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邊莎聊過之後,兩個人就算是新的合作伙伴了。柳軒現在有很多合作伙伴,比如說莫名其妙就簽了合約的黑幫組織,比如說邊莎。
其實,這是一件鋌而走險的事情。任何一方都是危險的,沒有人會希望把他們都跟自己聯繫在一起,但是柳軒沒辦法,當每一方都是危險的,而自己也處於危險中心的時候,不如就直接結個網,讓大家都連在一起。
相互幫助,相互制約,這種情況下,至少能保證,不論是任何一方,即使恨急了柳軒,也是不能直接把他殺死的。
看似危險,卻是柳軒保命的關鍵。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過渡這一關,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都沒有太大的勝算,但好在自己還不是一個人孤軍作戰的。還有師父師弟們可以幫着自己,也算是唯一的依靠了。
等柳軒回到了酒吧下面的時候,阿猛已經有點喝多了。柳軒找了半天才在衛生間一個隔間之中找到了徐大夫,看樣子,想必是爲了躲避別人的敬酒吧。如此說來,阿猛應該也是別人勸酒而喝醉的。
柳軒跟徐大夫費力把阿猛帶回了賓館,然後讓徐大夫檢查了一下,確認阿猛只是喝醉了之後才放心。
“徐大夫,是我走了之後就有人開始勸你們喝酒的嗎?”柳軒問道。
“是的,我懷疑是酒吧的主人不想我們去打擾你們的談話,所以纔會這麼做的。那些人明顯是故意的,看到我們都不怎麼接受敬酒,就不知道從哪找來一羣小姑娘,一直拼命的敬酒,說什麼不喝的話她們會被罵。”
“好,這件事我大概瞭解了,就這樣吧,反正阿猛也只是喝醉了,沒什麼事。”
“你見到了酒吧的主人?那是誰?是我們認識的人嗎?”徐大夫問道。
“算是吧,她就是那個之前一直在暗中幫助我們的人。她有一個身份是你我都很熟悉的,就是邊妍麗的姨母,很奇怪吧,我們都以爲苗疆已經沒有人的時候,結果竟然還有人活着。她還告訴我,當時有些人應該也逃了出來。”
“真是一個壞消息啊。苗疆的人本來就不好對付,一個個被覆滅了國家之後,總是覺得別人都虧欠自己的,那個邊骨不就是因爲這麼想的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嗎?酒吧的主人不會也有什麼野心吧?”
“我不太清楚,但是她確實想找找回那些還活着的苗疆人,還說他有個生父,但是算是仇人想要報仇。關於她的事情也是很複雜了,所以我們聊了很久,久到我都忘記你們還在下面了。還好阿猛只是喝多了,否則我還要去找她。”
“她應該不會只是想找你敘舊的吧?你們還討論了什麼?”
“她想要跟我合作,讓我幫忙找出他的父親跟剩餘的苗疆人,至於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得到她的幫助。”
柳軒故意沒有提關於替罪羊的事情,這件事情很危險,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一直都想要好好守護墨谷那塊境地,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結果身邊的人卻還是陷入了危機。
在珠兒被牽扯到黑幫組織的事件中之後,自己又把無辜的徐大夫帶了進來。其實徐大夫年歲已高,如果不是因爲跟自己交好,完全沒必要這樣幫助自己的。還記得小時候,徐大夫就像是他們另外一個師父一樣,對他們非常好。
柳軒在墨谷認識的人裡,除了師父之外,最早的就是徐大夫了。那時候他們只算是鄰居,當師父決定要住在那裡之後,他們去打了個招呼。再後來,墨谷的孩子越來越多,有什麼小病小災的都會去找他。
徐大夫早年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對於血雨腥風厭倦了纔想找這麼個地方安享晚年的。本來只是因爲投緣才經常過來幫助他們,結果一幫就是這麼多年。當年的小孩子一個個都長成了大人,甚至有的已經不再了。
跟邊莎的約定,自己可以告訴師父,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還是不知道爲好。現在的局面已經很混亂了,柳軒不想要一個更混亂的局面,畢竟現在他已經有很多任務在身上了。
再簡單描述了自己跟邊莎的聊天內容之後,柳軒讓徐大夫先去休息,等阿猛醒了他們就上路回去。車子已經修好了,應該可以直接回去。
由於這一天已經很累了,還不到十點,柳軒已經睡着了。原本是趴在牀上看着阿猛在思考事情,誰知道想着想着就進入了夢鄉。
柳軒這次做的夢很古怪,像是回憶一樣,又不像是回憶。他夢中的場景是當時自己要離開墨谷的時候,自己在詢問珠兒跟無塵是否要離開還是留下。
但是眼前的珠兒跟無塵不同於之前的他們,眼前的人是表情十分嚴肅的,就像是面臨着生死抉擇一般。柳軒想要問一些別的話,但是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說出別的話。就像是設定好了一樣,他只能說自己當時說過的那些話。
在夢裡,珠兒的選擇卻跟之前不同了她表示自己不會留在墨谷,要返回中州。而無塵則表示,女兒的選擇就是自己的選擇,如果珠兒要走,自己自然也是要離開的。
柳軒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他想問問他們爲什麼,但始終發不出其他的聲音。正當自己疑惑想要阻止他們時,他們卻要轉身離開。柳軒想要抓住距離自己更近一些的無塵,沒想到明明抓住了衣角,卻一下就消失了。
“大師兄,大師兄。”柳軒是被這個聲音給吵醒的。醒來一看,原來阿猛已經清醒了,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大亮。
“我是做噩夢了嗎?”柳軒問道。
“不知道呢,但是我醒了之後就去衛生間洗臉,誰知道就聽到你在大喊,也聽不清喊的什麼,我就只好叫醒你了。”
看到阿猛的頭髮還滴着水,想着他應該是剛剛醒,想要醒個酒。“你去衝個澡,換身衣服,昨天把你帶回來也沒有管你,都是一身酒氣的。然後休息一會,等天亮了吃點東西我們繼續出發。”
“這就回去了?可是,我們還都什麼......”
