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寒的這一番話,湯川隆章果然猶豫起來,臉色陰晴不定。
作爲一個計算機專家,他對於地震預測的知識無疑是知之甚少,跟普通人沒多少差別。
所謂常識,就是尋常之識。用常識來衡量尖端科技,顯然太過草率。
科學史上,打破常識的例子簡直多如牛毛,湯川隆章也非常清楚。
如果說真有人找到了預測地震的方法,他一個計算機科專家,顯然沒有資格說“這不可能”之類的話。
林寒方纔言之鑿鑿,湯川隆章心裡,對預測地震的事情已經信了七八分。
畢竟對方連根服務器都能輕鬆找到,顯然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
而提前預知一場地震,就等同掌握了某一段時間的金融市場走向,這和操縱股市也差不多少了。
再加上那一億日元的現金報酬,只要把握住機會,任何人都可以實現個人財富的飛躍。
這等物質誘惑,要是換了普通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但身爲前東京大學教授以及現在的ICANN技術專家,湯川隆章顯然不是什麼窮人,至少不存在物質上的匱乏,對金錢的渴望相對低一些。
所以自然而然地,他心裡一時半會還下不了決心,猶豫不決,眉頭緊鎖。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駕駛座上的小島光彥忽然斜過頭,淡淡說了一句:“湯川隆章教授,你的女兒正在著名的帝丹小學讀書……我想,你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更優裕的生活條件吧。”
戴着墨鏡的小島光彥,雖然看不出神色如何,但其淡漠的聲音甫一傳入湯川隆章耳中,就讓他立刻心底一陣冰涼。
再一看小島光彥的衣領,隱隱約約露出的彩色紋身,更是讓他如墜冰窟。
黑幫!
湯川隆章臉上頓時顯出驚怒和恐懼:“你們……你們居然威脅我!”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明顯是顫抖的,隱約還有幾分服軟的意味。
“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林寒這時說了句。
“湯川隆章教授,只要你願意,不光是財富,就是你想換一個更好的工作場所,我也可以幫助你。”
湯川隆章語氣一滯:“更好的工作場所?”
除了拘束多了些之外,掌握互聯網真理的ICANN組織,幾乎可以說是計算機科研的聖地。
對於一個計算機專家而言,比ICANN更好的工作場所,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麼了。
“現在可能還不是。不過我們的實驗室發展十分迅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爲新時代的貝爾實驗室,甚至更加出色。”
“你們的實驗室?”
林寒點點頭:“沒錯,華夏的萬象實驗室。地震預測技術,就是發源自那裡。”
說着,他就從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湯川隆章:“這是萬象實驗室的聘請書,只要在上面簽字,你就是萬象第二實驗室信息組的技術顧問,可以不進行實際工作,年薪15萬美元。”
“當然,當你簽字的同時,也就是同意了與我們的合作。”
湯川隆章看着手裡的聘書,沉默了半晌,然後目光一瞥,看到了林寒手中遞過的筆……
……
當天晚些時候,湯川隆章神色如常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後徑直進到書房。
書房之中,除了書架和桌椅之外,周圍還陳放着一些雜物,堆得到處都是,顯得頗爲雜亂。
唯獨在書桌貼近的牆壁上,有一面鏡子嵌在牆面,鏡面頗爲光滑潔淨。
“砰”的一聲,湯川隆章反手將門關上。
他站在門前,先是默然片刻,隨即搖了搖頭,便幾步過去,擡手將五指貼在鏡面上。
幾秒鐘過去,牆壁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
連同書桌在內,一大片牆壁和地面都轉動過去,露出一個燈光明亮的狹窄通道。
湯川隆章習以爲常地進去,而後再一次將手貼在鏡面上,牆體又一陣輕微的震動便重新閉合。
原先書房的那邊,書桌、鏡子都已經不見,只剩下一面尋常的牆壁,天衣無縫。
而通道這邊,書桌和鏡子則赫然就在湯川隆章身後……
狹窄的通道去勢向下,其間燈光明亮,異常靜謐。
湯川隆章沿着通道一路走下去,經過幾個拐角,不多時便來到一個有三條分岔的“丁字路口”。
他自己這邊是一條通道,左右兩邊又各有一條通道,正前方則有一個電梯。
電梯早已經靜靜敞開,三條通道皆是空蕩蕩的,異常靜謐,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對於這裡有些恐怖的隔音效果,湯川隆章顯然早已經習慣,他當即直接上前,進到電梯之中。
電梯緩緩下降,等到電梯門重新打開之後,出現在湯川隆章眼前的,就已經是一條寬敞的通道。
通道兩側,有兩個持槍荷彈的高大白人士兵,在站崗士兵的身後,則是一個緊閉的金屬大門。
天花板上,還有數個監控攝像頭注視着。
“湯川隆章教授,請出示你的證件。”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湯姆,你就不能有點表情嗎。”湯川隆章笑着說了句,隨即取出了證件。
顯然,兩人早就已經認識。但即便如此,湯川隆章依然要出示證件,M根服務器管束之嚴格,可見一斑。
驗證身份完成,金屬大門便自動打開,隨即一陣交談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金屬大門之後,赫然是一個大廳,大廳中間是一臺巨型塔狀服務器,服務器周圍則是許許多多的隔間,隔間中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
塔狀服務器由層層疊疊的服務器模塊組成,上面佈滿各種指示燈、線路,還有幾個巨大的的顯示屏矗立着,複雜的信號圖像以及數據閃爍不已。
五顏六色的線路彙集着向上延伸,大部分從一個通道穿過天花板,不知通往何處。
另有一部線路分則從側面延伸出去,環繞着分佈在整個大廳,以及一些獨立的機房之中。
“湯川教授。”
“隆章回來啦。”
見到湯川隆章進來,不少人都紛紛問好,這些人有日國人也有許多其他國家的人,甚至還有一兩個黑皮膚的非洲人。
他一一笑着迴應,然後就走進了一個機房之中。
在這個機房內,正有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專家坐在計算機前工作,大多全神貫注,倒沒怎麼注意到湯川隆章。
湯川隆章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u盤,平復了一下心緒,然後便上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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