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住手!”樑忠一把將衝動的黑狗拉住,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陰沉的盯着他,訓斥道:“源哥是順子的救命恩人,沒有源哥順子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你要是敢動源哥一根汗毛,老子一腳踹死你。”
“黑狗,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騙兄弟們,但是我相信源哥的診斷沒有錯。”楊順也站在李子源這邊,對於李子源的醫術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其他的人也看着黑狗,從本心上來說他們是相信黑狗的話,畢竟都是過命的交情,說出的話肯定比李子源這個陌生人要可信的多。
但是楊順卻義無反顧的站在李子源的那邊,這讓他們都也變得爲難起來,不知道該聽誰的。
黑狗原本就黑着的臉,變得就像鍋底一樣,強硬的道:“順子,我知道你是爲了哥哥好,但是你也不能聽這個小醫生胡說,哥哥的傷勢真的好了,不信你看!”
黑狗一邊說一邊把衣服掀開,露出棱線分明的胸膛,在右胸上面有着杯子般大小,猙獰恐怖的傷疤。
他拍了拍胸口,衝着李子源叫道;“你救了我兄弟,我尊敬你,但是你不能就這樣口空說我的傷勢沒好,你沒有精密的儀器,就這樣淡看一眼就判斷,這未免也太武斷了。”
看着黑狗的樣子,也不想諱疾忌醫的人,李子源也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隱瞞自己的病情。
李子源看着他的傷口,面對黑狗咆哮的詢問,依然風輕雲淡的道:“你的身體你最清楚,作爲醫生我把該知道的都告訴你,至於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我的身體我自己當然清楚。”黑狗撐着脖子說道。
“是嗎?”李子源淡淡的迴應一句。
隨後,他突然伸手,朝着黑狗的胸口攻過去,李子源出手極爲快速,就像靈蛇一樣刁鑽靈活,須臾間的速度,手掌就已經到了黑熊的胸口。
黑熊臉色驟變,顯然沒想到李子源會突然出手。
猛地大吼一聲,粗壯的手掌朝着李子源的手掌拍下去,肩膀傾斜着朝着李子源的胸口撞過去,想到李子源瘦小的身體,黑狗的力道有分寸。
“黑狗,你幹什麼!”樑忠怒吼一聲,擔心黑狗把李子源打傷。
黑狗咧嘴一笑,“排長,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的話剛剛說完,身體突然一疆,原本猛烈的撞擊徒然一頓,一張黑臉變得驚訝萬分,雙眼定定的看着李子源。
李子源動作很慢,此時他的手已經繞過黑熊拍過來的手掌,並且按在他的胸口上,手指快若閃電的在他胸口的中府穴位。
黑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身體砰然倒地,鼻孔中傳來呼呼的聲音,額頭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眼前的變故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反應過來,本來他們還擔心黑狗出手過重傷了李子源會出事,可沒想到眨眼睛的速度,黑狗就已經倒在地上。
“混蛋,你對黑狗做了什麼!”站在旁邊的一名壯漢雙目凸
出,一拳就朝着李子源的太陽穴轟打過來。
“蜈蚣,住手!”
楊順看到這裡,嚇得魂魄解散,他可很清楚蜈蚣的一拳的力量有多大,如果李子源真的被打中,一條命就要去掉半條,可是他現在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李子源是他請來的,如果真的在這裡受傷,他將會愧疚一輩子。
面對蜈蚣的一拳,李子源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直接張開手掌,伸向左側,將他的拳頭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面,無論蜈蚣如何用力,都不能前進半分。
旁邊的人立刻轟動起來。
“都住手!”關鍵時刻,樑忠站出來穩定局面,他的面色很凝重,一雙眼睛如同陰鷲一樣盯着李子源,一字一句的道:“源哥,這件事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就算你是順子的恩人,我也不能放你離開。”
楊順也站了出來,道:“排長!”
