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爲何不說話?”,溫離顏毫無底氣,只好向穆晉玄尋求幫助。
畢竟除了寂璟敖,現在大夏國最有說話底氣的就是穆晉玄。
穆晉玄視若無睹溫離顏求救的目光,“皇上的詔令在此,本侯有何話可說?”
穆晉玄說完,竟然令着他的幾百人,就這麼幹脆的出宮了。
溫離顏傻眼,只以爲這是穆晉玄心軟對施醉卿下不了手,便越發的恨施醉卿,卻根本沒有猜到這是穆晉玄察覺到了不對勁,先帶着人撤了。
近年來朝中大換血,有不少施醉卿培養出來的後生晚輩也身居要職,這些人都深知,他們身爲庶族得以入這朝堂,全是因爲施醉卿。
現在改革還不徹底,施醉卿一死,舊制必定要被重新翻出來,到時候他們這一批人就要再次被打回原形,他們怎麼會甘心?所以此刻,他們自然也是極力的維護施醉卿。
還有那激進派的,直接揚名施醉卿是巾幗不讓鬚眉,可敬可佩。
江回淵不動聲色的看了施醉卿一眼,施醉卿耷拉着眼皮,像是要睡過去似得。
江回淵知道自己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救得了施醉卿,所以只有挑撥着羣臣鬧起來,拖延時間等寂璟敖回來。
同樣是女人,施醉卿扮演者陰狠毒辣的奸人形象卻做出了男人都自愧不如成績,令七國雄傑莫不膽怯,而溫離顏扮演着神聖高貴的大祭司形象卻裝神弄鬼愚弄朝臣百姓。
都說日久見人心,朝臣雖剛時候有過被溫離顏假象迷惑的,但看清了溫離顏的假面目後,都知曉溫離顏不是能長富貴之人,跟她一起混,遲早有斷頭的一天。
溫離顏臉色鐵青看着義憤填膺的衆人,陰狠的眸子瞪了過去,將那善良的形象剝的神秘都不剩。
施醉卿眼皮雖然耷拉着,卻對着溫離顏挑眉一笑。
溫離顏咬牙,對江回淵道:“江丞相、大司寇,施醉卿禍國亂民是天下皆知之事,太上皇爲民除害昭然朝廷威儀,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替這閹人說話,是認爲太上皇做錯了,還是認爲天下百姓的眼睛看錯了?”
江回淵道:“太上皇沒有錯,天下百姓的眼睛也沒有看錯,但太上皇久病不愈,不知朝中變動,佞臣趁機進獻讒言迷惑太上皇,讓太上皇誅殺忠臣,卻是大錯特錯,而在天下百姓的眼裡,施醉卿誅殺貪官污吏,改革弊政,居功甚偉,如何該殺?而反觀大祭司,你又爲天下人做過什麼?除了大興土木廣建祭司廟宣揚大祭司你的英明神武,本相實在不知道,大祭司你是以什麼爲傲,敢站在這裡以忠良自居,滿口爲國爲民,卻在背後拾掇着太上皇誅殺真正的大夏功臣——”
江回淵辯機無雙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完全不在話下,這會子將施醉卿的各種好說的天花亂墜,只讓人覺得施醉卿跟溫離顏一比,一個天一個地的,這高下立顯。
“江丞相的意思是,施醉卿沒有過,還是有功之臣了?”,溫離顏道。
“有沒有功,皇上心中自有論斷,各位大人心中自有論斷,天下百姓心中自有論斷,大祭司一張嘴再如何的舌燦蓮花,這祭司廟再如何的顯靈,也不可能硬將錯的扯成對的。”
溫離顏目光狠辣,如今穆晉玄又出爾反爾撤了,禁衛軍和臨賀帝都靠不住,羣臣完全被江回淵鼓動,她簡直就是孤立無援,站在這裡像犯賤似得給人罵。
溫離顏無意中瞟見了施醉卿似笑非笑的眸光,恍然覺得,這一切都像在施醉卿的掌控中一樣,讓她全身發冷。
溫離顏暗暗心急,“江丞相,她女扮男裝玩弄權術,本身就是欺君之罪,你要維護一個欺君的罪人,將大夏律法、皇室權威置於何地?”
“皇上與督主朝夕相處,在古月之時以命相護皇上,她是男是女,只怕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皇上心中清楚,如何算得上欺君?既然皇上默許,何人有資格再去說三道四?倒是大祭司,似乎皇上並不喜歡祭司府幹政吧,可大祭司卻依舊在朝堂上指手畫腳,若說這女子以玩弄權術爲罪,大祭司首當其衝吧,而我大夏國的火刑,向來是只有英明神武的大祭司才能享用,督主雖有功,但也有過,說到底不過是個凡夫俗子,這火刑督主只怕用不起,還是大祭司自己守着好了,今兒倒是天時地利,不如大祭司就去火架上走走,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這鳳凰選定的大祭司,是不是真有鳳凰涅槃的命格,能護佑我大夏國千秋萬世。”
江回淵犀利毒辣的言語擊的溫離顏是可怒不可言,最後只有一句怒不可遏的嘶吼,“江回淵,你放肆——”
“本相是爲百官之首,是否放肆,自有皇上在前,還輪不到大祭司來論斷,大祭司若真有如此閒情,還是仔細去算算,我大夏國何處再有天災人禍,及早防範纔是,本相可是記得,大祭司神機妙算,堪比擎寓族先知異能者神機子,連那飛蝗何時來、山體何時倒,可都算的分毫不差……”
溫離顏臉色青青白白的交錯着,難看之極。
羣臣都沒想到,在朝堂上一向溫文爾雅的江回淵,竟然有這麼毒辣的一面。
羣臣心裡咋舌的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要與江回淵給掐上,不然一定能被江回淵給說的去死。
太昭門人心浮動,祭司府的挑撥似乎根本不起作用,溫離顏暗暗惱恨,若是在天下百姓面前行刑,定能讓施醉卿永無翻身之地,可在一羣修煉成精的百官面前,她又比不得江回淵能說能唱的,完完全全的處於下風。
眼看着時間唄越拖越長,聽說寂璟敖已經啓程從孤掌城回來了,聯想到方纔穆晉玄突然帶着人撤了,難道……
難道寂璟敖已經到了大都城?
溫離顏想到這一點,渾身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