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的那隻烏鴉撲閃着翅膀飛走了。
“啊!救命…… ”
屋子裡的人影紛紛涌向門口,但門似乎被人鎖了,打不開。
慘叫聲依舊不斷。
康侯爺兩腮抖顫,懵了。
好在紀雲舒此時還算清醒,趕緊喊人,“快,將門撞開。”
她這一喊,將衆人的魂給喊了回來。
康侯爺震驚得兩眼發直,好在也回了魂,大手一揮,“快,快,將門打開,快……”
於是,幾個小廝慌忙上前,側身撞門,但因爲裡面的人都壓在門上,根本撞不開。
“救命…… ”
還在不斷的叫喊着。
有些人影緩緩倒下。
“轟!”
門終於開了。
只是門開瞬間,大火和濃煙全部從裡面滾了出來,裡面的人裹着火狂奔出來。
有的倒在地上成了焦屍。
有的已經死在了裡面。
有幸逃出來的也重傷不治,死了。
也有身上的火被撲滅的,卻如同死屍一般了。
那場火燒得太急、太快……
火勢越來越大。
火光瀰漫在的漆黑的月色下,彷彿照遍了半邊天。
這是在紀雲舒意料之外的!
火光映照在她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透紅一片……
她手中的燈籠也掉到了地上,燃起了一團火,立馬燃燒殆盡。
時子衿不知道從何衝了出來,一把拉住她到了旁邊一個安全的地方。
但康侯爺還在原地站着,望着屋子裡漫天的火光,完全懵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喊着,“快救火,救火!”
小廝們紛紛跑去拿盆端水。
府兵也進來了,一邊將地上的屍體擡走,一邊救火。
而屋子裡的房樑上不停的有東西砸下來,濺起陣陣火星子。
“那是我的寶貝!”康侯爺眼尖,看清楚其中一樣東西正是自己的八寶鍾,他雙手往大腿重重一拍,“快,快救火,去拿水,快去……”
咬牙心疼!
他的寶貝。
果然,自己的寶貝在裡面的房樑上藏着,可裡面都是火,如何也衝不進去啊!
管家見狀,趕緊拉着他,“侯爺,火這麼大,趕緊走吧。”
“我的寶貝還在裡面。”
“可是火這麼大,就算東西在裡面,現在也都燒成焦炭了。”
最後,死託硬拽的將人拉到了紀雲舒所在的安全地方。
他唉聲嘆氣,眼裡帶淚,“紀先生,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着火了?還死了這麼多人,連同我那些寶貝也……”
哎!
垂頭傷心。
紀雲舒望着侯府漫天的大火,又看着地上那一具具的焦屍,那是一條條人命啊!
她沉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代價吧。”
嗯?
代價?
康侯爺無心聽她的話,正忙着傷心。
突然——
“侯爺,還有一個人沒死。”
看去,就見府兵將那個人拖了過來。
那人奄奄一息的靠在柱子上,尚且存有一口氣。
紀雲舒趕緊蹲身,抓緊時間問,“告訴我,火是誰放的?”
那人張了張嘴,手擡了起來, 指着一個方向,說,“是……是…… ”
話還沒說完,一支利箭從暗出射了出來,直中那人心臟。
當場死了!
呃!
時子衿的第一反應就是將紀雲舒拉起,護在身後。
隨即,一支利箭又射了過來,方向正是衝着紀雲舒。
但被時子衿拔劍斬去。
緊接着,又射出來兩支。
一支射向紀雲舒,一支則射向康侯爺!
紀雲舒有時子衿保護,那康侯爺卻倒黴了,現在侯府亂成一團,就連離他最近的府兵都沒法用最快的速度爲他避開那支利箭,身邊的管家和幾個小廝也沒一個會武功的。
眼看着那支利箭要射來,康侯爺連連退了好幾步。
千鈞一髮之際!
一根銀色的鞭子揮了出來,將那支利箭纏住,重重揮到地上。
斷成兩截。
唐思真是來的恰到好處。
她護在康侯爺面前,傲嬌臉,“侯爺,救命之恩當有泉相報。”
康侯爺緩過神來,“是是是,一定報答唐姑娘。”緊接着,又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正在這時——
景容和莫若的身影出現,二人朝屋頂飛躍過去,一人一隻手,從牆上拽出兩個人來。
將其直接甩在了地上。
一個是府上的府兵吳蔚文!
一個,就是跟了康侯爺多年的周文!
兩人伏在地上,手上的弩也掉在了一邊。
捉賊拿髒了!
康侯爺震驚,“周文?這…… ”
這是怎麼回事?
周文,一個跟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
周文原本那張溫和的臉,此刻佈滿了殺氣,狠狠的瞪着康侯爺。
景容眉色嚴肅,端着狠厲,“侯爺,這就是你府上的鬼。”
“鬼?”康侯爺搖頭,走了過去,低頭看着周文,“爲什麼會是你?”
周文大笑一聲,“爲什麼不能是我?”
“不可能……不可能……”
兩個時辰後,大火終於撲滅了。
廳內!
一片寂靜。
廳內中央跪着周文和吳蔚文。
康侯爺坐在正位上。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聽的出來,語氣有些失望!
畢竟是一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也是他唯一能信得過的人,可現在,卻要他的命。
周文垂着頭,如今的他就像被捆綁了雙手雙腳,只等着被人推向斷頭臺上了卻一生,絲毫沒有求生掙扎的慾望。
緩時,他擡起頭來,一張平靜的臉突然帶着笑意,陰森詭異,將目光轉向了紀雲舒。
問,“你是怎麼知道那些東西藏在房樑上的?”
紀雲舒:“你覺得很難猜嗎?”
“猜?你是猜的?”
“我說了,是烏鴉法師帶我去找的。”
“胡說,一隻烏鴉,它能發現?”
可笑之極。
紀雲舒眸色一緊,“你的計劃天衣無縫,確實找不出什麼漏洞來,而我若是沒有發現那隻烏鴉,可能……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東西被藏在哪兒?或者說,我也不會知道府上作怪的人是誰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自投羅網。”
這一說,周文就更加不懂了,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紀雲舒。
“我只是引蛇出洞,果不其然,你真的自投羅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