樑忠阻止了繼續說話的楊順,鐵青着臉道:“順子這事跟你無關,你是我兄弟,但是黑狗也是我兄弟,我必須給兄弟們一個交代。”
看着劍拔弩張的衆人,李子源將蜈蚣的手輕輕的甩開,掃了他們一眼道:“別擔心,就憑他們幾個的身手,還傷不了我。”
李子源的話就立刻犯了衆怒,這些人出生入死不知道多殺次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小覷他們。
“排長,就讓我來試試他的手段!”蜈蚣恢復自由之後,一個鞭腿朝着李子源的脖子上劈了過去,呼嘯的腿就發出嗚嗚的聲音,空氣中都傳來爆破的聲音。
李子源卻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一掌輕柔的拍在蜈蚣的腿上。
蜈蚣立刻就像觸電一樣,身子猛地的直接被彈飛出去,一雙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子源,剛纔那一拳被當初他還能理解。可自己一身的功夫都集中在腿上,就算是排長也不敢輕易自己的腿功,可眼前的人居然輕描淡寫的就把他給拍飛,這份實力的可怕。
“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都停下來吧!”李子源絲毫不客氣的道。
李子源的話雖然聽起來不舒服,但是剛纔他的手段卻震懾住他們,蜈蚣的腿功有多厲害,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樑忠的聲音就像一頭餓狼般低沉,雙眼警惕的盯着李子源,說道:“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算咱們弟兄不是你的對手,那也要拼一拼!”
看到局面穩定下來,楊順立刻擠到中間,將他們隔開,說道:“各位兄弟,看在我的份上,讓源哥把話說完,我相信他這樣做肯定有目的的。”
樑忠看了李子源一眼,揮手讓人散開,蜈蚣還有楊順把地面上的黑狗扶了起來。
李子源看了臉色變得蒼白的黑狗,問道:“現在你是不是該說了?”
黑狗猛地吸了口氣,肺裡火辣的疼痛讓他發出一連串咳嗽,說道:“我沒傷,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李子源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隱瞞你的傷勢,如果不是看在順子以及你們保衛國家的份上,對於你這樣諱疾忌
醫的人,我是不會理睬的。”
“我剛纔只不過是點了你的中府穴,刺激的你肺部而已,你就已經氣喘如牛,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承認,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你現在的情況如果不及時治療,用不了三年你就將成爲廢人一個。”
李子源的話讓黑狗臉色更加蒼白,原本精亮的目光也黯淡了許多。
目光掃了衆人一圈,說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立刻帶他去檢查,相信結果得出的結論只會比我剛纔所說的更加嚴重。”
“黑狗!”樑忠嚴肅的盯着他,喝道:“源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黑狗一雙目光怔怔的看着衆人,倔強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面對李子源的肯定的口氣,如同死屍般的點了點頭。
“狗日的,你有病爲什麼不告訴我!”樑忠一拳打在黑狗的臉上,直接將他打翻在地,雙眼赤紅的大吼:“你特麼的還把我們當兄弟嗎,你他孃的在想什麼!”
黑狗摔在地上,低聲的哭泣,面對樑忠的怒吼,還有兄弟們疑惑的目光,猛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嚎哭大吼:“我特麼的沒病,沒病……”
黑狗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低聲的泣聲:“身體不好的兄弟們都退役回家,鬍子走了,黑鐵也走了,大軍也走了。我是孤兒,我沒有家,這裡就是我的家,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隊伍,也不想離開你們,你們知道嗎?”
黑狗最後的聲音幾乎吼了出來。
黑狗的吼完之後那沙啞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眼睛都紅了。
因爲任務的危險很高,運氣好的能夠混一個受傷退役,運氣不好的就留在執行任務的戰場上。原本十幾個兄弟,就剩下當場現在的這幾個人。
“那你也不能用身體開玩笑,現在醫療這麼發達,還治不好你的病嗎?”樑忠的聲音帶着顫抖的哭腔。
黑狗淒涼的哭起來:“沒用的,我問過醫生,他說我這是永久性傷害,沒辦法完全康復,你們別怪那醫生,是我跪着求他把病情瞞住的。”
黑狗說完,看向李子源,說道:“源哥,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受了重傷,我剛纔騙了你,對不起。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離開這裡。”
“你混蛋!”蜈蚣揪起他的衣領,哽吟着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能隱瞞多久,難道你要兄弟們看着你不是死在敵人的手裡,而是這樣被病魔害死嗎?”
黑狗哈哈大笑:“在這裡的有哪個是怕死,反正都是死,只要能在這裡多呆一天,死又怕什麼!”
黑狗的話讓衆人沉默起來,作爲特種兵對於生死的確早就看淡了,黑狗只是想多跟兄弟們待的時間長些,他的確沒有什麼錯。
想到三年之後,黑狗就要成爲行動都要人攙扶的廢人,不少人忍不住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淚水。
李子源聽到這裡,總算清楚黑狗隱瞞病情的原因,他也覺得喉嚨有些發哽,沉默了半天,突然說道:“你的傷又不是不能痊癒,用得着這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