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公?
吃素?
紀雲舒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身子一緊,朝他晲了一眼,偏過頭,將自己的下頜從他的指尖中掙脫開來。
可景容攬在她肩上的手卻更緊了些,臉上的笑也越發的邪惡。
凝視上她的目光,問,“怎麼了小相公,莫非我說錯了?”
“……”無語。
“乖,你葷腥沾不得。”
“……”
她嘴角抽搐。
那幾位姑娘詫異看着他二人親暱的抱在一塊,又聽着那番言語,便皆將帕子輕輕抵在鼻尖上,露出一副嫌棄的眉眼。
原來這二人是斷袖啊!
“真是噁心,既然不是來此處的尋歡的,還往咱們這裡來做什麼?”
“看着這兩位公子長得還算俊朗,倒是可惜了。”
“就是,這要不是心裡有毛病,擱那都是塊寶。”
“這天下的美男子怎麼都患有這種病啊。”
……
幾個姑娘左一句右一句的惋惜着,又一邊陰陽怪異的鄙夷着。
嘮叨完了後,便無趣的散了。
景容絲毫不在意,反倒心底一樂。
紀雲舒趕緊曲起手肘,狠狠在他腹部上一戳,身子朝旁邊一偏,挪了兩步。
遠離他。
“有你這樣胡說的嗎?”
“道的不是實情?”
“你我現在是男的。”
“那又如何?”
“……”
好吧,無言以對。
後一刻,他再次將她拽到身前,大手禁錮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低頭看着她杏仁似的一汪眼眸,說,“你是本王的,就算要開葷,也只能吃本王這道菜。”
“你先鬆開。”
“想要安安分分的查那位喬大公子的事,最好乖一點。”
“但你這藉口未免也太奇葩了。”
“奇葩?”景容皺眉,“你說的詞夠新鮮,本王聽不懂,反正,你我現在是一對人,好好配合便是,免得惹來一身粉味。”
確實,因爲他說了那番話後,方纔那幾個姑娘便七嘴八舌傳開了,都道樓裡來了兩個斷袖的。
自然,也再沒胭脂水粉朝二人靠過來,反倒是清淨了。
隨後,妓院裡的龜奴迎了上來,問,“兩位公子喝點什麼?”
“好茶。”
“好嘞,兩位爺二樓請,立馬給你們上茶。”
兩人便上去了,在一張空位上坐了下來。
相比一樓,二樓更加寬敞,是專門用來喝酒喝茶的地,幾十張桌子一一排列,皆用雅緻的屏風擋着,互不影響。
而那些鶯鶯燕燕們也多在二樓,要麼拉着男人上三樓做運動,要麼就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跟他們打情罵俏。
剛剛進來的喬家大公子,此時正被兩個姑娘一杯杯的哄着灌酒。
滿臉通紅,已經有些興奮了。
紀雲舒上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他。
“真是個酒罐子。”碎唸了一句。
景容也朝那邊看了一眼,喬大公子真是興許“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
她搖頭。
繼續觀察。
這個時候,喬大公子被兩個姑娘拉着要上三樓,又正好經過兩人身邊。 шωш◆ ттkan◆ Сo
哪裡知道,景容突然將手中端着的那杯茶朝他潑了過去。
啊!
兩個姑娘反而尖叫了一聲,像是沾到了劇毒似的,手裡的青絲帕捏在手指尖上狂揮。
喬子華則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胸前被茶水潑到的地方,溼了一大塊。
他的酒意似乎一下就醒了。
他是個極其愛乾淨的人,看着自己衣服上沾着茶水,眉毛和眼睛瞬間皺到了一塊。
紀雲舒也納悶。
這尊佛鬧什麼幺蛾子?
看喬公子那一身緞子布料,肯定價格不菲,這回,要賠大了。
喬子華瞪着他,語調一起,“你幹什麼?”
景容一笑,帶着輕蔑的眼神上下看了他幾眼,然後,淡淡吐出三個字。
“手滑了。”
“手滑?我看你是故意的。”
即便心中有火氣,喬子華也不似別人那般怒火中燒,語氣中,甚至有些虛虛的感覺。
景容淡定,重新倒了一杯茶,端了起來。
然後——
再次朝喬子華那身上等的衣袍上潑了過去。
若說被一個陌生的人接連潑了兩杯茶,是誰都會怒吧?
可是人家喬大公子似乎沒有達到瘋狂這種境界。
反而支支吾吾的指着他,“你……”
景容轉動着手中那個白色的空酒杯,鷹眸一咧,“你喬家大公子?”
“沒錯,我就是喬家大公子,你知道就好,你可知道我這一身衣裳值多少錢,你賠得起嗎?”
景容笑了!
他這一身的衣裳也不便宜啊!
後一刻,他故意將腰間上的那把匕首拿了出來,把玩在手裡一會,便直接放在了桌上,鷹眉之間折射出了一道凌厲的光芒,看向喬子華。
如針似劍。
被那道眼神一看,喬子華渾身一怔,腳步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嚥了咽口水,露出了膽怯的神色。
氣勢上,顯然弱了下來。
“都說喬公子膽小如鼠,的確如此。”
“你胡說什麼。”
“胡說?”景容笑笑,伸手又倒了一杯茶,往他手裡一塞,“來,將這茶水潑向我,也當時,我與你賠禮道歉。”
呃!
那把匕首還在,喬子華哪裡敢啊!
他手裡抖着那杯茶,眼睛時不時的看向那把匕首,不敢潑。
加上面前的男人確實氣勢很足,想必是個練家子,他可不敢動手,萬一被打殘廢了怎麼辦?
可身邊那兩個姑娘卻慫恿道,“喬公子,你怕做什麼?你倒是潑啊。”
“是啊,你潑啊,你瞧瞧這人,分明就是故意來找你差的,你可是喬家的大公子,吏部尚書都是你叔叔,你怕什麼?”
“潑啊!”
磨蹭什麼?
真是個慫包。
景容正正的站在他面前,就等着他潑過來,偏偏——
他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硬着脖子說,“我不與你計較。”
不計較?
真是個沒出息的種。
景容雖然聽那小二說了他膽小,可這膽小的程度未免有點……太膽小了。
喬子華哆哆嗦嗦,眼神飄忽不定,明顯膽怵,卻努了努嘴,放了一句不鹹不淡的狠話,“你等着,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便離開了二樓,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逃走了。
讓人懵圈!
這孩子,該不會是去搬救兵了吧?
叫他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