阿猛還沒說完,就被柳軒的手機打斷了。柳軒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一直都在震動着。他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自己師父打來了,於是直接接通了。
“師父,這麼早打來電話有什麼事嗎?”柳軒問道。
“無塵死了。”石已只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什麼?怎麼可能?無塵前輩在我們離開之前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更何況,他的武功那麼好,一般的人根本就傷不了他的。”
柳軒十分吃驚,他是跟無塵交過手的,對方當時沒有拼盡全力,自己也是有些疲憊了。兩個人如果是真的好好打一架,或許能打成平手,又或許他會比自己差一點,但絕對不會差太多。
自從認識了無塵之後,很多時候自己都向他求助,兩個人都配合的很默契。也是由於他的功夫很好,自己也比較放心,可事到如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
“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說實話,就連我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疑點太多了,我昨天收到你的信息說你們準備趕回來,沒想到半夜的時候無塵就死了,你都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
“兇手是誰?抓到了嗎?”
“我們現在連他是自殺還是被殺都不知道,哪裡來的兇手?”
“自殺?怎麼可能?他活的好好的,爲什麼要自殺?”
“他是從天台集團的天台掉下去的,跟張成一樣。但是有人說他晚上是喝了酒的,如果是喝醉了從天台失足就只能算是自殺。還有關於珠兒的事情,好像另有隱情,珠兒一聽說無塵出事了就瘋狂的跑到了現場,結果看到屍體就暈倒了。”
“說他喝酒的證人你們都找到了嗎?就算是喝了酒,我也不相信他會自殺,他是誰啊,師父,我相信你比我要了解他,以他的性格,犯得着去自殺嗎?失足,他的功夫那麼好,怎麼可能喝一點酒就失足了?而且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上了天台?”
“不知道,這大概只有珠兒知道了。但是事情發生以後,珠兒就暈倒了,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我也不相信他會自殺,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我太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我一個孤家寡人都捨不得死,他會捨棄珠兒嗎?”
“所以,你也懷疑有他殺的可能性?”
“但是,事情剛剛發生,還沒有辦法去證實。大半夜的,大家都在睡覺,他的功夫好,偷跑出去也沒有人注意,誰知道怎麼就跑到了天海集團的天台上。奇怪的是,張成也是在那裡死的,現在天台已經被查封了。”
“雖然我不願意懷疑他自殺,但以他的功夫,誰會輕易殺了他,製造了這一切,但是又可以悄無聲息的,一點都不被你們察覺呢?因爲珠兒的事,那邊很多人圍着,兇手是怎麼做到的?”
“我就是通知你一下,現在這邊的情況很亂。畢竟珠兒如果是戕害了黑幫組織的少爺,那無塵也可能是幫兇,所以黑幫組織現在對這邊看管的更嚴了。我想,等你們回來在瞭解一下吧,現在的局勢我只能盡力控制。”
“好。”簡單說了幾句之後,柳軒掛斷了電話。他不知道師父要怎麼才能把局勢控制下來,如今的混亂是他們都不曾想到的。
如果說陷害珠兒是爲了引自己進局,那現在呢,讓無塵死,又是爲了什麼?柳軒有點看不明白對方的行爲了,毫無規律可循。
原先以爲回去會需要裝上一段時日,等到邊莎給了自己線索,有了替罪羊之後一切都好辦了。沒想到在這個時間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柳軒看了看手機,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天亮了。他讓阿猛先去收拾東西,然後去叫徐大夫起牀,跟他大概描述一下,他們需要儘快趕回去。
阿猛點點頭,收拾好東西之後又走回了柳軒面前。“大師兄,你覺得我們要怎麼安慰珠兒啊?她現在纔是最傷心難受的那個人啊,本來就是被人冤枉了,現在連父親都被人害死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
柳軒搖搖頭,自己又何嘗知道呢?他們都已經把珠兒看作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如今......唉,人生總是變化無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