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相聚總是開心的,那一天三個人都喝了很多。不過柳軒並沒有真的喝醉,他很久沒有真正的放縱自己了。
看着倒下的兩個人,他走到了陽臺上,凝視着窗外。只能說上官金月選的這個地方還不錯,因爲偏僻,不至於有很多房子,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他這會兒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說不上來十分高興,也說不出什麼不高興的。回想上一次,自己真正喝醉的時候,他都想不起來,那是自己幾歲的時候了,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
可能是堅強慣了,再加上自己的體質,一般來說只有真正痛苦的時候想要成沉醉其中。通常也都是故意的,並不是真的喝醉了,只是現實太痛苦,想要逃避而已。
習武之人,總有一些方法可以將部分的酒排出體外,酒精的成分也會根據個人的體質去吸收。其實墨谷的大部分人都是不容易喝醉的,所以喝酒聊天對於他們來說很是日常,反正不會醉。
以前他覺得這樣很好,因爲不會喝醉,可以縱情的喝,而且行動起來的時候有時候很方便。跟別人拼酒,自己不會醉大概很多人都這麼想過。
但是他們都忽略了,如果你是真的很痛苦,想要借喝醉了一醉方休的話,醉不了纔是最痛苦的。酒精在你體內停留的時間很快就被消化了,但痛苦是永恆的,他會一直在你的腦袋裡盪漾在你的胸腔裡擠得滿滿的。
這些是墨谷以外的人是不知道的,即便是面對上官金月跟雪白萱的時候,柳軒也沒有說過。他以爲身爲男子,但凡自己能承受的,都不應該去其他人訴苦。
回想起來好像在自己失去至親之人的時候,還是會跟人去說,因爲它太痛了,一個人根本承受不了。
石已曾經問過他,離開墨谷,來到中州這件事他是否後悔?因爲來到中州,認識了一羣人,這是主要的原因。雖然這是在計劃內的,但是認識了這麼多的朋友,卻是在計劃外的。
很多事情都有因果關係,如果柳軒沒有走那一步,或許就不會認識這麼多的人不認識,雖然也不會有失去的痛苦。
柳軒以爲,如若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的,自己也是改變不了的,譬如說愛、譬如說友情,這些雖然都有一定的緣分,可是他相信即便是這次不會相遇,以後也一定會相遇的。
因爲他跟每個人之間都有很深的羈絆,無法逃脫無法掙脫的東西,怎麼可能因爲自己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就會產生巨大的變化呢。
柳軒想着想着,突然手機響了。因爲擔心會吵到醉酒的兩個人,他一下子就接通了。手機接通才看到,原來是雪白萱打過來的,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選擇這個時間打電話。
“喂,萱萱。我剛剛跟金月、許先喝了酒,他們現在已經睡了,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或許可以白天再說。”柳軒看了一眼屋裡,發現兩個人都沒動靜,小聲的說道。
“喝醉了?看來問題是徹底解決了,你們的心也真大,這個時候就喝酒,也不怕再次被拍到。”
“告訴你一件事,我都不曾想到,原來許先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好友。只是,小時候的事情,我很多都不記得了,所以一時之間只是覺得他很熟悉,卻不曾想到我們之間是這樣子的關係。”
“原來是誤會呀,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反正現在你們都知道了,問題也解決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中州?我知道,或許你現在心裡還不是很平靜,可你知道中州一大攤子可不是我一個人能搞定的。”
“你讓我考慮一下吧,明天會找一些同事到家裡去吃飯,就算是小型慶功宴吧,感謝他們一下。在帝都,我也沒發表過什麼演講,借這次機會拉攏一下人心也是好的。”
“你的做法想法都是不錯的,帝都那裡你一直都沒怎麼管,現在看來總裁一個人也是搞不定的,那你們那個共同的朋友許先呢,你準備怎麼安置他?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會直接把他安排在公司吧,畢竟放在身邊纔是最安全的,可以隨時盯着。”
“萱萱,你真的誤會了。許先有喜歡的人了,但那個人不是金月。他給我發過誓,我也相信了。從聊天中我也得知,他並非是是把金月、把上官家放在最前面的,如果他暗戀了金月那麼多年,是不會這樣的。”
“所以你現在是放心了,覺得他們倆不會有什麼。想當初你吃醋,發了狂似的。還是說,現在其實我對你比較重要,比總裁要重要,所以你更在乎鄭昌,而不是許先。”
“萱萱,我覺得如果是聊這些話題的話,可以等到回去的時候再說。雖然我沒有喝醉,但其實心裡還是挺累的,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這個時候你也該睡了,不如我們改天再說。”柳軒想要忽悠對方快點休息,然後結束這通電話。
“不,我不累,沒錯聊到這些內容,你就躲避着。你總是喜歡這樣,我想我們倆之間的問題在你很總裁之間應該有同樣的問題吧?面對感情的時候你清晰就會給答案,不清晰就會模棱兩可。”
