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蘇緋色不理解的反問道。
“意思就是,以我對皇上和禹王的瞭解,慶王常年在外遊歷,皇上都抱着不聞不問,他開心就好的態度,這次卻主動開口要慶王留下來長住,爲的是什麼?爲的不正是祭天大典那件事情!”羅太傅壓低着聲音說道。
蘇緋色只覺得心頭猛然一驚,看來她真是小看羅太傅了,爲了報仇,他的確是做足了功課,可惜......
他空有這份心,卻沒有報仇的能力,否則李家哪裡還能存活到現在。
“既然皇上有意用慶王來壓制禹王,就一定會採取一系列的措施,比如封官加爵,比如各種賞賜,而禹王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來,到時候就會形成一個敵對的局面,慶王就是不想鬥也不行,因爲他不鬥,便是死,所以您只要在關鍵的時刻拉慶王一把......後面不必多說,相信以九王妃的智慧,一定能做得比我更好。”羅太傅一口氣把話說完。
蘇緋色眯了眯眼,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啓發。
她最近一心對付李家,完全忘了注意京城的局勢,沒想到宋凌俢的動作那麼快,竟然已經開始反擊了。
沒錯,在宋凌俢看來,李家既然和齊國有勾結,就絕對不能再重用了。
否則重用李家,便是增長敵人的勢力。
李家不能重用,禹王卻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另找個人出來平衡。
而慶王便是最好的人選。
她能理解宋凌俢這麼做的用意,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只是......她與慶王從未有過接觸,又要如何走出這新的一步呢?
“多謝羅太傅提醒,此事本妃一定會從長計議的,倒是您......既然羅小姐的大仇已報,手就不該再伸那麼長了,以免惹禍上身。”她這不是警告,而是提醒。
知道得越多,危險就越多,以羅太傅現在的實力,連李家都對付
不了,又怎麼能抵擋禹王和宋凌俢。
羅太傅知道蘇緋色是一番好意,立刻點頭:“九王妃就放心吧,既然麗兒的大仇已經報了,我也就再沒其他念想了,以後自當安安分分,不再參合這些事情。”
“那就好。”說罷,蘇緋色便起身朝羅太傅做了個請的姿勢:“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今後若有什麼事情,只管命人來就行,不必親自過來,本妃不願連累您和羅家。”
“多謝九王妃替我羅家着想,那我就此別過了。”羅太傅拱了拱手,這才大步走了出去,而蘇緋色也沒有相送,就這麼站在前廳裡看着,直到羅太傅的身影消失不見。
說起來,羅太傅又未嘗不是一個可憐人,只希望羅家今後一切安好,可以遠離這場是非。
羅太傅離開後不久,桑梓便走了進來:“王妃,您認爲這羅太傅是敵是友?”
“算不上是友,但絕對不會是敵人。”蘇緋色淡淡說道,重新坐回位置上。
聽見這話,桑梓不禁鬆了口氣,蘇緋色和玉璇璣的敵人是越少越好,就算不是朋友,不會害他們就行:“對了,剛剛宮裡傳來消息,說是慶王回來了,皇上不僅在京城給他重置了一個慶王府,還想給他張羅娶妻,讓他今後在京城裡長住。”
蘇緋色眯了眯眼,這果然被羅太傅給說中了,看來宋凌俢是真的要反擊了:“慶王呢?是什麼態度?”
“慶王剛開始還不願意,可皇上下了死命令,由不得慶王推託,慶王沒辦法,也只得接受了,皇上因此很高興,立刻傳旨要設宮宴招待滿朝文武,爲慶王接風,如今請帖已經送到九千歲府了。”桑梓將請帖遞上。
蘇緋色接過請帖,卻沒有打開,宋凌俢的動作這麼快,她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了?
見蘇緋色遲遲沒有看請帖,也沒有開口,桑梓不禁疑惑:“王妃,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是福
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蘇緋色把請帖收起來,目光悠遠的眺望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家默默變天,絲毫不影響京城的運轉,反倒是慶王歸來,幾乎驚動了整個京城,不僅是百姓津津樂道,就連大臣之間也開始傳出各種猜測。
可宋凌俢就好似聽不到這些聲音,宮宴照常開始,一箱一箱的賞賜照常送入慶王府。
玉璇璣一身鎏金紫袍,肩上還披了狐狸毛製成的坎肩,墨發用金冠束起,兩邊有金帶垂下,眉黛輕描入髻,雙紅用硃砂染成了烈焰,妖媚至極,卻又不顯娘氣,反而邪惑得好似攬盡天下。
他輕倚在十八人擡的白玉大轎之上,一手慵懶托腮,一手緊握蘇緋色,半斂的眉眼,濃密的睫羽將他的眸子蓋住,遠遠看去,竟好似睡着。
而蘇緋色則一襲同紫色的長裙,上身裹着狐狸毛的小馬甲,狐狸毛輕盈在風中飄蕩,襯得蘇緋色更可愛靈動了幾分,頭髮整齊的綰在腦後,用一支紫玉釵妝點,紫玉釵泛着星星點點的銀光,不復雜,也不單調。
兩人就這樣雙手緊握,一瞬間,便好似一輩子。
“你這小東西,真是把京城攪得越來越有趣了。”玉璇璣輕揉着蘇緋色的手,聲音幽幽,難掩得意。
他的女人有這麼大的本事,他怎麼能不得意?
“水至清則無魚,如今這京城就好似一趟渾水,看不清水底究竟有多深,更看不清水下究竟有多危險,但......同樣看不清這一網撈下去,能收穫多少,興許,會是一條大魚呢。”蘇緋色眼中的芒光灼亮,似乎很期待見識見識這個傳說中的慶王。
見她這樣,玉璇璣不禁皺了皺眉,連握着她的手也緊了幾分:“全京城最大的魚如今便在你手中,你還想要哪條魚?吃着碗裡瞧着鍋裡?”
似乎是沒想到玉璇璣會這麼說,蘇緋色微愣了愣,不禁輕笑出聲:“喲,九千歲這是吃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