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嚇唬

那日之後,我得了一個人清淨,白延卿和唐敬賢都沒來找過我。而我曾聽下人們說他兩人曾見面,但雙雙都對我避開了,去了外面。

我不管他們,只要白延卿晚上回來就行,我可不想走了一個方瀟瀟,又來幾個鶯鶯燕燕。白延卿倒也識趣,沒帶回什麼花花草草,只是日漸憔悴,身子也消瘦了不少。偶爾一次我遠遠見了他,他素來愛乾淨,雖還是一襲白衣,可臉上卻稀稀拉拉長了幾日未剃的鬍子,一眼望去萎靡頹唐。

我一個人在在宅子裡待久了,只有小容跟我聊天說話。我想出去要逛逛,去茶館聽聽最新的說書跟戲文。可是外面對白家之事議論紛紛,他們不敢太議論男人,這點我倒是羨慕白延卿。換我,我的事蹟被方氏渲染得風風火火,說書先生一開嗓,各茶館必定滿座,人人愛看愛罵,頗有出書流傳之勢。那等刁蠻惡毒的女性形象,足以傳留給後人警醒,娶媳婦千萬別娶這樣的!

小容說,我在外面的人氣居高不下,要是往茶館那一坐,只怕就要引起南北四街的轟動,紛紛趕來觀看……我。

聽了這些,我慶幸上次被唐敬賢帶出去是坐在馬車裡來回的,否則非像凡間那美男子衛玠一樣,被圍得人山人海。被活活……看死。雖然有些誇張,但光是想想那種局面,還是覺得驚悚至極。

大概也是自己找虐,好不容易過上了平靜的生活,竟漸漸也覺得這大宅子無聊,面對一成不變的人和物,我想起我的家鄉,當時我也是覺得那裡太過單調,所以出了結界。而如今,我呆在這白府,也不能出去走走,無奈之下,只好派人去把當下最紅的說書先生請過來。

那先生聽說是我請的他,連銀子也不收就哭着“趕”來了。

我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當然,是在他說的書裡。

他在外面說了那麼久有關我的故事,這次終於見到真人,明顯激動不能自已,期期艾艾道了個開頭,最後緊張過度,體溫劇升,在這個夏雨之後的涼爽天氣下。暈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趕緊讓人給他擦汗,降溫,最後用薄荷油湊在鼻前將他喚醒。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跟我抱歉,說是自己怕熱,所以中暑了,希望我放他回去休息,改天再爲我好好說個書。我答應了,派人送他回去。他微笑推辭,出了大門自己溜了。從此之後,再沒在城中見過這樣一個人說書。各個茶館也都不約而同地一起換了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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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他們害怕我,因爲說書的把我描述的得太過兇狠太過無德,他們害怕自己會像方氏、方瀟瀟、婆婆還有那位說書先生一樣,被這樣一個人神共憤的惡婦“趕”出城去。沒有辦法,他們不願,我也不能強求。

因爲無事可做,每天早上和傍晚我就會和小容一起在府中走走,適當的運動可以讓腹中孩兒更加健康。我的心情漸漸好起來,沒有以前那樣壓抑了。可是這日,有一件事打破了這種平靜。

大概是天熱,我醒得越來越早,用過早膳之後,就和往常一樣出門散步。以前總是先往東走,不過今天心血來潮換了個方向,想往西看看。

小容跟我說着府上趣事,哪兩個小廝誰侵犯了誰做事的“地盤”出拳打架,哪個丫鬟好像暗戀哪個小廝偷偷寫情書,她說的津津有味,我也能聽着打發時間。就在這時,小容忽然頓了話語,盯着前方壓低聲音跟我說:“咦,小姐你看,那好像是流蘇,她手裡怎麼抱了一隻大白鳥?”

我順眼望去,的確是流蘇,而她懷裡抱着的是隻鴿子。

可是她模樣鬼祟,去的方向是小廝丫鬟們不太來往的偏院,那裡除了祠堂,就沒別的了,她抱着鴿子去哪兒想要幹嘛?

如今我對事物極其敏感,總覺得流蘇很不對勁,我聽聞凡間不僅用馬車寄送書信,還用白鴿。

我和小容偷偷跟上,流蘇身影一轉,果然進了偏院,方向卻是在祠堂前一扭,走到角落去了。

我輕步跟在後面,看見流蘇站在不遠的地方背對我們,一手抓着鴿子翅,一手捧着它的腳,像是要放飛。而那隻信鴿腳上,明顯綁着一隻小巧的信筒!

