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頂級迷香將小皇帝迷暈,傳出小皇帝病重的假消息引她入宮,而她進宮之後勢必要近小皇帝的身,這時,小皇帝身上所中的頂級迷藥就會從身體的毛細孔蒸發出來,無色無味,卻因爲與人體自然分泌的毒素、汗腺相溶,讓藥效強上十倍,別說是她施醉卿,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有不認栽的。
能知道這種刁鑽的方法,讓迷藥神不知不鬼不覺的被對方吸食下去,顯然不會是杜太后一個深宮婦人能想出來的。
杜太后微微別開了眼,“督主,你做了這麼多事,就該料到會有今日,而我卻是沒想到,你能如此……”
如此輕易的,就栽在我手裡。
臨賀帝甦醒,杜太后身爲他的髮妻,於情於理都在站在臨賀帝的那一邊,更何況,她做不做這件事,也根本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我是早就想到會有今日,卻從未想到,那個最後置我於死地的,會是太后娘娘你。”,施醉卿又是笑了一聲,她來之前就已察覺到事情有蹊蹺,卻依舊來了,或許潛意識來,她對杜太后依然有一份信任存在。
她施醉卿這輩子,誰都不信只信自己,用剛愎自用四個字來形容她的這種偏執也不爲過,最後她信了寂璟敖,但那是寂璟敖用切身的行動感動了她,讓她全身心的交付。
而杜太后,她卻只憑着這感覺,就相信了杜太后不會害她,因爲心裡也有一個深埋的執念,所以,她知道有詐,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仁壽宮。
不僅是爲小皇帝,更是爲了杜太后。
而最終,杜太后讓她失望了。
施醉卿閉着眼笑了幾聲,“因因果果,這世間果然是沒有人能逃得過……”
這句話讓杜太后聽的有些雲裡霧裡,她知道施醉卿不是在說她自己,這句話,是說給她杜太后聽的。
因因果果,她與施醉卿之間,能有什麼因果?
杜太后心裡突然的抽了抽,她看着施醉卿沉沉靜靜的臉龐,脣微微動了動,似要說些什麼。
而這時,內殿的簾子被挑起,伴隨着幾聲迫不及待的笑聲,公孫太后與溫離顏面帶笑意的從內殿走了出來。
“施醉卿,你也有今天?”,公孫太后的得意赤|裸裸的彰顯在臉上,她的笑聲充滿了成功的喜悅,也讓她眼角溝壑叢生的魚尾紋堆積得更加的歡快。
她已經老了,都說人到老年,便會對名利愈加的淡薄,但在公孫太后身上,卻是反着來。
這個老女人,便是要入土了,手裡也要狠狠的拽着權利才能閉上眼。
施醉卿正在自笑間公孫太后目光突然閃了閃,對溫離顏道:“將她的衣裳給哀家扒了。”
溫離顏眉宇間的不悅一閃而過——她是大祭司,心性越發的高了,公孫太后用這種號令奴才的語氣指揮她,自然讓她不舒服。
但最後,溫離顏想到接下來施醉卿的下場,心裡就一陣愉悅,也就沒再去顧忌那些。
施醉卿眉頭微皺,心下微微一閃,溫離顏靠近她,施醉卿心中已經瞭然,也沒再做垂死掙扎,就盯着溫離顏。
溫離顏用力拉開了施醉卿的衣裳,一眼望見了那層層的裹胸,既然如此,依舊擋不住那傲岸。
溫離顏瞳孔縮了縮,真正確認施醉卿是個女人的這一刻,她對施醉卿的嫉妒更甚——同樣是女人,施醉卿有的她都有,施醉卿沒有的她也有,爲什麼寂璟敖眼中卻只有施醉卿?
公孫太后上前,即便有所心理準備,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你果然是個……妖女……”
“太皇太后謬讚了,在太皇太后與大祭司的面前,這妖女二字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奴才。”
杜太后也震驚了,這麼多年,她雖然與施醉卿所打的照面不多,但因爲她是蘇直的義子,被蘇直器重,她對施醉卿的關注也不小,可從來不知道,施醉卿——竟然會是個女人。
這一刻,杜太后心中某種念頭一閃而過,等她想要去抓住,便只聽內殿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那是臨賀帝。
公孫太后確認了施醉卿女人的身份,臨賀帝自當出場了。
杜太后看着臨賀帝從哪簾子後走出來,也不知是什麼趨勢,鬼使神差的就上前,拉上了施醉卿的衣襟。
施醉卿古怪的看了杜太后一眼。
那一眼讓杜太后心中驀然的發虛。
此刻她心中有一種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緣由的後悔念頭。
施醉卿絲毫沒有被揭穿身份的尷尬和恐懼,看着臨賀帝臉色不善的出來,道:“太上皇四年來病情毫無起色,太皇太后一搬到弘徽殿,太上皇便生龍活虎了,果見這母子情深四字,不是虛有其名的,太皇太后,也是個情深意重之人。”
“那是上天護佑,讓我兒康復,要親自屠滅了你這禍亂我大夏國的妖女,重揚我大夏聲威——”
“是揚太皇太后你的聲威吧?”,施醉卿毫不留情面的拆了公孫太后的臺,笑容有些譏誚。
公孫太后臉色難看。
施醉卿輕勾着嘴角,看着臨賀帝笑,“你們以爲想弄死我,我便能如你們的意死了?太上皇,你也曾算是一方梟雄,威名天下,怎麼還會做這種白日夢?”
“蘇直果然教了個好徒弟,只可惜其心不正,是個女兒身,不然……”,臨賀帝頗爲惋惜,但藏不住語氣中的恨意。
“太上皇不必想些天花亂墜的詞兒來讚美奴才,太上皇只需知道,奴才是個女兒身,卻也顛覆了你大夏國半壁江山,拿下敦商古月,是你大夏國開疆擴土的大功臣。”
臨賀帝面色一沉,就算不想承認,但施醉卿所說的是事實。
她是個女人又如何?她以女人的身份,不靠以色侍人卻能做出男兒窮極一生都無法做出的功績來,讓女人嫉妒、讓男人恐慌。
“蘇直真是個糊塗的,竟然扶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登上大雅之堂。”,臨賀帝面沉如水。
“太上皇現在是恨不得將我義父從墳裡刨出來鞭屍吧?”,施醉卿揭穿臨賀帝心裡真正所想,隨後瞟了公孫太后一眼,“太上皇也怕是忘了,生了太上皇的,可也是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