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寧斜着三角眼,越發氣哼哼起來,正惡氣滿懷,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個女子,一頭撞到周建寧身上,手裡捧着的一鉢王八湯,正扣在周建寧胸前。
湯汁濺到周建寧手上,燙得他跳了起來,低頭看着被污得一塌糊塗的新長衫,暴跳起來,
“臭jian貨”
周建寧的罵聲嘎然而止,呆呆的看着站在他面前,曲膝陪着禮的美貌女子。
女子眼神流波欲滴,正嫵媚異常、含情脈脈的看着他,聲音嬌滴滴、軟軟的道着歉,
“這位大爺,都是奴家的不是,請大爺饒了奴家吧,奴家就住在前頭巷子裡,大爺,要不大爺隨奴家回去換件衣服,可好?”
女子尾音嫵媚着、意味深長的說道,周建寧頭腦暈暈着傻笑起來,連連點着頭,
“小娘子別怕,爺不怪你,你說去哪裡,咱就去哪裡,小娘子長得可真是水靈”
女子嫵媚的笑着,拋了個媚眼,扭動着腳肢,款款的走在前頭,引着周建寧轉進一條巷子,往巷子深處走去。
連轉了幾條巷子,周圍已經寂靜無一人,小廝膽怯的拉了拉周建寧,周建寧轉頭看着四周,也有些膽怯起來。
女子頓住腳步,指着前面一扇小角門,嫵媚的笑着說道:
“爺,奴家就住那裡,爺,這家裡如今只有奴家一個人,禮數不周之處,爺別見怪,奴家是個苦命的,剛成親沒幾個月,夫君就......”
女子臉上掛着幾滴眼淚,梨花帶雨的用眼角瞄着周建寧,邊用帕子按着眼角,邊柔媚的訴說着:
“就扔下奴家走了,可憐奴家一個人守着……這份苦。”
“那你公公婆婆呢?”
小廝轉頭看着周圍,搶着問道,周建寧正心花怒放、色令致昏的緊盯着不停的飄着媚眼的女子,聽了小廝的話,擡起扇子重重敲着小廝的頭,敲了兩下,醒過神來,忙跟着問道:
“那你公公婆婆呢?”
“奴家夫君是獨養兒子,夫君走後,婆婆心疼兒子,沒幾個月,也跟着去了,就剩了奴家和公公,公公又是個……天天泡在花戲樓,白天晚上都不見人,可憐奴家……奴家禮數不周處,還請爺……”
女子喘着氣、嬌滴滴、軟軟的訴說着,周建寧眉飛色舞,忙往前蹭了幾步,湊到女子面前,彎着腰,幾乎貼着女子耳邊說道:
“爺不怪你,爺捨不得怪你。”
女子羞怯般“嗯”了一聲,嬌嗔的用手指輕輕點了周建寧一下,轉身款款走了幾步,推開角門,進了院子。
周建寧急忙跟着進來,小廝也跟在後面擠了進來,回身關上了門。
女子引着周建寧進了屋,從屋裡取了件嶄新的織錦緞長衫出來,邊伸手給周建寧解着衣服紐子,邊耳語般說道:
“這是奴家夫君的衣服,爺別見怪,奴家見了爺,就跟看到奴家夫君一樣。”
周建寧貪婪的盯着女子裸露着的白淨脖頸,嚥了口口水,
“不怪不怪,爺就你的夫君。”
女子彷彿嗔怪的嘟着嘴,風情萬種、媚眼如絲的斜看着周建寧,眼風掃過門口,正看到小廝站在門口,放肆的轉頭打量着四周,女子轉頭看着小廝,往後退了半步,端正着面容,低聲說道:
“爺自重,這裡有人呢”
周建寧怔怔的轉頭看了看,指着小廝問道:
“你說他?一個奴才,算不得人”
女子又往後退了半步,臉色沉了下來,周建寧急得緊跟過去,頭也不回的揮着手吩咐着小廝,
“滾回來,爺這裡不用你侍候”
女子笑着推了周建寧一把,低頭從荷包裡取了塊一兩左右的碎銀子出來,走到門口,拉着小廝的手,硬塞到他手裡,低低的說道:
“多謝小哥成全,明天一早,再到這角門接你家爺。”
小廝掂了掂銀子,緊緊的攥在手裡,眉開眼笑的答應着,轉身出了院子,帶上了角門,一溜煙跑了。
周建寧急不可耐的撲過去,把女子摟在懷裡,沒頭沒臉的親了下去。
女子咯咯笑着,媚眼橫流的點着周建寧的額頭說道:
“你這個急色鬼。”
周建寧只顧低頭往女子脣上親去,女子伸出一隻手擋住周建寧的嘴,身子往後仰着,另一隻手撫着周建寧的面頰,聲音軟軟的說道:
“爺,這會兒可不成,奴家還得趕着去收筆銀子,爺且在這裡等我一等,奴家收了銀子就回來……再讓人送桌子酒菜來,奴家陪着爺,好好玩……玩。”
周建寧眼睛裡閃出亮光來,舔了舔嘴脣問道:
“收銀子?多少銀子?到哪兒收去?”