我趕緊讓小容過去攔住她。

小容這丫頭雖然瘦小,但跑得很快,一溜煙就將流蘇從後面抱住。

流蘇嚇得大叫,也頓時察覺情況不妙,張手把鴿子往天上扔。小容動作伶俐,身影往前一探,小手掐住鴿子的雙翅,鴿子在兩人懷裡跳了兩下,一邊驚慌的“咕咕”叫,一邊轉動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況。流蘇也纔看到我,變扭的半轉身向我行了個禮,但手裡依然跟小容暗地使勁搶鴿子。

小容的力氣大不過流蘇,爭得滿臉通紅。眼看她快堅持不住了,我立馬發話:“小容。把那鴿子拿過來。”

流蘇聽了,又試着掙脫兩下。小容咬牙不肯,礙於我還在盯着,只好鬆了手,讓小容把鴿子給我。

我瞧着鴿子腳上的信筒,用指尖掂了掂,可以判定裡面裝了東西。

“少夫人,那是我的家書!”流蘇神色緊張,向我大聲解釋。

我還沒問什麼,她就已經主動解釋了。我不免又疑心幾分,淡淡笑道:“從前都不曾見你養鴿。你用飛鴿送家書?”

流蘇面上快速一驚,若非我刻意仔細盯着,還真抓不到這份蹊蹺。她神色詭異,繼而用力點點頭:“是啊,是家裡養了鴿子,這個字是從家裡送信過來的,這樣……這樣比較方便。”

府中我設立了書信點,方便下人們寄信,而且不收一分錢。雖然信在路上的時間慢點,但終歸能保證信件不丟失,保證一定送到他們家人手中。

流蘇曾也在書信點寄信,從未聽她說起家中有什麼信鴿。而且這鴿子送信跟車馬不一樣,路程短倒還好說,但要是路途遠的,雖然鴿子飛得快,但難保不在途中出現意外,風吹雨溼,受傷被獵,不論碰上哪一個,思鄉念親的一紙真情,都轉眼成空。對於孤身一人在外地給人家當幫傭的他們,對家書看的比什麼都重,是什麼樣的急事讓流蘇突然改變方式鋌而走險,用白鴿送信?

換做往常,我自是不會查看私人信件,可是眼下……流蘇的行爲實在太可疑了!

我取下鴿腿上的信筒,流蘇急得驚慌大叫:“少夫人!”

我嘴角跳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冷笑:“莫不是裡面寫了有關我的壞話,我看不得?”

流蘇輕輕搖了搖頭:“不……不是……”

呵!

我拔開蓋子,將藏在裡面的紙抽出來。可讓我疑惑不解的是這裡面的內容……以及這張紙。

白延卿以前總少不了宣紙,所以我之前爲他精心挑選了一批。我記得那種宣紙上灑着金粉,紙張偏厚,顏色偏黃。跟手上這種……相差無幾。更奇怪的是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書信點明明有人可以代寫,那是我給一些讀過書的小廝另外賺錢的渠道,也讓他們自個兒看着收代寫費。我記得流蘇是識得幾個字的,如果是爲了省錢自己寫家書,可寫字的未免也太不像話了一點,再難看也不會寫成這樣,就像剛開始學字的孩童一般。而且書信上左右語句也不連通,整遍下來根本不知所云,但含了幾句情情愛愛的深情詩句。若說是家書,這卻更像是一張草稿。

我隱隱覺得。這是白延卿用左手練字的草稿!

我將紙展在流蘇面前,冷冷地問:“這是什麼?說!要是再敢嘴硬,就打到你嘴軟爲止!”

跟方瀟瀟較量多了,也知道流蘇跟她一樣,不給點好臉色是不會服軟的。

見到我發怒,流蘇嚇的壓低腦袋。她是見識過我顏色的,從前她還有方瀟瀟在前面擋着,可如今孤立無援,與我作對就不會有好下場!她神情緊張,身子微微顫顫,支支吾吾地小聲說:“這不是家書。是……是給方……方……”

我腦中一鬨,大驚:“方瀟瀟?!”

流蘇咬着牙,極其僵硬地重重點了下頭,眼裡快要哭了。

她跟在方瀟瀟身邊許久,也清楚我與方瀟瀟之間的恩怨,誇大點甚至可以說是深仇大恨。現在方瀟瀟捲走白家在東房的那一部分財產跑了,而她卻被我抓個正着,在跟這個蛇蠍棄婦暗地來往,她能不怕嗎!身在白家之中的人,居然還跟走了不少時間的毒心紅杏有聯絡,我一想起來。便覺得周圍有一雙眼睛正幽幽望着我。

見我神色異恙,流蘇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少夫人息怒,我也是被逼的!”

我垂眼問:“她如何能逼你?”

流蘇渾身發抖,眼眶裡噙滿了淚:“我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做,否則……否則我在老家的娘和弟弟都會吃苦頭的!”

