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不怪他,反而讓老喬顯得更加內疚了。
老喬抓着宋止的手,說,“宋止,我知道你人好,所以纔不怪我,可是害得你坐了這麼久的牢,我真是對不住你啊。”
“切莫這樣說……”
“這樣吧,等我出去後,我一定請你天天喝甜酒。”
呃!
宋止一向不喜歡吃甜的。
吃多了就覺得膩,並且還想多。
所以這份好意,他還真的不能接,因爲老喬這個人,確實說到做到,到時候肯定天天一碗一碗的甜酒湯往他面前送。
宋止便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
“用的用的。”
兩個人推開推去,看得獄卒都無語了,上來就將二人拉開,說,“你們夠了,當這裡是茶樓不成?還拉着聊天,這裡是牢房,關押犯人的地方。”
提醒他們。
老喬趕緊往旁邊縮了縮。
宋止也往旁邊走了幾步。
獄卒拍了下宋止,“行了,你趕緊走吧,別待在這了。”
“多謝官差大哥。”
“你還是感謝老天爺吧,老天爺不讓你死,是你命大。”
“可是宋某不信這些。”
“行了行了,別廢話這麼多,趕緊出去。”
獄卒便將他推了出去。
然後將老喬鎖在了裡面。
老喬嘆了一聲氣,也認了。
獄卒衝着他說,“你給我老實在裡面待着,大人吩咐了,將你在這裡關上七天,再挨三十大板你就可以走了。”
老喬可憐兮兮的問,“那……可以不打嗎?”
“可以。”
“真的?”
“不想捱打的話,那就上斷頭臺去。”獄卒毫不留情的甩了一句。
老喬肝顫,立刻往牢房最裡面走去,一邊說,“那還是算了吧,我寧願被打。”
說完,一屁股坐在了稻草上,一點兒也不像張小白那樣講究。
於是,獄卒便催促着已經從牢房裡出來的宋止,“走吧宋公子,這地方啊,以後還是少進來的好。”
“官差大哥,可否再給我一點時間?”宋止輕語。
“你要做什麼?”
“我想跟張公子說幾句話。”
獄卒看了一眼正抓着木樁眼巴巴看着宋止的張小白,想了想,便應下了,說,“那你趕緊的。”
“多謝官差大哥。”宋止便走到張小白麪前,與他說,“張公子,我先出去了,你在牢裡記得好好吃飯,今天中午和下午的飯你都沒吃,可別餓着了,身體是最重要的,而且牢裡的溼氣很重,很容易得風寒,對了,你也要記得
多喝點水,這樣對你的嗓子也好,畢竟你是唱曲的,嗓子要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大問題了。”
他一一交代着。
張小白倒是聽進去,但還是一臉埋怨的看着他。
宋止繼續說,“張公子,你放心,你要是沒有殺人的話,一定也不會有事的。”
“你走開。”
“張公子……”
“都怪你,要不是因爲你,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也不會被關進來,你真是個害人精。”張小白心裡來氣,恨不得衝破面前的木樁,將宋止好好打一頓。
宋止也很內疚,垂了垂目,“實在是抱歉,等我出去之後,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喲!
張小白眼睛頓時就亮了,說,“這是你說的,你可一定要想辦法。”
“我宋止說話算話,絕對不會騙你。”於是,張小白就跟看到親人一樣,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袖,說,“好,那我等着你救我。雖然我討厭你,可是咱們好歹也做了一天的獄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出去後,可一定要拉我一把,我還不想死,也
不想在這大牢裡待着,身上都快臭了。”
“好。”宋止非常肯定的應下。其實,宋止心裡清楚的很,雖然說張小白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可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他覺得張小白是個挺有趣的人,爲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並沒有什麼壞心眼,說話也直來直去,根本沒有什麼心
機,做事說話也好,也都帶着一股傻氣!
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殺人!
更別說他還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手上但凡沾到一點髒東西都要喊天喊地好久,要他忍着這種潔癖去殺人,還將屍體的皮肉拔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宋止是相信他的。
相信他沒有殺人!
在宋止離開牢房後,張小白還十分捨不得的望着他。
一起被關了一天,多少也生了一些情分。
老喬坐在對面,看了一眼戀戀不捨的張小白,問了一句,“張公子,莫非王公子真的是你殺的?”
張小白一聽,頓時就來氣了,“我張小白要是真的殺人,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這老傢伙。”
“這麼生氣做什麼?”
“多管閒事,你就等着被打吧。”
“被打就被打,我也認了,畢竟我害了宋止。”
“哼!”張小白不再理會他了。
坐回自己原來的地方。
換了一個獄友,他真不習慣。
而且那老喬也沒宋止看着順眼。
張小白真懷念今天這一天。
也有點兒想念宋止。
想到這,他仰頭看着頭頂上的那扇窗戶,口中嘀咕着,“宋兄啊宋兄,你可一定要來救我啊!我這條命,就算是交給你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把希望都寄託在了宋止的身上。
……
宋止從牢裡出來時,天已經很黑了。
他站在大牢外面很久……
望着面前的路覺得十分迷茫。
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要怎麼去救張小白?
怎麼給他洗脫罪名?
看守大牢的獄卒看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便忍不住問,“宋公子,你該不會捨不得走吧?”
他立刻回過神來,說,“不,我在想事情。”
“你都已經沒事了,還不趕緊走。”
“走?走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關我什麼事?總之別堵在門口。”
“哦!”他應了一聲,然後走了。
看得門口的兩個獄卒都傻眼極了!
一人撓着腦袋與另外一人說,“你說那宋公子是不是有病啊?”
“什麼病?”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有病。”兩人看看着宋止遠去的背影,皆抹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