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紀雲舒一直坐在地上。
抱着自己發冷的身子到了第二天。
牀上的男子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
紀雲舒的第一反應便是問他:“你到底是誰?”
男子看着眼前用布擋着臉的女人,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昨晚找你的人當中,有一個戴着面具的人,他又是誰?”
“……”男子乾涸的脣動了動,“我還沒死?”明明記得自己昨晚在沙漠裡被埋伏,身邊十幾個人全部被殺,他也身負重傷,卻得以僥倖逃脫,最後稀裡糊塗的撞進了這間屋子裡,本以爲自己一隻腳都已經踏進了鬼門
關,命不久矣,卻不想竟然還能活着,許是上天保他一命,讓他報仇!
紀雲舒不管他的問題,急切的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男子看着眼前這個着急的女子,想起昨晚好像是她救了自己,可——
他不能將身份暴露,以免惹來禍端。他慢慢從牀上坐起,又咳了幾聲,說:“我……我叫溫玉,是個商人。至於你說的……什麼戴面具的人,我不認識,我只是出來行商,忽然遇到一幫黑衣人,我的人都被殺
了,我自己也身負重傷。”
紀雲舒對他的話將信將疑!
她認真的說:“倘若你認識那個戴面具的人,希望你誠實告知。”
“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幫人突然出現,我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在姑娘出手相助,這份大恩,我溫玉牢記在心,日後必定相報。”
沒能得到想要的信息,紀雲舒很失望。
“咚咚咚。”有人敲門。
“誰?”
“姑娘,是我幺娘,你可起來了?”
昨晚那夥黑衣人闖進來就是爲了找溫玉,這才把天煞客棧砸得亂七八糟,要是被幺娘知道那罪魁禍首在這裡的話,或許會將他給活剝了。
她趕緊扶着溫玉下牀:“你先躲到櫃子裡去。”
溫玉被她塞進了那個只容得下一個人的小櫃子。
幺娘再次敲門:“姑娘?你若是起來了,我就推門進來了!”
話都還沒說完,就已經推門進來了。
好在溫玉已經被藏了起來。
幺娘手中端着飯菜。
一邊說:“還沒吃東西吧?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點,趕緊趁熱吃吧。”
紀雲舒毫無胃口:“多謝,我待會再吃。”
“哦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外面的風沙還沒停呢,虎爺打算再留一晚,所以姑娘也得再住一晚了。”
“好。”
幺娘忽然眉眼微微一挑,問:“他是誰啊?”
帶着一顆八卦的心。
紀雲舒眼神閃動了下,側過身子,說:“你說的是誰?”
“你昨晚要追的那個人啊。”
“……”
“看你不要命的追出去,想來那個人對你一定很重要吧?”
紀雲舒並不想提。
幺娘盈盈一笑,身子一扭:“你不說就算了,我也就不再問了,但是……昨晚在你房間裡的人,又是誰?”
呃!
紀雲舒微驚,鎮定道:“沒有什麼人。”
幺孃的手慢慢攀到她瘦弱的肩頭上,繞到了她的身後,說:“這裡可是我幺孃的底盤,多一隻螞蟻、少一隻螞蟻我都知道,何況還是個人呢!”
“你許是看錯了。”“看錯了?”幺娘掩着嘴角樂了一下,隨即走到牀邊,伸手摸向牀底,將昨晚被紀雲舒藏在牀底下的那團血布條扯了出來,拿在手裡晃了晃,說,“怎麼樣?現在沒話可說了
吧?”
既然已被穿,紀雲舒也無話可說。
幺娘眸子一厲:“所以昨晚闖進來的那些黑衣人……就是爲了找他,也正是因爲你救了那個人,所以才導致我天煞客棧被砸得一團亂,說,那個人現在在哪?”
說吧,便將手中染血的布條狠狠丟在地上。
可見是動了殺心。
紀雲舒想了想:“他已經走了。”“走?我覺得我信嗎?”幺娘眸中的殺氣一點點散去,忽又一笑,走到紀雲舒面前,溫柔的說,“你放心好了,我幺娘可不是什麼鐵娘子,心也不是石頭做的,雖然你藏起那
個人,給我天煞客棧引來了麻煩,但我不怪你,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我也不會怪罪那個人,因爲砸我的客棧的人又不是他。”
三觀挺正!
從她的語氣裡可以聽得出來,確實沒有怪罪之心。
紀雲舒正欲開口——幺娘打斷道:“不過,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你昨晚救的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也得讓我算一算,我這客棧被砸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吧?不然你救了一個無惡不赦的壞
人,豈不是給我幺娘惹麻煩,是不是?”
說的頭頭是道。
也確實是這麼個理。
畢竟紀雲舒也不確定自己所救的人到底是好還還是壞?
若真是一個無惡不赦的人,確實會給大夥惹來麻煩。
斟酌一番後,她目光看向藏人的櫃子,正要鬆口說話,那櫃子的門就開了。
溫玉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說:“我在這,你不用再爲難這位姑娘了,如果給你帶來什麼麻煩,一切損失都由我來償還。”幺娘向來喜歡美男,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男子,早就將別的事情拋諸腦後,露出一副嫵媚的模樣走了過去,纖纖玉手在溫玉的胸膛上摸了一把,聲音也嬌滴滴起來:“原來
是位生得如此俊俏的公子啊。”
這女人,真是看到美男就走不上道了。
溫玉對她這番熱情完全招架不住。
當即往後退了兩步。
紀雲舒也是額頭冒汗!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真是比翻書還快。幺娘看着溫玉,嘴角含笑:“公子,你就放心在我這裡養傷就是,不用擔心別的事,安安心心就好,就算外面發生了任何事情,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由我來幫你解決就是
。”
“這……”
“別這這這了,就這麼說定了!等你的傷好了再走也不遲。再說了,現在外面沙塵暴還沒退,你一出去不就等於送死嗎?現在只有這裡纔是唯一的避難所。”千方百計的要把溫玉留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