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告白

天台上,第一次嘗試喝啤酒,苦澀的味道難以接受,而她卻覺得很享受,就着燒烤,一罐接着一罐喝着啤酒。

“楊晨,你知道嗎?”連續喝了幾罐啤酒,夏薇的臉上出現了紅暈,或許是在問我,又或許是在自言自語:“我沒有朋友,從小到大都只是一個人,能遇見你真的很開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氣氛變得很低沉,口中的啤酒還沒來得及嚥下,她又斷斷續續說了很多:“小時候我家特窮,新衣服就是過年時最大的願望,更別提玩具了,班上的同學都不願意搭理我,就連老師都懶得抽我起來回答問題,每天能陪我說話的就只有我媽,我爸那時候忙着上班在外地工作,一個月纔回來一次,回來也說不上幾句話,就像個陌生人一樣。”

“後來家裡有了些錢,那時候我小學剛畢業,準備升入初中的那個暑假,我爸和我媽離婚了,就因爲我爸有了錢,在外面認識了其他的女人,那段時間完全是我過得最黑暗的日子,那時候我真的很害怕,也感覺到了絕望。他們忙着離婚,忙着吵架,忙着爲了我的撫養權打官司,在我爸的眼裡我就像他的私人物品一樣理所當然,後來法院不出意外的把我判給了我爸,給出的理由是我媽不具備撫養我的能力,他們離婚沒多久,我爸就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結婚了,我也被接去了一個新的城市,那裡對我來說只能說是一個住的地方,完全沒有家的感覺,我爸把我接過去之後,除了每個月按時給零花錢,其它事情從來不會過問我,有時候我就在想,他既然都不在乎我,爲什麼當初還要爭我的撫養權。”她講到這兒的時候,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她努力擡着頭,不想讓它落下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後來我想我媽了,計劃了很久,星期五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沒有回去,直接找我媽去了,因爲未成年,又沒有戶口本,買不到火車票,只好做長途汽車,第二天早上六點鐘纔到,坐了早班車回到家,我媽打開門看見是我,她當時很激動,連忙把我拉進屋問長問短,那天她沒有去上班,中午做了我最喜歡吃的菜,下午帶着我去逛街買衣服,晚上陪我在家看電視聊天,這是他們離婚以來我第一次感到溫暖,那天一天的事情我 都記得特別清楚。可笑的是後來回去我爸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也沒問我兩天時間都去哪兒了。”

看着她強忍着眼中的淚水,卻還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我靠了過去說到:“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話還沒說玩,她已經趴在我肩膀抽泣着,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過了許久她的情緒才平穩下來。

“之前我請假就是因爲我媽生病了,住院沒人照顧,我過去照顧了一段時間,等她出院了纔回來,心情不是很好。”她看着我肩上被打溼的痕跡,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兒,現在好點了嗎?”

“嗯嗯,謝謝你。”眼眶雖然很紅,但是看得出來她現在心情比剛纔好多了。

“好了那就說個正事兒吧?”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發現居然已經適應了這個味道。

“什麼事兒?”她重新打開了一罐問道。

“就是你電話號碼的事兒唄,你上次說再遇見的話就給我。”故意和她說笑着。

“我真的有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她歪着頭,很俏皮的問着我。

“你怎麼這樣,耍賴啊你。”很無語的看着她說到。

“我怎麼樣啊?我哪裡耍賴了?”她繼續調皮的說着。

“額。。。。。。”額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

“好啦,不逗你了,你電話多少,我打給你”她拿出手機說到。

告訴她號碼,只見她快速的撥了過來,間隔一秒不到我手機就收到了來電提示。

不知道怎麼想的隨手就接了,放在耳邊說道:“夏薇!”

“怎麼啦?”面對面打着電話雖然很奇怪,不過她也配合得放在耳邊。

“我喜歡你!”看着她的眼睛,對着電話說出了憋在心裡許久的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心跳的很厲害。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半天,才傳來她的聲音:“我也喜歡你。”

“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秋天的夜本該帶着些許涼意,而現在的我卻感覺非常熱,口乾舌燥,應該是酒精的原因吧,也帶着緊張的緣故。

“不可以” 回答的很乾脆。

“爲什麼?”聽到她的否決,雖然很難受,但還是藉着酒精問了她。

“因爲看得出來,你是個乖乖孩子,而我卻不是。”她喝着手中的啤酒,笑着對我說。

“你找藉口能用點心嗎,什麼叫乖乖孩子。。。”夏薇的理由很無厘頭。

“真的,我初中就敢一個人坐車去另一個城市,你敢嗎?我高中就開始逃課去酒吧,你敢嗎?”她看着我手中從開始喝到現在還沒喝完的酒說着,好像在炫耀她的豐功偉績。

“你那麼多事情都敢做,那敢做我女朋友嗎?”就像賭氣一樣,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酒,等着她的回答。

“怎麼,就開始賭氣啦,真是小氣鬼。”她突然湊近我的臉,盯着我說到。

“。。。。。。”

她見我不說話,以爲我真的在賭氣:“好啦,說真的太快了,我們都還不瞭解對方,我有點接受不了,就像是做夢一樣,醒來後什麼都不剩, 讓我考慮考慮好嗎,說不定接觸久了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她說的話我無法反駁,這才第二次見面就提出這樣的要求,確實挺過分的。

手機突然傳來掛斷的聲音,她站起來拉着我說:“給你個表現的機會,把這兒收拾收拾然後送我回寢室。”

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很晚了,“那我們就走吧。”

。。。。。。

一路無話,把她送到宿舍樓下,正準備離開時,她站在大門前喊我的名字:“楊晨!”

我急忙停下腳步轉過身:“怎麼啦?”

“你敢不敢對我說一聲晚安?”她毫無顧忌,就這樣大聲喊着。

“夏薇,晚安 好夢!”看着她帶着滿足的表情走進宿舍大樓,我才轉身離開。

夏薇,願你今晚過後,忘掉所有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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