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揚上了車,江海寧焦急地問許正揚,“許正揚,你上哪去了,我打電話你也不接!好幾個人都四處找你,找不着!”江海寧急地都快哭了。
“海寧,對不起,我碰見了一個熟人,聊了一會兒,讓你們久等了!”許正揚發動了車,上了高速公路。
“碰見誰了,在這裡還能碰見熟人?”江海寧有些不太相信許正揚的話。“對了,我光着急了,有個事我想告訴給你,剛纔我付賬的時候,服務員說不用付了。我問爲啥,那女服務員說,他們老闆囑咐了,免收咱們的飯錢,我就特納悶,於是打手機給你,你也不接!”
“噓!”許正揚做了一個讓江海寧說話小點兒聲的手勢,隨手打開了車載音響,中巴車裡響起了薩克斯演奏的《回家》。
“海寧,我見着於慶輝了!”許正揚眼望着前方說道。
“啊——?許正揚,你沒在說胡話吧!”江海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我許正揚一沒發燒,二沒喝酒,三沒吃錯了藥,怎麼會在胡說?要不是見着這家餐館的老闆於慶輝,咱們十多個人的飯錢怎麼會免收?”許正揚用事實證明着自己話的真實性。
“難道你真的遇見了於慶輝?”江海寧開始相信許正揚的話了。“他不是音信皆無,失蹤了嗎?咋會出現在滄縣高速公路服務區的這家小餐館呢?”江海寧對於慶輝戲劇性地出現,還是恍恍如在夢中。
於是,許正揚跟江海寧說起了1996年春天,“東海大廈夭折”——那個當時轟動津城的特大詐騙案之後,神秘消失的於慶輝那不爲人知的離奇經歷。
得知上了當的於慶輝慌慌如喪家之犬,離開了海河證券的恆升公司,在銀行裡取出了全部的積蓄,踏上了去南方的火車。因爲在他看來,跑的越遠,被抓住的可能性就越小。
四天後,於慶輝到了川省廣安市。下了火車,找到了一個製作假證的販子,製作了一張冀省辛州市的假身份證,接着到大商場買了名牌子的內外衣褲及鞋子,然後洗了一個澡,將四天來未離身的內外衣褲及鞋子全部礽掉,換上了新衣新鞋,理了個發,將中分頭理成了板寸。接着,於慶輝乘長途汽車去了一個名叫陽樊的山區小鎮。
陽樊鎮處於番禺大山深處,八十年代,這裡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通往山外。因爲交通不便,所以山鎮發展比較落後,幾乎沒有什麼企業在此建廠,爲此,陽樊鎮落得個山清水秀、藍天白雲,民俗淳樸,恰似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進入九十年代中期之後,當地鎮政府利用陽樊鎮獨特的人文環境與原生態的地理環境,興辦起了旅遊業。至1996年,在此開辦的大大小小的旅遊公司已有十多家。旅遊業的如火如荼,帶動了當地餐飲業蓬勃發展。山間小路也擴建成嶄新的柏油路。
就在這時候,於慶輝來到了陽樊鎮,化名爲何光軍。經過幾天的考察,何光軍拿出了一部分資金,承包了番禺山半山腰處的一個破落的酒館,加以修繕翻新之後,冠名爲廣大賓館,主營餐飲,兼營停車住宿。因操着略帶津城腔普通話的廣大賓館老闆何光軍能說會道,性格豪爽,出手闊綽,招收店員的工資待遇較高,所以,當地人們把何光軍視爲大地方來的投資巨賈,很是尊敬。
盛夏的一個傍晚時分,一輛旅遊車在盤山公路上拋錨,車輛傾翻,車上有五名遊客被拋出,墜落山谷,所幸的是被掛於離公路下三十多米處的灌木枝杈上,性命岌岌可危。
車上的人哀嚎聲一片,落山的人大呼救命。下山購貨的何光軍剛好路過,急忙撥打了110和120。眼見落下山崖的人命懸一線,何光軍急中生智,拿出隨車攜帶的繩索,固定好之後,下到懸掛樹枝的遊客身邊,把他們一個個地救起。而在搭救一位少女遊客的時候,何光軍的臉頰被樹枝扎入,忍着劇痛,何光軍把女孩救起,自己已經是血流滿面。遊客們被趕到的120送往醫院,而精神恍惚的何光軍也被送進醫院急救室。
何光軍左臉臉頰被樹枝扎透,由於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立刻被轉入重病監護室。鎮上人知道這個來自於北方的男子何光軍在陽樊無親無故,廣大賓館因爲老闆的出事而亂成一鍋粥。就在這時,那位被何光軍救起的女孩來到他的身旁,默默地守護着他,直到何光軍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