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估摸着時間,項東知道牛肉幫大部隊的人馬也是基本上快要到來了,現在已經是在瘋子的總部裡面打鬧了一番,也是該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等到林峰帶着大部隊到來支援的時候了,不然要是在受到重創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花城市雖然是處在南方的城市,但是這個毛頭森林比較奇特,現在是寒冬的時候,整個花城市也就只有這裡會下起雪來,連續幾天的大雨連綿,毛頭森林裡面的溫度已經是達到了零下好幾度了,這對於這些一直是生長在花城市市區溫和的溫度下的人們來說,零下十幾度的溫度實在是一種挑戰,更何況是在戰鬥,飢寒交迫的情況下。
聯軍戰場上流傳着三句格言:“‘誰敢爭第一’,這是行動神速的突擊隊員的口號;‘力量和榮譽’,是特遣部隊總部的作戰信條;‘速度、奇襲和猛烈打擊’,是三角洲特種部隊的做法。
與這些充滿力量與熱情的口號不同,“從不遲疑,毫不憐憫!”是項東爲牛肉幫制定的生存手冊。從文學角度聽起來似乎缺乏自信,甚至帶些蕭索的自卑和冰冷的殘忍。豐富的感情一直是被狼羣摒棄,因爲它會影響作戰決斷,但這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而不能接受者的命運就像沙漠裡的河牀一樣枯竭了!
連續的戰鬥耗盡了大家體力,這種機械式的戰鬥彷彿永無盡頭。大地上滿眼皆是鋪天蓋地的積水,每繞過一座小山樑,便會看見前方是更多、更無盡的曲折往復的雨水覆山樑,他們的面貌都一模一樣,都是那同一種噬人的蒼茫,當雨景從情趣昂然變成單調,人的心情便開始煩躁,等煩躁積累到令人作嘔時,便是寒帶行軍的痛苦進入了前夕階段。
季度疲憊和睏乏像個無形的巨大蚊蟲,貪婪的吸乾了所有的經理後仍不放過項東,痠麻的空乏感從五臟六腑向上頂的人頭重腳輕。每走一步項東都覺得自己搖搖欲墜,那種失衡感覺讓他想起小時候母親買個我的‘不倒翁’拿大頂式的倒着立起來,千方百計但卻穩不住他沉甸甸的屁股的感覺和現在是多麼地相似。
雙腳已然沒有了知覺,被失血掏空熱量的身體冰冷一塊,冷風吹來沒有阻擋地便穿過身體向後漂區。突突跳的眼皮像吊了鉛塊。稍不注意便摔了下來匝住了視線。伸了伸始終弓着的腰身,肋扇間的劇痛抽走了些項東眼皮的重量。讓項東從“睡魔”的捆綁中掙脫出片刻。
藉着痛苦換來地清醒,項東嗅了嗅被雪花擦拭過的空氣,清冷,深邃,乾乾淨淨。月光被雪層反射投映迴天幕上,把本應淡黑的視線塗成了乳灰色。自然界地奇蹟彷彿將時間固定在了黃昏。
此時項東站在沒膝雪坡擡頭上看,月亮正圓,卻擋不住滿天擁擠的星星。一條銀河橫跨夜空,是城市見不到美景。一望無際的雪線,層層疊疊的羣山,白雲似乎就飄在身旁,天空一塵不染藍得空靈。
“砰!砰!砰!……”一陣槍聲震碎了項東眼中幻如仙境的平和。涌來地危機感嚇的他一屁股坐在雨水當中,勉強把長槍口調轉瞄準了槍聲想起的
位置。在即將摳下扳機之時,他纔看清打槍的原來是小九。這時想停住摳扳機地動作卻有股力不從心的感覺,如同大腦的指令延遲無法傳達到。手指不聽指揮繼續了彎曲動作。
眼看這一槍就要將面前的瘦弱小九撕成兩段,項東只能拼命仰頭帶動身體微微的後仰,這才擡高了一些槍口,轟然咋響後子彈溜邊從小九身邊飛過,射進了背後的山坡中。
巨大的槍響震醒了所有被疲憊折磨的恍恍惚惚隊員,原本只是遲鈍的扭頭看向打槍的小九打了個激靈從迷茫中恍醒。黑子和血獵手則被項東失控的行爲嚇了一跳,衝過來一把將槍從他手裡搶了過去。而小九仍自顧自的對着不遠處的樹叢掃射,絲毫沒有意識到死神擦肩而過和子彈已打完。
黑子衝過去卸了他的槍,一拳打了他個跟頭。然後又趕緊把他從雨水裡拎起來搖醒,扶着肩讓他站好,這纔開始檢查他的狀態。過了片刻黑子扭頭對血獵手搖了搖頭,表示小九已經到了極限,支撐不下去了。
體能透支和多日戰鬥加上森林反應,會造成嚴重的大腦機能障礙。身心憔悴、精神恍惚下許多人將普通的樹木看成敵人、把堅硬的石頭當做麪包。甚至出現各種奇怪的幻覺,時間長了精神便會崩潰。
坐在雨水裡,涼溼的感覺鑽進屁眼,順着腸子開始向上爬,穿過的部位反而沒有了冰冷的感覺,代爾替之的是一股滾燙的熱意。彷彿肚子裡燒起了一把火,炙烤着包裹在外的皮肉,力量擠開僵縮的血管激活了無力的肌肉,原本疼不可抑的肋骨經熱流掃過,也化成了淡淡的舒暢。但這股熱流沒有讓項東有星點的享受感,且嚇的他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力氣“騰”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失手走火?這可不像你!”黑子拎着項東的武器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不行了?”
