,正好在橫幅下面的左右立柱和橫樑上形成一個“品”字形狀,巨大的衝擊力讓每把刀身都發出着陣陣“嗡嗡嗡”的震動聲。
湖邊鴉雀無聲!只有三把閃着寒光的利刃在震顫中發出的瘮人聲響,讓人們的身上都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大家都被這生死瞬間的突然變化驚呆了!涌向臺前的腳步突然停下了,呆若木雞地望着臺上的三把利刃默不作聲。
此時,臺上爭鬥的苗、關兩位掌門呆如木雞地站在原地,剛剛衝過來的穆弘和劉海波夢兩位評委,看到從身前呼嘯飛過的寒光也早已停住了腳步,目光同時驚愕地向臺下望去。
就在三把閃着寒光的腰刀插入木柱的瞬間,一陣帶着濃濃本地口音的蒼勁聲音忽然響起:“靈秀山乃秀美清淨之地,豈能容你們肆意傷人!關姓小子,習武不是爲了徇私傷人的,念在你還有一絲善念並沒有想取對手性命,就留你一條性命,立即給我滾出靈秀山區!”
低沉的話語帶着一股冰寒的氣息,讓湖岸上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發自心底的涼意,一些不具有內家功力的人都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帶着寒氣的聲音剛剛落下,另外一股蒼勁的聲音又跟着響起:“關家小子,長輩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冤冤相報何時了!”聲音平和深沉,又好像是一記記重重的鼓聲,震動着每個人的心靈。
前後分別響起的低沉話音,帶着一寒一溫兩股深厚的內力響徹在湖岸上空,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原本淡藍、平靜的湖水在這震耳的聲波中,立即泛起了一**盪漾的水紋;周圍的羣山來回折射着兩股蒼勁的話音,“嗡嗡”地一遍遍重複着這威嚴的聲音。
現場上千人都被震驚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着高高的木臺,好像那帶着威嚴和回聲的低沉聲音,就是從這座高高的木臺上發出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分辨出聲音出自何方。
就在大家驚愕的時候,一聲夾帶着內力的洪亮聲音突然從臺上響起:“形意們穆弘、劉海波拜見大師!”
這一聲忽然響起的洪亮聲音,好像一下把沉浸在夢中的衆人喚醒了。大家趕緊凝神向臺上望去,只見臺上穆弘、劉海波兩位頭髮花白的前輩正雙手抱拳,躬身對着遠處躬身施禮。
與此同時,主席臺上的十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也已經站起扭身對着後面抱拳彎腰施禮。顯然,這些功力高深的評委已經從震耳的聲音中,分辨出了聲音發出的方位,立即起身躬身施禮。
衆人詫異地順着臺上穆弘兩人躬身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高一矮兩個背影正在湖岸上移動,兩人的步履看似不急不緩,可好像是腳踏一簇簇草尖冉冉而行,居然在大家驚愕的瞬間,已經穿過寬敞的湖岸來到了山腳下,直奔遠處的山間奔去。
兩人頭上的白髮在陽光下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芒,冉冉而行的背影就像兩個凌空虛度的仙人!兩位老人身後,一個身穿黑色服飾的本地小夥子正拼命疾跑着,遠遠追趕着前面的兩位老人。
衆人恍然大悟!此時心中方纔明白,剛纔這兩位老人肯定是看到臺上出現險情才忽然出手,跟着又對臺上準備傷人的關掌門發出了警示!
衆人猛地從草地上站起,全都扭身對着正在離去的兩位老人抱拳躬身施禮,目光中都帶着震驚和尊敬的神色。他們明白了,這肯定是兩位功臻化境、卻名不見經傳的隱居老前輩!
轉眼之間,兩位老人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湖岸對面的山腳下,朦朧的背影在山間竹林邊上一閃而逝。
湖邊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響,所有人都抱拳凝望着遠方,好像在夢境中般呆呆地望着遠處的竹林。就在這時,臺上呆立的苗掌門突然抱拳,大聲對着兩位老人消失的山腳高聲喊道:“謝老前輩救命之恩!”身子隨即在喊聲中彎了下去。
旁邊的關掌門臉色刷白,兩眼空洞地望着遠處。忽然,他原本激怒的臉色忽然平靜了下來,雙手抱拳對着遠處同樣喊道:“謝老前輩指點迷津!謝前輩對先祖的救命之恩!晚輩謹遵大師教誨!”喊完就猛地扭身跳下了木臺,一路疾奔着向出山方向跑去。
顯然,他已經明白,其中的一個老人肯定是當年救助自己爺爺的那位俠士,不然絕不會知道兩派之間的仇怨,而兩位武學大師的帶着深厚內力傳來的話語,讓他好像醍醐灌頂般幡然醒悟了過來,扭身就跳下高高的木臺揚長而去。
臺下幾個跟關掌門穿着同樣黑衣的小夥子,看到關掌門突然跳下臺子全都愣了一下,隨即跟着他急匆匆地跑去,腰間懸掛的長長腰刀在奔跑中劇烈擺動着。
這幾人顯然都是關家刀法的弟子,此時他們確實無法再繼續呆在這個武林大會的現場了,連臺上插在立柱上的師傅腰刀都顧不得取下,就匆忙跟着師傅離開了這裡。
大家扭過身望着離去的關掌門一行人,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欣慰的感覺。這個關掌門剛纔喊出的話語,已經表明他從上代的仇怨中幡然解脫了出來,放下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仇恨,所以他連臺上那把準備復仇的腰刀都沒取下,就扭身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