我問她:“姓方的讓你做了些什麼?你告訴了她什麼?”

流蘇快遞搖頭,解釋道:“沒有沒有,只有這一次,只這一次就被少夫人看見了。當晚她走時,說會跟我聯繫,前幾天。這隻鴿子帶着信筒從外面飛進來落到東房,她說要我拿幾張少爺最近寫過的墨寶寄給她,這些我都是從紙簍裡翻出來的,心想反正少爺也用不着了,就……就私自拿了。”

小容奇怪:“墨寶?她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呀?”

流蘇猶豫着說:“興許……興許是思念少爺吧。”

聽到這兒,我不由冷笑了下。胡說!方瀟瀟若全意衷心白延卿,又怎會莫名其妙地懷孕?

我不相信,一面又可笑她的愚蠢,質問她:“既然是因思念想要墨寶,又何必用你家中親人做要挾?快說!她在哪裡?她究竟想幹什麼?”

流蘇不住搖頭,腳步慢慢往門口後退:“我……我真的不知道。”

想逃跑?

正巧,門外的小道上有幾個打掃祠堂的小廝經過,我大叫一聲:“來人!”

小廝聽到我的叫喊,立即往這邊趕來。我指着流蘇,命令道:“把流蘇押回前院,我要好好地,跟她聊一聊!”

把流蘇架回前院的路上,不少小廝和丫鬟都看到了,他們奔走相告,很快在前院聚集成一片。小容抱着鴿子,沾了一頭羽毛,揚言說要把大白鳥給吃了。我忙叫人把鴿子先找個地方關起來,等會兒還有大用處!

白延卿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應該又出門了。這也好,方便我辦事。

小廝把大木椅搬到廊下,小容也備好茶水,流蘇跪在地上,視線不斷躲避四面八方議論紛紛的目光。

我和方瀟瀟從前都受過的待遇,今日她也嚐到了。雖說她是受方瀟瀟指使,但她也不是個善茬,之前暗着間接着都讓我吃過不少苦,今日又存心欺騙與唬弄我,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不知道眼下白家之主是誰!

我手裡捏着茶盞,轉頭對小容說:“小容,還記得我讓你放在庫房裡的鼠籠嗎?去看看捕到老鼠了沒?”

小容一頭霧水,但還是應了我的話。不一會兒,她就從庫房裡提了一隻籠子回來,裡面裝着昨夜偷吃被關的老鼠。她興沖沖的對我說:“小姐,你真是神機妙算,真的有老鼠唉!長得還挺肥的!”

我抽出袖中帕子,隔着它接過籠子,一步步走向驚慌失措的流蘇。

“你……你要幹什麼!”流蘇嚇得大叫,儘管手腳被捆着,但還是在地上快速扭動,企圖就這樣遠離我。

“我前幾天去聽戲,聽到一件有趣又殘忍的事,很想要試一試,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我將籠子放在她腿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流蘇又蹬了幾腳遠離那隻籠子,眼睛盯着在籠子裡四處轉圈的老鼠,聲音發抖:“是……是什麼?”

我輕輕一笑,食指緩緩壓在她肚上:“老鼠挖洞厲害,爪子雖小卻鋒利無比。你說,是石頭砌的牆硬,還是人的肚子硬?”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流蘇更是瞪大眼睛恐懼不已,重新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少夫人饒命啊!”

求饒又有何用?我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我抓起她的衣襟,另一隻手拎着籠子,將活生生的老鼠幾乎碰到鼻尖的擺在她面前,告訴她:“如果我把它塞進你的嘴裡,它就會從喉嚨直接鑽進你的肚子,在裡面繞來繞去、無處可去,到時你說……它急了,會不會破肚而出?又或是我找個鐵罐將它罩在你肚子上,我只要稍稍讓它受驚。它便會張皇四竄。可是它挖不破鐵罐,它逃不出去,不知道會不會把你的肚子當地刨?”

說這些話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流蘇眼前掛在一隻大老鼠,耳邊聽着我的話更是猶如感同身受!她頓時嚇得嚎啕大哭,嘶聲哭着:“不要,少夫人!不要,不要!”

我沉聲下令:“來人,把老鼠放出來!”

流蘇臉色劇烈一白,恐怖地尖聲大叫:“不要!少夫人饒命,我說,我說!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我曾聽她說過,總有一天要收購繪心軒和白府這間大宅!她拿少爺的墨寶,大有可能就是想模仿少爺的字跡用來作假!”