項東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搶過槍緊緊的握在手裡,希望藉着手裡的充實感找到力量。血獵手端詳了他片刻疲憊的搖了搖頭,拖着沉重的腳步走開了。他也不是鐵打的!
按着肚子揉動了片刻,驅散原來應該是如此冰天雨地中求之不得的軟意。當冰冷和疼痛從新回收復失陷的陣地後,項東才緩緩的舒了口氣但心中的恐懼卻沒有隨着這口熱氣離開他的身體,不安和緊張咬住了他繃緊的神經,畢竟作爲老大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連續多日的神經壓迫,讓得項東此時也是很是疲憊。
“感覺熱?”黑子拄着自己的槍挪到項東的身邊,看着他揉肚子的手小問。
“你也?”項東猛得擡頭盯住眼前,整張臉已經凍成脹紫色的傢伙。
“嘿嘿!”黑子想撇嘴大笑,卻擠不動凍僵的臉皮,只是做出了個比鬼還難看的古怪表情,然後搖搖頭徑直向前走去。
凍死的人不少是裸體的,這是因爲體內失溫過度會導致腸胃功能絮亂,腸溫一旦低於三十四度便會神智不清,感到倦怠渴睡和甘美的恍惚感,最終失去政策的思維能力和產生幻覺,很多凍死的人的表情並不痛苦,甚至是熱得脫光衣服便是這個原因。
黑子仍在意圖重新
理順小九的意識,無盡的寒冷,加上體力的消耗,一整夜沒有睡覺,精神上極大的壓迫,讓得每個人都是無精打采地哆嗦着。猶豫了片刻後黑子鼓起勇氣向項東問到:“我已經穿的極厚,一直都沒有感到冷,可是現在不知爲什麼開始越來越冷,現在已經冷得受不了了!這是爲什麼?
項東還沒解決自己因失血造成的體溫流失問題,竟然成了別人的取暖顧問,上帝真是和他開了個振奮人心的玩笑。
但別人已經問上門了,項東總不能拒之門外。只能仔細打量起眼前已經裹成球卻還顫抖不停的女人。
過了片刻,項東似乎看出了點端倪,直接問道:“你穿的什麼內衣?”
“什麼?”黑子明顯沒有想到項東會問這個。楞了一下竟然臉紅了。躊躇了半天才低聲說道:“男士浪漫閒情繫列……”
“我沒有問你品牌!什麼材質的?”怪不得他會不好意思,看來他穿的一定是性感型的。
“純棉的!”項東抽出刀子遞給她:“內衣選擇棉織地吸汗是好,但在高寒的地方活動的話棉質內衣簡直就是殺手。如果不是專業的排汗內衣,吸收了汗水的棉質內衣無法散發。變涼後會吸走你大量的體溫。”
“現在?哦!”黑子看着項東遞過去的刀子遲疑了。
“噢!”黑子慢慢的把貼身的純棉衣物褪掉後從領子和褲腰裡扯了出來。在裡面不覺得如何的溼內衣,到了外面經寒風一吹凍成了冰坨後,黑子終於明白手裡的“浪漫閒情”偷走了他不少存活下去機率。
沒日沒夜的訓練,整頓,加上在丁香小巷與老雷帶頭的敢死隊的先鋒部隊的戰鬥,大家已然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不知道林峰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到達,能不能找到他們!
伸手入袋摸了摸所剩不多的巧克力和能量棒,項東等人千辛萬苦訓練出的強悍軀體消耗的能量成倍於普通人。突然的偷襲項東只准備一點點的口糧,這種環境下消耗加倍,即使盡量節省剩下的餘量也已經不多了。
受傷失血的身體能撐到現在,黑子已經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了。但看着一望無際的毛頭森林,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面臨死亡威脅早已不是第一次,有幾回的經驗比現在還糟甚至肚破腸流,但這次不同,即使他仍有體力卻明顯感覺到死神的雙手已經掐緊了自己的脖子。
“你怎麼了?”血獵手打量着項東的表情。
“沒事!”陣陣昏睡感從眼底傳到腳底,引起肌肉一陣陣輕顫。骨骼寒戰提供了微不足道的熱量,隨之而起的沉重酥麻感從骨神經線放射到皮膚。
舒服極了!
不能睡!不能睡!項東不停的在心裡呼喊。但身體卻不聽從大腦的指揮,不斷突突的抖動沒法協調。
“還能走嗎?”在項東沉浸於自己的身體戰鬥時,血獵手走到我身邊問道:“東哥!東哥!”
強烈的搖動把項東拽回現實,用手指頂了頂眉頭撐開些眼皮,看着所有的小弟,不由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慚愧,咬了咬牙逞強道:“嘿嘿!項東是鬼!怎麼會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