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葉天仰起頭,望着萬里無雲的天空,心境蒼涼。
“喏,這是我做的星星,送給你。”楊若希把一個瓶子都裝滿了用紅色紙疊的星星遞給了葉天,“以後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你只要對着這瓶口說話,那些星星聽見了,它們就會幫你實現的。”
葉天接過瓶子,笑,燦爛而悽傷。
“這可是我特意爲你做的星星。”楊若希這時候沒有辣椒的本性,溫柔似水,“天上的所有星星都在裡面了。”
葉天扭開了瓶蓋,捏成了一顆星星,放在楊若希的手掌中,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星星倏然變成了一隻花蝴蝶。
“許一個願望。”葉天輕聲道,“蝴蝶會把你的願望帶走然後等你睡覺時候進入你的夢裡,實現你的夢。”
楊若希望着手掌中撲閃着美麗翅膀的蝴蝶,雙手捧着,然後高高的拋起,雙手合十:“我希望葉天不再憂傷,如果有,那麼就讓我一個人來背,我只要他快樂,我喜歡看他笑。”
葉天突然微微彎身,在楊若希目瞪口呆的中,嘴脣印在她的脣上。
纏綿而輕柔。
……
楊若希靜靜的望着葉天的那一雙充滿了徹底的孤獨的眼睛,眸子有着些許的柔情。
那是她認識葉天之後第一次看見葉天流露出如此讓她刻骨銘心的情緒,
雖曇花一現,蜉蝣朝生暮死,卻有過最美的一刻。
他殺過多少人,做過多少錯事,是男人或是女人,抑或是二者皆非……對她來說,早已再不重要。
事到如今,無論是仇恨還是孽報,我都願意去揹負。
願意與他一起揹負。
這樣的一雙眼睛,一眼就足以沉溺其中,這剎那的美麗,可以永生永世流轉不忘……
這樣的眼睛,只肖一眼,一眼萬年,一眼就足以沉溺其中。
葉天笑,微微眯着眼睛,少年特有的燦爛和一抹道不清的落寞。
楊若希也笑了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龐,感覺到他肌膚,感覺他的呼吸都包圍住她。
“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會永遠等着你的。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地方,總會有這麼一個人,只要你轉身我都會看見我的存在。”
“記得許願,我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的。”少年開朗的笑容在一次從他的嘴角揚起。
要是這樣一直多好。
“嗯,我會接着疊很多個星星,疊好到999顆時候,我們去放好不好?就像剛纔的那樣,蝴蝶。”
“等你疊到999顆星星的時候,我和一起放。”
“那我們拉鉤。”楊若希伸出小小溫潤如玉的小手指。
“拉鉤。”葉天也伸出自己的小指。
“拉鉤上下一百年不許變,我們說好了,記住了。”
鬆開,楊若希一個轉身,揚起手,聲音溫潤道:“記得我們的約定,我回寢室了。”
手掌殘留着她的溫度,葉天笑了笑,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身影鬼魅的消失。
崑崙,天地之間放眼過去茫茫一片,多了一股大氣,少了簡約和靈氣。
鵝毛般的大雪紛飛,葉天立在崑崙之上,俯瞰着大好的河山,卻難以有沖天豪氣。
他一直在那裡站着,一直站着,忘記了歲月的年華,也似乎忘記了塵世間的繁華。
他成了一個雪人,只露出了一雙浩瀚如星月之辰的眸子。
遺世明月,清灰如水,天地之光華,彷彿只集於他一人。
遺世明月,清輝如水。天地之光華,彷彿只集於他一人。
“主人,我把寧靜帶出來了。”紫洛扶着寧靜的一步一步的來到了葉天的身邊。
白雪消化,如似遇着烈日之光。
“她以前很喜歡看雪,堆雪人,紫洛,我們來造雪人好不好?”這個時候葉天就像一個玩破的孩子對着紫洛道,而不是那個手握昆吾殺盡千人的男子。
讓寧靜背靠着一顆蒼松,葉天和紫洛推起了雪人。
葉天手觸碰那些冰冷的雪花,心底那些遙遠的記憶如煙火的流水汩汩流入,愈久愈痛;類似於細細的繡針,牽着線,緩緩穿梭於畫卷兩面的穿刺,一點、一針、一觸……
漫長的記憶並沒有他想象的洶涌,只是細長的流水汩汩的注入,愈久愈痛。類似於細細的繡針,攜與絲線,緩緩穿梭於畫卷兩面的穿刺,一點,一針,一觸……
很快的,兩個大雪人堆出來了,正是一男,一女。
紫洛站定住身子,使出鬼斧神工法力,使得那兩個雪人栩栩如生。
正是葉天和寧靜。
“主人,以後你就可以陪着寧靜看雪了。”
“嗯,看雪,寧靜,這個就是你,這個就是我了。”葉天把寧靜扶起來,兩人來到了雪人前面,“看見了沒?多像你,笑起來眉毛彎彎的,像一輪明月。”
寧靜似笑,似聽見了葉天的話,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看着她依舊沒有開口,葉天假裝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這丫頭和我鬧彆扭呢。”
說着,把寧靜樓在懷抱裡,不在分開。
我知道最終我還是要走的。
我一直這麼提醒自己,讓我在離開的時候就可以輕鬆一點。
紫洛眼神一變,一股凌厲的殺氣涌上了正一步一步走來的男子周身。
上邪。
葉天彷彿沒有看見,他還是和寧靜享受着這一刻的平靜。
上邪一笑,望着充滿了驚怖殺機的紫洛,在三米外,停下身子:“我只是來看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崑崙也是我成長的地方。”
“紫洛,帶寧靜回去吧。”充滿了戀戀不捨的聲音,葉天轉頭看了這個師弟。
“嗯。”紫洛收斂住驚怖殺機,上邪一個人不是葉天的對手,他若出手,必敗,敗得慘,紫洛扶着寧靜離開。
“遙想當年我們崑崙七子小時候也在這裡堆過雪人。”上邪一陣喟嘆,“而如今現在就剩下我和你了,我們終究敵不過時間。”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情。任何人,即使是通天之人也永遠無法逃離時間的溫柔抹殺,剩下的只是那萬年雪一般的寂寞。
“我還記得爲我們爲了堆雪人被師傅責罰了一天一夜,小師妹半夜給我們送東西來吃。”上邪目光流露難以訴說的情緒,百年前的畫面似字腦子中漸漸的甦醒。
“你不上找小師妹?”上邪與葉天並肩站在一起,突然轉頭看着葉天的臉龐。
清瘦之極。
“帶上界域珠子,她是崑崙七子沛靈,脫下則是凡人女子素眉。”葉天輕聲道,“我又何須去破壞別人的生活呢,我看見她之時以爲她是忘卻了前塵之事,看來不是,抑或是不與我相談而已。”
“那麼葉輕眉呢?”上邪語峰一轉,露出幾分的疑惑,“你們不再在日本見過面了?”
“葉輕眉?”葉天眼中浮出那個靈氣女子,只是笑了笑,“見面不一定相認,你呢?這些年一直在日本嗎?”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上邪笑道,“就像我當年的問你的事情。”
葉天笑,眸子蘊藏少許的無奈,道:“一些事情得不到答案是最好的。”
“那我也可以這麼說。”上邪深沉道,露出玩味的目光,“崑崙七子中你的天賦最高,也是得到做多師傅青睞的,但爲何當時師傅要你掌管崑崙之時,你推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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