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付一平，居然言談話語間對自己在招標會上的堅持稱讚有加！楊如凡琢磨不透他登門拜訪的真實目的。
“俗話說，人世間沒有不散之筵席。楊主任，你苦心經營大力公司多年，最終怎麼樣呢？還不是吳書記一句話退居了二線？所以說，這年月幹工作要與時俱進，當以領導馬首是瞻，只有正確領會了領導的意圖，工作才能出成績。”付一平眨着一雙渾圓的小眼睛，說出一番官場中的所謂真理來。
楊如凡仔細一想，付一平所講不無道理。以前大力公司若是沒有李向楠的鼎力支持，也不會有輝煌的今天。現在吳斌一聲令下，李齊升上位，自己退居二線。看來無論是誰，都不過都是領導手中的一枚棋子。真是應了那句話，‘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唉，見好就收吧！楊如凡不免感嘆人生一世間活地不易。
“付總，話雖這麼說，可是大力走到今天，上到領導，下到每一位員工，都有責任讓公司健康地發展下去。吳書記之所以委派我在招標會上爲競標把關，也是爲了大力公司好。既然領導們有更長遠的打算，我也不好再堅持愚見，但是有一條意見希望付總轉告給李總，做人要有底線，凡事要有個度，不要被後人戳咱們的脊樑骨啊！”倔強的楊如凡終於做出了讓步。
“楊主任真乃識時務者之俊傑！李總新官上任，也是想做出一番成績。現在國家正在鼓勵小微企業積極創業，李總此舉也是響應號召，此次招標假如真是推動了聊坪當地經濟的發展，楊主任當是奇功一件呀！”付一平再次擡高楊如凡。
“我楊如凡自知能力有限，只求無愧於心，後人不罵我就謝天謝地啦！”
像李齊升這等爲一己之私而敗公之事的人楊如凡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自上而下形成這樣的歪風邪氣，恐怕大力再現昔日之輝煌已無可能了。
“楊主任與時俱進，堪稱時代之楷模。此次付某受李總所託，送上區區薄禮，以答謝楊主任爲大力做出的巨大貢獻，萬望笑納！”付一平見事已辦成，於是表達了來意。
“付總客氣啦！大力之所以能夠有個好的發展，都是聊坪縣委縣府領導有方，我哪敢貪功啊！李總的好意我心領了，麻煩付總把禮物拿回去，代我向李總深表謝意。付總，這是我在老家帶來的上好青茶，請付總品鑑一下味道如何。”
楊如凡端起茶水。付一平知道楊如凡這是在端茶送客，就趕忙應邀品了一口。
“嚯，楊主任果然是好品味！付某走南闖北品茶無數，還真是未曾喝到如此清新爽口的青茶。日後楊主任哪一天能到鄙舍做客，我有上好的茅山青峰敬上，希望楊主任賞光喲！”付一平最後不忘記再次討好楊如凡。
“一定一定！不過李總的禮物我不能收，勞煩付總帶回並轉告李總，我楊如凡謝謝李總啦！”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楊主任不收，付某怎麼給李總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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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總可以給李總帶個話兒，我楊如凡自有分寸，大可不必爲招標會擔心，但禮物是斷然不能收的。”
“既然楊主任兩袖清風，格調高雅，那就不打擾楊主任休息，付某告辭啦！”付一平見楊如凡執意不收禮物，也不好堅持，就起身告辭。
楊如凡提着禮品送付一平到門外，目送他下樓。
幾分鐘後，到鄰居家串門的老伴兒回來了。
“老楊，這個付一平今晚來是啥意思啊？”
“還不是爲了招標會的事！他是受李齊升的指示來做說客哩！李齊升是吳斌的嫡系，我再這麼着也得給縣領導個面子吧！唉——”楊如凡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那付一平帶來的一大堆禮品你收了嗎？”老伴追問道。
“我哪能收喲——！這個把柄是不能讓李齊升抓住的。”
“這就好，這就好。”老伴把付一平坐過的地方擦了又擦，把他用過的茶杯刷了又刷，之後拿起了拖把打掃起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