“我以爲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只是你知道我一向都不擅長於這些的,能做的我都做了。這次的緋聞事件,對我來說更嚴重的不是男女關係,而是說信任、背叛還有上官家是怎麼看的。”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但上流社會總是複雜的。並不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吃飯穿着華服,聊聊天,喝喝酒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日常交際大多數都是鬧着玩的,感情呢,很多時候也都是可以利用的。”
雪白萱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我不能說總裁對你的感情是假的,這未免太過自欺欺人,但上官家那塊兒我覺得你需要自己去了解一下。我跟總裁的關係很好,我也不好去評論什麼。”
“你也開始懷疑上官家了嗎?我以前總覺得上官家很多時候不表明立場,應該都是中立的,又或者他們家本來就是很低調的,不屑於做一些事情,尤其是跟風的事情。可是現在爆料出的事,就跟我想象的大相徑庭。”
“這件事上我不能給你很多意見,畢竟上官家早就是帝都的豪門了。我知道上官家的時候,上官家已經成型了,我瞭解的信息,你在網上一搜,什麼資料都有。”
“這就是我最尷尬的,你知道金月是我們身邊的人。誰都不願意懷疑她,可這件事,如果不清楚,我始終耿耿於懷。”
“那你就去問清楚啊。如果以你和總裁現在的關係,上官家都不肯說實話的話,我不知道你們還怎麼繼續下去?現在來說,上官家與柳家現在也算是榮辱與共了。”
“這都是你的想法,又或者說是外界的想法,我們都不清楚上官家到底是怎麼想的,否則這次的緋聞事件,我想根本就輪不到由我來管。”
“不要糾結太多了。反正你現在不是已經在帝都了嗎?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而且你總是要去見上官家老爺子的,直接問就好了,不要還沒說呢,就把事件複雜化了。”
“萱萱,你這麼晚還不睡,是因爲擔心我們的事情嗎?還是說鄭州有什麼別的事情?”
“中州總共就這麼一畝三分田地,如果有事兒,我自己也能解決了。可帝都就不一樣了,多大的地方呀?多少的有錢人啊,整天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新聞在天上飛,我想以後金月集團可能會更加需要公關部吧。”
“我怎麼從你這話中聽出了一絲絲諷刺的意味,你是覺得我有問題還是金月有問題?說到公關部,這次我倒從其中發現了人才,或許以後可以繼續重用。”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現象,公關部出手,必定是要發律師函的,我希望以後金月集團可以少一些大新聞媒體,可以少關注一些。”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帝都總部,這才成立了多久就被人嫉妒。以至於找來一個記者,拍了一個這樣的新聞,說起來也好笑。居然有人想通過緋聞的方式來陷害金月集團,簡直幼稚。”
“幼稚嗎?我不覺得。對方不是已經成功了嗎?只是他沒有想到許先這個人的身份罷了。如果知道或許會故意設下陷阱,在帝都根本就是防不勝防,你怎麼知道對面的人是人是鬼?”
“你不是沒來過帝都嗎?爲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對這裡有些瞭解呢,比我知道的都多。”柳軒疑問道。
“只能說你對我瞭解不夠深吧。我曾經有個學姐跟我關係很不錯的,追隨着自己的男朋友到了帝都去發展。他們剛剛開始創業的時候是想要賣酒,都是一些比較廉價的酒,主打網銷的。”
“你這個學姐是不是被愛情衝昏了頭啊?在帝都賣廉價的酒,能賣得出去嗎?網銷的話,反而可以選擇一個小城市,這不是對他們來說更有利嗎?方向就是錯的,即便有策略也是沒用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想知道當時兩個人是怎麼想的?明明是兩個很聰明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愚笨的想法。果然後來生意支撐不下去,賠了很多錢,後來就變成了負債累累的,儘管家裡幫忙墊了一些錢。”
“那你的學姐可曾有問你借過錢呢?按理來說你們關係不錯,我覺得以你的性格或許會借給她。”
“借了,不過那點兒錢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連他們的日常生活全都是靠借的。後來兩個人都回老家了,開始種紅薯了。不知道種了什麼新的品種,在網上賣的很好,網店越開越大,沒想到居然靠着紅薯發的家。後來在去帝都的時候,遇到了曾經賣酒時的對家。”
“這個是個有意思的場景,我最喜歡看打臉的場面。想必對方面對他們又是一番姿態吧,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是成功的企業家了,跟離開帝都時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身份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存在敵對了。”
“是啊,誰都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回來,而且是以失敗者離開,以成功者回來。對方以前有多惡劣,現在就有多噁心,感覺就差要跪舔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帝都很多人都是不止一個面孔的,不愧是商場的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