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咖啡

自從上一次在樓頂遇見夏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最初每天都能空出一大段的時間去想她,想她酒紅色的齊劉海長髮,想她嘟嘴時的表情,想她在陽光下美麗而又覺不真實的身影。這應該是一種叫喜歡的感覺吧,至於是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想法就不得而知了,或者是站在臺上的時候,又或者是樓頂的時候。

過去了一整個月,起初零落的泛黃樹葉如今早已漫天飛舞,落在地上一層層掩沒了林間小路,也掩沒了青石板上被時間記錄下的斑駁記憶。吹過的風也不再帶着夏日的餘溫,有了些許涼意。每個週末,我都會揹着吉他去圖書館,從一樓到三樓再到樓頂,每一步臺階都算一種煎熬,希望在爬上天台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見她,害怕真的遇見又了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推開令人討厭的金屬大門,空蕩蕩的天台讓我在內心演練了千百遍的臺詞無處安放,一起靠坐過的課桌還在原地。

如此反覆希望和失落,心中的那一抹情緒慢慢被藏在最深處,喜歡亦還是那樣的喜歡,只是沒那麼明顯了而已,想她的時間也比之前少了許多。過客終究是過客的道理,我還是能明白。

大學後面有一條小街巷,遍佈着網吧 旅店 飯館 首飾店 小吃攤。。。大家都稱之爲后街,在這條小街巷裡開着一間不大不小的水吧是我比較喜歡的,店內裝潢非常靠近古風,木製的地板,木製的橫欄,木製的椅子上放着靠墊,木製的餐桌。。。可以說是書桌也不爲過,書櫃上放着許多書,從《三國志》到《三重門》,從《巴黎聖母院》到《且聽風吟》。每次來的時候,我都會選一本書,點一杯卡布奇洛,坐一個靠窗的位置。

“一杯卡布奇洛,謝謝!”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安靜,擡頭髮現許久不見的她就站在門口。

“嗨,夏薇!這邊!”應該是有些失態吧,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就這樣大聲的喊着她的名字。

“嗨,好久不見!”她走過來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才發現她臉上被掩蓋的憂傷又深了些。

“好久不見,沒想到能這兒遇見你。”

“你也喜歡喝卡布奇洛?”她看着桌上的咖啡杯問着。

“對呀,咖啡裡面只喜歡這一種。”

“那你知道它的含義嗎?”

“知道啊,等待愛情。。。”

“也有帶我走的意思”當她說出這句話時,表情是落寞的。

。。。。。。

“對了,最近怎麼都沒見你去天台?”

“嗯,家裡有點事,我請了個假昨天才回來”她攪拌着咖啡,動作很輕。

“你沒什麼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能吃能睡,還能玩兒”攪咖啡的手明顯的頓了一下。

看着她強顏歡笑的樣子,我卻莫名的感到有些煩躁,手中的書胡亂翻了幾頁放回了書架。

“對了,最近新出了一部電影,聽說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裝作很隨意的樣子邀請她,其實是滿懷期待。

她擡起頭看了我半天,被她盯着的感覺真不好,就像我的小心思被她看穿了一樣。

“你請客我就去”她收拾心情很快,剛纔還帶着點點的傷感,現在卻能嬉笑着說些俏皮的話。

“那咱們現在就走?”

“等等。。。”

“怎麼了?”

她靠着靠墊端起桌上的咖啡杯:“Cheers”?

“好吧,Cheers!”

。。。。。。

買了兩張最近開場的電影票,也還要半個小時,百無聊賴的坐在等候大廳。

“我們也去抓娃娃怎麼樣?”娃娃機前許多情侶,時不時發出抓到娃娃喜悅的歡呼聲,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夏薇。

“好啊,我先去兌換遊戲幣”

可以說,這是我第一次玩娃娃機,以前並不感冒這個玩意兒,不過現在卻因爲她,認真玩着,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給她抓一個娃娃上來,或許是運氣使然,最後一顆幣成功抓了一個大眼萌小黃人。當她看見小黃人滾落出來時很興奮,以至於抱住了我,這是第一次有女孩投懷送抱,雖然很短暫。

很多人都說過單身的人不要獨自去電影院,確實沒錯,放映大廳內,隨處可見的情侶互相依靠着,說着他們自己才知道的情話。看着身旁的夏薇,我一直在糾結到底該不該去牽她的手,其實如果跟她告白的話,感覺這兒的環境還是蠻適合的,就是擔心她會不會拒絕,一場電影講述的什麼故事完全不清楚。

走出電影院大門,外面已是華燈初上,她在前面哼着輕快的歌,好像是忘記了所有的煩惱,我在後面默默的跟着,可笑的念頭並沒有隨着電影的劇終而停止,街燈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也很近。

“楊晨!”她突然停住腳步,叫我的名字。

“怎麼啦?”

“我們去吃燒烤吧,很久沒吃了。”

“燒烤對身體不好,我帶你去吃別的東西吧?”

“不要,我就想吃燒烤,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

“好吧。。。。。。”很不適應女孩子撒嬌,只好答應她。

拐過兩個街角回到后街,或許是週末的緣故,不多的幾家燒烤攤擠滿了人。

不忍心看着夏薇失望,我提議說:“要不我們買了去天台吃吧,怎麼樣?”

“好啊,我們再買些啤酒。”

聽到啤酒這個詞,我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從小到大,因爲身體的原因一次酒都沒喝過,對外從來都是用酒精過敏作爲推辭。這一次因爲是她,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看着老闆不停的忙碌着,也不好意思上前過分的催促,講着聽來的或者看過的笑話,惹的她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也引來了許多旁人的注視,而我們卻很默契的選擇視而不見,繼續我們肆無忌憚的嬉笑。

看着眼前的夏薇,笑得那樣美麗動人,暗自決定今晚就向她表白,不管成功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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