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歐陽離鏡被毒藥折磨的樣子,慕雁歌實在是不忍心,她哭喊着,想要抱抱他,若是能夠替他分擔一些痛苦那該有多好。“玉軒,我求求你,你放了他吧,我求你了,行不行?你不要再折磨他了。”慕雁歌挺着大肚子給歐陽玉軒跪下,但是因爲肚子的關係她沒辦法磕頭,“等我生產之後,我給你磕頭,磕多少個都沒關係,求你放了他。”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慕雁歌傷心欲絕的樣子讓兩個男人都碎了心,歐陽離鏡看到慕雁歌那麼艱難地給歐陽玉軒下跪,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若是現在他能獲得自由,他一定把歐陽玉軒千刀萬剮,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而歐陽玉軒只是身形劇烈的搖晃,他幾次見到慕雁歌卑微的樣子都是爲了歐陽離鏡,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做無疑是在凌遲他的心,他全身冰冷,眸中沒有一點光彩,既不開口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態。
慕雁歌就這麼跪着,雙目緊緊地看着歐陽離鏡,看他渾身抽搐的樣子,看他死死掙扎的樣子,她深深地將這一切都印在了心裡,她想象過他受的苦,可是當她真的看到,她無法承受。她從來沒有流過這麼多的眼淚,她也不擦,就任由着眼淚一滴一滴在地上匯聚成水漬。
以前都是他爲她遮風擋雨,可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來,她怎麼這麼沒用。她好恨這樣的自己,渺小的什麼力量都沒有。
“我說過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放了他,你自己選擇,否則沒有商量的餘地。”歐陽玉軒硬起聲音,他必須狠下心來否則他就很容易心軟,會爲了她的眼淚心軟,會爲了她的悲傷心軟,會爲了她的癡情心軟,如果他心軟了,那他就什麼都沒有了。這麼久以來的悉心照顧,每日都想盡辦法想要她開心,爲了她能開心,他經常和小襖玩,因爲他知道小襖對她來說很重要,爲了小襖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都會開心一些。
兩名守衛互看了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爲什麼不讓他們離開?爲什麼要他們在這裡聽他們的秘密,他們一點都不想聽到啊。看來小命真的是保不住了,今天過後,皇上一定會殺了他們。本來在這裡當差已經很辛苦了,現在還要丟掉小命,真不划算。
三個當事人自然不會考慮到他們兩個的感受,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慕雁歌還跪在地上,她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歌兒,不要嫁給他,我不會死的,你放心,這點痛還要不了我的命。”歐陽離鏡此時的樣子可謂是凶神惡煞,面目扭曲,身體上的痛和心裡的痛一起侵蝕着他的意志,他真怕自己會撐不住。
“慕兒,你的時間不多,還是快些考慮吧,否則他會痛上更久的時間。”歐陽玉軒不給慕雁歌停歇的機會,繼續逼迫慕雁歌。
“歐陽玉軒,我不會嫁給你,若是我嫁給你,會比殺了他還要痛苦,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給別人,我做不到,鏡,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慕雁歌轉眼看着歐陽離鏡,看到他痛苦而扭曲的笑容,她知道他很滿意她的回答。但是她知道他笑不出來,他太痛了,這一定比刮骨療毒還要痛。
突然,慕雁歌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從靴子裡拿出匕首,她一直都隨身攜帶着匕首,以備不時之需,將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放了他,否則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慕雁歌豁出去了,若是歐陽離鏡死了,她也不會獨活,她不得已才使出這一招,既然歐陽玉軒愛她,那麼就一定會顧着她的性命,不會再逼迫她。
歐陽離鏡一驚,趕緊出聲道:“歌兒,不準亂來!”他怒吼,他絕對不可以用慕雁歌的性命來換他的性命,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慕雁歌倔強地握着匕首放在脖子上,她不會妥協,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這麼一個辦法,她緊緊盯着歐陽玉軒,等着他發話,她看到剛纔他的眼中閃過驚慌,而且身形一動是想來阻止她,但很快又定住不動,而後是緩緩地靠近她。
“你站住!別過來!你放了他,否則我馬上就死!”慕雁歌將匕首靠近自己的脖子,已經有血痕劃出來了,疼痛沒有令她的面色改變,她堅毅地看着歐陽玉軒,等着他的答案。
“歌兒,不準傷害自己,快把匕首放下。”歐陽離鏡吼着,同時也吼出了他的痛苦,他身上殘破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溼了,身上的很多傷口再次裂開,汗水留在傷口上,更是痛上加痛。
“鏡,不要勸我了,讓我爲你做一件事情吧,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受苦。”慕雁歌哭着說,她真的做不到,她希望救他,希望他能停止痛苦。
三方僵持着,誰都不肯退一步,慕雁歌將匕首更加靠近自己的脖子,她已經能感覺到鋒利的刀刃進入皮膚的冰涼,她以前那麼怕痛,但是現在就感覺不到一點痛楚,她滿心想的都是歐陽離鏡,他比她痛的多,但是他吭都不吭一聲。
“歐陽玉軒,你到底放不放?”慕雁歌再次問道,她已經沒有底氣了,握着匕首的手也禁不住顫抖,她怕歐陽玉軒不會同意,但是她不可能要了自己的命,因爲歐陽離鏡現在還沒有死,她也不能死,而且她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她沒有權利決定孩子的生死。
歐陽玉軒靠近一點,慕雁歌警覺地發現了,也後退了一點。“慕兒,你當真如此逼我?爲了不和我在一起,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我就這麼讓你厭惡嗎?”他低吼,聲音裡充滿了不敢和怨恨,他恨,恨慕雁歌的無情,恨她對歐陽離鏡的深情。
“你放了他,我就不厭惡你了,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怎麼能夠不厭惡你?”慕雁歌回擊,握在手中的匕首沒有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