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的爸爸就是個官,”文雅冷笑一聲,“想起來了,她爸爸這幾年提拔的很快,她囂張的程度是跟着她爸提拔的速度成正比的。”
我懷着沉重的心情再次踏入校門,進校門之前,我把自己繃得直直的,像個戰士,準備直面那些用口水和眼神做武器的人們。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藍清的眼神如刀鋒一樣,其他人只是往常一樣,好像我一直沒離開過。我有些納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我不經意的回頭瞥了一眼凌嘉文,他正微笑着看我,眼神交匯的瞬間,只覺得慌亂,忙低頭坐下,心裡像揣着一隻不安分的兔子,撲騰騰亂跳。
他徑自走到我身邊,放下五塊錢,對我說:“你還我的錢多了。”
我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亂轉,臉上熱得快要燒出火來,想說句什麼,卻不知說什麼好,好不容易纔從嘴邊擠出一句蚊子哼哼的謝謝,他早已走開。
我拿起那張嶄新的五元錢,上面還有他的體溫,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把那張錢小心的放在錢包裡,懊悔剛纔應該和他說幾句話的。我坐在那裡開始胡思亂想,如果下次和他說話,該說什麼內容呢?
說什麼好呢?打個招呼?感謝他?都太普通了。要不,問他還晨跑嗎?如果他說還跑,那我就說明天一起跑吧。如果他說不跑了呢?我該說什麼?要不問他數學題吧,反正我拉下了這麼多功課。可是,如果直接去找他,會不會不太好?不如這樣,我先問幾個同學,他們都不會做的話,我再去找他,就順理成章了。到時候,也不會說我是故意靠近他的。那麼,得找一道難度高點的題目,大家都不會做的。
我很滿意最後一套方案,於是開始在數學參考書裡面找難度最高的數學題目,那一整天,我都是勤奮好學的好學生,拿着一道數學題目,虛心地向身邊的同學討教。按照我的計劃,一步步往他身邊靠近,這真是一個艱難的小計謀啊,我一路都非常擔心他們會做我選的這道題目,又擔心他們看穿了我的目的。當那道題目終於無人可解的時候,我鬆了口氣,我們相隔不過十排座位的距離,卻是從早上運動到下午才挪到他面前。我把自己僞裝成無辜好學的同學,硬着頭皮穿過教室,走到他面前,虛心討教。
上帝作證,我連話都沒說出口的時候,臉就紅了,忙忙的把題目放到他面前,有些顫抖地說:“這道題目怎麼做?”
那道明顯難度過高的題目也難住了他,他皺眉在紙上劃來劃去,我在他身邊實在站不下去了,周圍那些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敵意,更讓我接受不了的是藍清的眼神,她如今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冷地盯着我,盯得我的心頭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