“也沒多少,不過一百六十兩銀子,就到前頭花戲樓,如今在花戲樓唱戲的大興班,租了奴家的院子住着,今兒是收房租的日子,若是收的晚上,那幫天殺的戲子又要賴帳”
女子嘟着嘴說道,周建寧垂涎欲滴起來,挑着大拇指,撇着嘴傲然說道,
“這許多銀子,你一個人去哪行?爺陪你去,小娘子還不知道吧,爺是鎮寧侯府三少爺,滿京城誰敢惹爺?”
女子滿臉驚喜着,微微有些膽怯起來,
“爺這身份,奴家……”
“別怕別怕,爺疼你,爺就愛你這樣的。”
女子嬌笑着,推開周建寧,侍候着他穿了織錦緞長衫,又進去煮了茶,讓着周建寧喝了兩杯,又磨蹭了一會兒,纔出了門,一前一後,往花戲樓走去。
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
周建寧只覺得渾身發着熱,急不可耐的跟在女子身後,左轉右轉,沿着偏僻的巷子,轉進了花戲樓後頭一處角門前,女子上前拍了拍門,角門打開了,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周建寧跟着進去。
兩人沿着戲園子雜役走的狹小通道,轉來轉去,一直走到了一間極高大的房子後頭。
女子頓住腳步,招手示意周建寧過來,緊貼着他,俯到他耳邊低低的說道:
“爺,這簾子後頭,是戲班子堆衣服的地兒,這會兒,一時半會的,不會有人來,從那頭出去,就是戲臺,爺先在這簾子後頭等奴家片刻,奴家到那邊找班主拿了銀子就過來。”
說着,推着周建寧進了簾子後,又隔着簾子,低低交待了兩句,才閃身進了旁邊一間屋裡。
片刻功夫,女子身子吃力的微微傾斜着,拎着只沉重的褡褳轉了回來,周建寧正掀着簾子,焦急的往外張望着,見女子拎着沉重的褡褳過來,輕輕嚥了口口水,貪婪的目光從女子胸前移到了褡褳上,掀起簾子就要出來,女子忙推着他進去,將重重的褡褳塞到他懷裡,緊緊貼着周建寧,摟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媚笑着說道:
“爺且等等,那班主說,過會兒,秋海棠就要上場了,爺,奴家最愛這秋海棠,爺就陪着奴家在這裡聽上一聽,解解饞……”
女子拖着低低的含糊的尾音,聽得周建寧心癢難耐,渾身躁熱着,心裡象着了火一樣,恨不得立時將女子按倒在身下,一邊胡亂點着頭,一邊將褡褳隨手放到邊上,摟着女子,上下其手的猛親起來。
女子緊緊貼着周建寧,一邊將舌尖探進他嘴裡**着,一邊手指極其靈活的解起他的衣服來。
周建寧被yu火燒得頭昏腦漲,片刻功夫,就被女子脫得精光,把女子按在身下,昏頭漲腦着,急切胡亂的扯着女子的衣裙,女子忙用力將他往外推去,低低的說道:
“爺且鬆一鬆,讓奴家自己來。”
周建寧急忙喘着粗氣鬆開女子,女子跳起來,快如脫兔般掀簾而出,周建寧呆站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狠狠的一腳踹了出去。
周建寧被踹出來的地方,可不是他進去的地方,而是正咿咿呀呀唱着戲的戲臺
臺上臺下一時寂然無聲,彷彿全體被施了定身咒般,呆呆的看着赤條條跌在戲臺中間的周建寧,周建寧暈頭暈腦的爬起來,腰間的東西顫巍巍突起着,在臺子中間茫然的轉着圈。
離周建寧最近的秋海棠最先反應過來,捂着臉尖叫起來,臺下的人也先後反應過來,都離了座位,跺着腳、猛拍着桌子,吹着口哨,興奮至極的狂笑大叫着,簡直要把屋項掀開去
臺上的戲子們也反應過來,指着周建寧,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後面的琴師鼓手扔了傢什,拼命往前擠着,這百年不遇的新鮮熱鬧事,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
周建寧驚慌至極,被臺上臺下翻天的狂笑驚呼震得更加暈頭轉向,兩隻手扎扎着,不知道捂哪一處纔好。慌亂中,乾脆不管不顧的往臺下跳去,臺下的人更加興奮起來,吹着尖利的口哨,狂叫着吩咐着各自的小廝,
“把他給爺趕回來趕過來快快讓爺好好瞧瞧”
周建寧慌亂的如沒頭蒼蠅般撞來衝去,被無數小廝推來搡去,腳踢肘踹,跌倒了又給拉起來,被人推着轉着圈。
慌亂急切之下,手忙腳亂着又爬回了戲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