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並沒有完全相信老宋的話,十分冷靜地道:“你把資料調出來我看看。”
老宋十分熟練地進入資料庫,找到多古尼的資料,然後將偷拍的照片放在一邊,形成最直觀的對比。
資料庫裡的多古尼,是一個相貌兇猛的亞洲男人,長着很深的眉毛,眼睛看上去跟狼一樣,但面部沒有很明顯的特殊,比如說刀疤之類的完全沒有,只能說是一個看着很兇的男人。
再看看“保安”的照片,是一張側面照,這傢伙憨厚老實,正擡着擔架小心翼翼地在山間走着,鼻尖還掛着一滴汗珠。
林昊的第一感覺是兩個人,因爲這兩個人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情,都完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做結論,因爲神情可以僞裝,而且人的相貌也可以易容。
人的臉部佈滿了肌肉,肌肉是活動的,可以在一定程度進行扭曲,但無論怎麼扭曲,在人臉上面總有一些無法改變的東西。
比如說耳朵。人的耳朵可能會跟隨肌肉做出輕微運動,但耳朵本身的形狀大小都不會改變。還有兩隻眼睛的距離,雖然人的眼睛可以做出非常豐富的表情,眼睛的形狀和大小都可以任意改變,但無論是喜怒哀樂或如何擠眉弄眼,兩隻眼睛之間的距離,永遠都不會改變。
這些就是固定的面部特徵,也是判斷一個人真實身份的技術手段。
林昊首先看了看耳朵,雖然資料照片上的像素不是很清晰,但耳朵的大致輪廓看得清楚,一對典型的招風耳。再看“保安”的耳朵,同樣是一對招風耳,這一點對上號了。
眼睛之間的距離,是一個非常精確的東西,僅憑照片是無法辨別出來的,林昊的目光移至額頭。多古尼的額頭,兩邊平坦,中間微微有點向下陷去,而“保安”的額頭,居然也是這樣。
不過,額頭是一種不精確的對比物,必須再找兩到三個相似處,才能肯定這兩個人在最大程度上是一個人。
再看鼻
樑,多古尼的鼻子有點塌,鼻孔較大,有點向外翻。而“保安”的鼻子同樣如此,如果把鼻子截一張圖下來,幾乎一模一樣。
最後看下巴。下巴主要是骨骼,肌肉很薄,形狀的改變程度不是很大,也可以當成對比物之一。
多古尼的下巴,是典型的東南亞人的下巴,向裡收去,嘴巴向前突出,恰恰“保安”也是這樣。
如果說,只是其中一個或兩個相似,無法證明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但有一個主要特徵,再加上三四個次要特徵,那麼就基本上能肯定是同一個人了。
但爲什麼林昊的第一直觀,感覺兩個人不一樣呢?
主要原因在那兩根眉毛上面。多古尼的眉毛又粗又濃,而保安的眉毛很淡。眉毛是人臉部一個非常醒目的特徵,能影響整個臉部給人的感覺,但其實這東西就是一個騙人的,因爲隨時可以剃掉,又或者用黑色染上。
特徵大致對上號了,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名“保安”就是多古尼,但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還需要最終的確定,就是找到那名“保安”,對他進行最後的偵查。
可是,多古尼是境外毒梟,怎麼會跑到雲海來?
他到了雲海,會藏在什麼地方?
幾乎在同一時間,林昊和秦嬌嬌都想到了那名何老闆。
秦嬌嬌脫口而出:“國賓大樓!”
國賓大樓,是雲海市比較陳舊的辦公大樓,始建於十五年前,在當時算得上是頂級的樓盤了。隨着社會的進步,城市日新月異,國賓大樓慢慢退居二線,只能算是普通的樓盤。
不過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位於雲海市中心,所以整個大樓基本上全部出租,沒有空位。
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國賓大樓前,一男一女走了下來,只聽女孩道:“林隊,你說那個姓何的說的是真話嗎?”
“呵呵,這個我可不沒有把握,一半一半吧。”
“什麼一半一半,又不是要你算命
。”
這兩個人正是林昊和秦嬌嬌,爲了追查境外大毒梟多古尼的行蹤,兩人來到了國賓大樓,準備先找到那個名叫何華利的人。
何華利自稱是做外貿生意的,公司地點在國賓大樓,但到底是不是真話,沒有人知道,但馬上就會揭曉。
兩人來到大樓管理辦公室,亮明自己的身份,然後要求管理處將所有公司的資料調出來,查找何華利的下落。
找了半天,一無獲,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名字。林昊沒有灰氣,讓管理處派出一個工作人員,帶着他和秦嬌嬌,一家一家的調查。
國賓大樓上上下下共有好幾百家公司,林昊硬是挨個查了個遍,花了足足四五個小時,最好空手而歸。
兩人只好回到車上,秦嬌嬌氣惱地道:“這個混蛋,居然說假話騙人,害得我們這麼辛苦。”
林昊似乎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一點事沒有,臉上還帶着微笑地道:“這是一件好事。”
秦嬌嬌一聽,又是疑惑又是生氣地道:“你又在胡說八道,明明什麼都沒查到,怎麼就成了好事?”自從昨晚她向林昊表白之後,說話的語氣要嬌蠻很多,沒有以前那樣恭敬。
林昊絲毫不在意,不緊不慢地道:“如果咱們在這裡找到何華利,那就證明這傢伙心裡沒鬼,一個心裡沒鬼的人,自然也不會做見不得人的壞事。如果他沒有做壞事,那麼跟他一路的那個保安,也就不可能是多古尼了。”
說到這裡,秦嬌嬌已經明白過來,搶着接過話頭道:“對對對,既然他說假話騙人,就證明他心裡有鬼,那名保安就很有可能是多古尼。”
“非常聰明!”林昊讚了一句,揮手道:“馬上回局裡,這是一個大案,必須深挖線索。”
憑着直覺,林昊感覺到,多古尼的出現,也許跟亂石場有關。只要能找到這個傢伙,很多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他的直覺沒有一點科學道理,但卻向來準得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