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幼斌爲柳風儀擦洗每一寸肌膚,而柳風儀則爲張幼斌細心的穿戴每一件衣物,直到張幼斌穿戴整齊,看不出一絲激情的端倪之後,柳風儀才極其失落的將張幼斌送到客廳。
“要是你能在這住一晚該多好……”這是柳風儀現在最大的心願。
張幼斌淡淡的笑道:“我還想呢,可是明天之後你那個爸爸肯定要跟我沒完沒了了,再說若然還在等着呢,再不去人家該睡覺了。”
柳風儀默默的點了點頭,在張幼斌出門前撲進了他的懷裡,踮起腳尖深情的吻了上去。
短暫的接吻過後,張幼斌拍拍柳風儀的臉,笑道:“行了,我可真要走了,有機會再來陪你。”
“嗯!”柳風儀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說話算數噢!”
“當然!”張幼斌安慰的說道。
張幼斌離開柳鳳儀家中之後,便打了電話給柳陳若然,陳若然幾乎同時就接通了電話,有些萎靡的說道:“張幼斌?我都快睡着了。”
張幼斌笑着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你現在在家嗎?”
陳若然嗯了一聲,說道:“現在就在呢,你什麼時候過來?”
張幼斌笑道:“我這就過去,等我。”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也許是張幼斌沒有交代清楚,說自己現在就過去是不假,卻沒有告訴她自己就在她的樓上,所以當陳若然打開門的時候着實被張幼斌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快啊?是不是都到樓下了纔給我打電話?”陳若然倦怠的臉龐卻浮上幾分欣喜,一邊將張幼斌請進房間,一邊問道。
張幼斌卻被陳若然的打扮稍稍吸引住了,她在家穿的還真夠隨便的,還沒到供暖期。她們都已經把空調打開了,雖然陳若然和柳風儀一樣穿着地都比較少,但是卻比柳風儀要隨意的多,一件大大的、寬鬆的藍色卡通t恤,恰好將她的臀部遮擋,根本看不見陳若然下面穿了些什麼。
陳若然將張幼斌帶到沙發上,有些拘謹的問道:“忙什麼呢?怎麼搞到這麼晚?”
張幼斌臉色有些尷尬,他早就想好了隨便找個突發事件的接口搪塞過去。但是一想到自己剛纔是在樓上和柳風儀親熱,就覺得有些對不起陳若然。
“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張幼斌撒謊道。
張幼斌臉上的尷尬,在陳若然看來卻很容易理解,陳若然是警察,張幼斌最近在做些什麼,她甚至不用打聽都能知道,所以在她看來,張幼斌一定是爲此纔會感到尷尬。
於是,陳若然低聲說道:“你的事情,其實我都知道的,你不用太在意……”
“啊?”張幼斌驚了驚,他以爲陳若然是不是偶然間看見了什麼,知道了自己與柳鳳儀的事情,心裡突然間浮上一絲緊張和羞愧,試探性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若然呆呆了看了張幼斌幾秒鐘,強笑道:“你也不想想我是幹什麼的,再說你以前在分局上過班,大部分人還都是認識你的,你做的那些事,每天都不用我去問誰,就總有人會在我面前說起你來。”
張幼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若然說的是這些,自己便也放寬了心。
不過,陳若然的話,也讓張幼斌有些無奈,怎麼說自己都是個黑社會分子,外加燕京地區最近新崛起的大毒梟,此時與身爲警察的陳若然面對面,他還真感覺到臉上一陣燥熱。
“你別這樣……”陳若然見張幼斌一陣沉默,便開口說道:“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你選擇的路我不會多說什麼。”
張幼斌訕笑了兩聲,說道:“你知道的,你是警察,而我是那麼多案件的嫌疑人,又是警察的重點監控對象,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你了。”
陳若然苦笑一聲,輕聲問道:“那你還打電話說要來看看我?”