“哼!”我推開她,將老鼠籠子交給小廝處理。

白延卿廢了右手,如今只能左手寫字。方瀟瀟倒是精明,白延卿從前那些書畫一張也沒帶走,只要他現在的墨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明朗,可在我心中卻蒙上了一層陰暗。

方瀟瀟的人雖然走了,但她的心還在這裡。在這座宅子上。她倒也是個頑固之人,爲達目的不折手段,也絕不死心!我不知道這次之後她還會不會有行動,又或者正在有什麼行動是我所不知曉的。現在想想,我雖住在這偌大的宅府裡,卻好像站在山崖尖上,對手在暗中,隨時可能把我拉下去,粉身碎骨!

我已經粉身碎骨一次了,那種痛將我面目全非性情大變,最主要的是難受,難受到日不能思、夜不能寐,這種難受滲入骨髓,哪怕是骨頭粉碎成渣,它也依然存在!

我忽然覺得,方瀟瀟……真的很可怕!

這時,小容輕輕上來問:“小姐,那現在流蘇怎麼辦?”

我想了想,發話道:“流蘇,你也是我親自挑選進府的丫鬟,當初你幫着方瀟瀟作惡也就罷了,可現在還做出這樣的事。這是背叛!白家留不了你了,你走吧。但是從此以後,你不許言論白家半點是非,不許肆行有關白家之事,否則我還是會找到你,做今天未做完之事。趕緊回家,我會派幾個人暫且過去幫你,她方瀟瀟有天大的本事,怕也沒這個出息敢做出殺人放火的事。”

流蘇雙目放光,激動地跪趴在地上:“是!謝少夫人開恩,流蘇今後一定不敢再做這樣的事了!不敢了!”

我擺擺手。讓她先退去收拾行李。

我坐回椅子,倒了杯茶喝,一邊在心中計劃。

“小姐……”

小容忽然弱弱叫了我一聲,神色間有幾分不可言說的感覺。

“嗯?”

我轉頭,帶着疑惑看着她。從前,小容都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喚過我,她待我極爲親切,有時也淘氣地太過大膽,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這般拘謹。

小容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小姐,你剛剛的樣子。嚇到我了。”

我笑了,她能這樣直白地告訴我,說明還是跟以前一樣。我摸摸她的柔軟的小發髻,說:“我不過是嚇嚇她罷了,沒想到把小容也嚇到了。”

她微微躲了我的動作,眼睛裡帶着許分畏懼:“她怕的是老鼠,我怕的……是小姐。”

我愣了愣。

我知道,我的確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心裡有些複雜的難過,對小容溫柔展笑,告訴她:“我不會傷害小容的。”

似乎是看到了我從前的樣子,小容眸光靈動,放鬆了束縛,用力點點頭,然後悄悄問我:“對了,小姐,那個老鼠……你什麼時候去聽的戲,我怎麼不知道?哪個戲裡有這麼殘忍的戲碼啊?”

我見她如此感興趣的樣子,於是告訴她:“不過是些街坊領居口中的民間奇聞異事而已。”

小容面露失望,不由讓我懷疑這小丫頭小小年紀,是不是太重口了一點?

不過那些的確是道聽途說,具體從誰的口中得知我也不知道了,老鼠是不是真的能挖破人的肚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用來嚇唬嚇唬人,顯然,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流蘇走後,小廝領着鳥籠過來,問我:“少夫人,我們要怎麼處置這隻罪鳥!”

我盯着籠子裡不斷轉圈啄東西的鴿子,帶着它直接進了白延卿的院子書房。

這隻信鴿是要飛回方瀟瀟手上的,她不是要墨寶嗎,這還不簡單?

我坐在白延卿書房裡,展開一小張他最常用的宣紙,這種紙價格不低。我可捨不得多浪費在方瀟瀟身上。然後拿毛筆蘸上白延卿最常磨的墨,在紙上寫下八個字:“狼心狗肺、蛇蠍惡婦”。最後放入信筒,在筒裡面撒上一罐金粉,之後抱着鴿子往天上一放。

鴿子“啪啪啪”地飛遠,緊接着白延卿從院門外蒙頭跨進來,我立即往側邊的花叢裡一蹲,躲了起來。

他並未發現我,直徑進了屋子。

我鬆了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爲什麼要做這樣的舉動?我心裡第一時間是不想讓他看見我在這兒,免得被誤會。可是如今我勢在他之上,我何需這樣作態?

想着,我就從花叢裡站了起來,提了提方纔驚慌之下踩在鞋下的裙角。

好巧不巧,白延卿手拿那支溼墨毛筆,一臉奇怪地走出來,剛好與我正對。他突然見了我從花裡站起,又做了那樣的動作,驚訝得渾身一震:“阿照,你這是……!即便你再恨我,也不能……!”

不知道爲什麼,文中在後臺明明是逗號的地方,頁面上變成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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