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館裡,環境幽雅,很安靜,適合情侶消費閒逸的場所。而在咖啡館一隅,在西雍因爲同一個男人而相識的兩個女人安靜地坐着,低着頭,認真地用一把小勺,輕輕地,一圈一圈地攪着面前的咖啡。
已經離開李飛半年的羅雪月容顏依舊,一張乾淨端莊的臉,基本沒有化妝,兩條眉毛修得整齊對稱,一身很休閒居家的麻衣麻褲,一雙類似布鞋的繡藍蓮花平底鞋,頭髮飄柔地垂下來,在兩側肩膀處散開,襯托得優雅,端莊,雍容。相對以前在職場上女強人冰冷的形象,此刻羅雪月的氣質卻傾向了賢淑淡泊。
“雪月姐,你真的不打算見他一面嗎?”溫秋芙輕輕搖動着咖啡杯中的糖匙,看着對面已經相隔一年多未見的羅雪月問道。
羅雪月輕輕搖了搖頭,笑道:“不了,我怕那永遠長不大的傢伙見了面就不讓我離開了。”
溫秋芙微微一笑。
“這些日子你都是一個人過?”溫秋芙問道。
“嗯。”羅雪月笑道,“我很久就有個夙願就是走遍全世界,以前要上班,沒時間,現在我終於有時間去做了。這段日子我去過很多地方,比如西藏、青海、越南、印度……”
“說起印度,我還在神廟替你們祈禱,那個廟供奉的是馬裡安曼女神,我爲你們祈了一對撒佈多佩,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結婚的賀禮……”
溫秋芙輕輕接過,雕刻精緻,男女相依相偎,栩栩如生,有天賜神子的兆意。
“謝謝你,雪月姐。”溫秋芙感激地說道。
“呵呵,咱們別太客氣。”羅雪月淺淺點了點咖啡杯,笑道:“秋芙,我懷了李飛的孩子,我知道對你而言是受委屈了……”
“沒有……”溫秋芙皺着眉頭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羅雪月舉起手阻止了,她繼續說道:“我是個孤兒,當年和弟弟在孤兒院相依爲命,後來我弟弟在她十九歲那年病死了,我就獨自來到了西雍,而我和李飛在西雍火車站相遇的……”
“我對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偏獨對他不一樣。那時候他常問我能否看出他身上有什麼王霸之氣,或者上位者風範氣勢什麼地,被他的魅力征服了。我搖頭,他就悶悶不樂,我道因爲你和我弟弟好像,都是個帥氣的小夥子。他馬上咧嘴就笑了,很得意。其實他內心還是一個孩子,喜歡人誇他,疼愛他,那時候我如何也沒想到這傢伙以前是個在越南防衛戰百萬軍馬中獨摘敵將頭顱的英雄。他在我面前嬉皮笑臉的,但我知道他有着比其他任何偉男子更加堅韌的心。在外面遇到什麼風風雨雨,挫折困難的,他絕對不會帶回家,開門一件事就是讓自己露出個笑臉,就是怕把煩惱傳染給我。有困難不開心就自己一個人扛。他下西雍,是爲了找李衛,弟弟失蹤了三年,他足足找了三年,每天都是了無音訊,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在我面前表現出難過不開心,其實我知道那段時間,他每晚都獨自一個人上天台哭……誰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