張幼斌一陣愕然,心中的羞愧更勝一層,女警與悍匪,兩人的身份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很長時間沒見你了,挺想你的。”張幼斌憋了半天,還是憋出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謊言。
陳若然笑了,少了一分苦澀,卻多了一分欣喜,幽幽道:“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這麼久了,一次電話也沒打給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給了你什麼壓力或者是讓你反感了,你才故意躲着我。”
張幼斌忙的擺手說道:“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那個想法,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
陳若然看着張幼斌,玩味的笑道:“我知道你忙……”
接着,陳若然認真的問道:“張幼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幾乎已經走上絕路了?再也沒人能把你從這條絕路上拉回來,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張幼斌一陣羞愧,安慰道:“放心吧,我自己心裡有數。”
陳若然被張幼斌這種不思悔改的態度弄的有些着急上火,有些咄咄逼人的質問道:“你總是說你自己心裡有數,可是呢?你卻越做越大,還和樑鼎那樣的人都扯上了關係,甚至還牽扯上了毒品,現在全燕京的警察現在基本都在盯着你,你就沒有一點覺悟?”
張幼斌心裡一驚,陳若然竟然全部都知道了,那自己以後的動作,相信大部分也不會躲過警方的懷疑。
對張幼斌來說,警察懷疑與否並不重要,只是,自己以後還怎麼面對陳若然,怎麼面對這個心地善良又對自己一網情深的女警察?
想想現在一個作惡多端的犯罪分子,竟然和一個警察面對面的坐下來聊自己犯過的罪行,這種感覺實在太讓人尷尬。
陳若然見張幼斌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說道:“我都想好了。如果局裡指派給我任何關於你的任務,我就算辭職不幹,都不會參與的,而且我現在很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很矛盾不是嗎?你想要平安,就不能失去樑鼎他們的支持和幫助,可爲了不失去他們的幫助,你又必須不停的爲他們做事……”
張幼斌實在受不了了,本來自己一個除惡揚善的幕後英雄,竟然在廣大人民警察的眼裡成了最要命的釘子,尤其是在陳若然的面前,這讓張幼斌感覺到十分的窩火。
“相信我,也許哪一天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張幼斌極爲無奈的說道。
他心裡明白。自己沒有答應沈輝的邀請,那麼,有可能面臨自己的選擇就是要在任務結束後永遠的離開中國,那自己的這段內幕,可能永遠都不會被解密了,也許某天自己離開了,陳若然還以爲自己是畏罪潛逃。
陳若然當然聽不懂張幼斌話裡隱藏的意思,追問道:“你到底有什麼苦衷讓你變成了像現在這樣?是缺錢嗎?還是因爲你那個還在醫院的嫂子?”
張幼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我有我自己的苦衷。”張幼斌說到這。猶豫了片刻說道:“其實,也可以說成是理由,如果有機會的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陳若然不想再就這個問題和張幼斌討論下去,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到最後也不可能會影響到張幼斌的決定。既然如此,
那還不如說些輕鬆點的事情,至少,那樣不會讓兩人之間倍感尷尬。
陳若然拋開了心裡的沉悶,笑着對張幼斌說道:“你知道嗎?上個星期公安系統評選十大優秀傑出民警,我入選了。”
“呵呵…”張幼斌笑的有一絲勉強,問道:“是麼?那要恭喜你了。”
陳若然笑道:“民警而已,整天在辦公室裡坐着處理各種小問題,不過還是挺開心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一兩個月我有可能被提升爲大隊長,這可是靠自己的實力拿來的,這纔是最高興的事。”
張幼斌想起了一件事,問道:“那你家裡那邊準備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不和他們聯繫吧?”
陳若然想了想,釋懷的笑道:“我都想開了,爸媽還在氣頭上,他們沒有兒子,所以一直把我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等以後我嫁人了,他們就能想通了。”
張幼斌一陣錯愕,問道:“你不會是打算嫁人之前都不回去了吧?”
陳若然微微一笑,說道:“找一個能讓他們滿意的唄,會做生意的,能幫得上他們的,這樣他們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
張幼斌輕輕點了點頭,笑道:“李楠挺不錯的,家世也不錯,對你又那麼好。”
陳若然聽到這還是有些失落,明知道自己和張幼斌幾乎不可能有希望,但是自己心裡愛的還是他,自己愛的人竟然向自己推銷別的男人,這讓她心中極爲難過。
“我對李楠……”陳若然苦笑一聲,說道:“沒什麼感覺……”
兩人半晌無話,氣憤再一次陷入了尷尬之中,張幼斌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就不應該來,來了之後,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末了,張幼斌見時間已經很晚了,纔對陳若然說道:“那個,若然,你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
張幼斌一時間有些渾渾噩噩的頭腦,竟然忘了他還需要陳若然送自己下樓的事。
陳若然低頭抿着嘴,半晌才說道:“我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