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權力天下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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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傑等人剛剛來到理政殿的臺階之下,便被守候在此的宮衛攔了下來;即便沐傑身爲太子,這個時候,也不能任意而爲,只得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待宮衛進去通報;當理政殿大門緩緩打開的那一刻,沐傑微微的向前傾斜了一些身子,想透過門縫看能不能看出一點什麼來;可是門縫很小,就剛剛夠進去一個人而已,所以,映入沐傑眼簾的只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片刻過後,理政殿的大門再一次緩緩打開,率先走出來的便是章賢;急急忙忙的來到沐傑跟前,章賢趕緊行禮。

“這些日子父龍體有恙,全靠章公公鞍前馬後,多有辛苦,就不必多禮了”沐傑微微一笑,看上去極爲體貼下屬,右手輕撫着章賢,示意章賢不用行禮。

“多謝太子殿下厚愛,老奴不敢邀功,服侍陛下是老奴的職責,談不上什麼辛苦不辛苦的”章賢起身之後淺淺的彎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沐傑的對面。

“不知道太子殿下此刻前來,是有何事?”爲了不打擾沐寒的休息,一般百官和衆皇子親王前來問安探視什麼的都是在早朝之後;上午時分沐傑已經來過一次了,這下午再一次突然駕臨,讓章賢感覺有些困惑。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該處理的政務都已經處理完了,見時辰還早,心中一直掛念着父皇的龍體,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沐傑沒有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看來,是想先試探試探章賢的態度。

“原來如此,太子殿下有心了,陛下依舊如常,太醫說了,沒有什麼大礙,慢慢修養一下,過些日子便會醒過來了”雖然章賢極力的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擔憂,可是沐傑還是從章賢那一閃而過的眼神之中察覺到了什麼。

“章公公,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又何須對本宮隱瞞呢?如果父皇真有什麼不測,還請章公公提前告知一二”此話一出,沐傑發現章賢的目光一直在閃爍和猶豫,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看來,自己的父皇,應該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

“這......”章賢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沐傑,欲言又止。

“章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章賢的一舉一動都被沐傑盡收眼底,幾番試探下來,沐傑看出了章賢內心的不安和彷徨,準備順勢說服章賢。

“太子殿下請”猶豫了片刻,章賢最終還是答應了沐傑的要求,跟隨沐傑一起,緩緩的來到了理政殿廣場的一角。

“請問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老奴?”剛一站立,章賢就迫不及待的詢問了起來;看到章賢如此模樣,沐傑心中頓時喜出望外,他想要看到的,就是章賢的不安,只要一個人表現出不安,那麼心中必然有所恐懼;眼下唯一能解釋章賢心中恐懼的原因,那就只有對自己未來的擔憂。

“章公公,本宮就不拐彎抹角了;父皇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還請章公公如實告知”沐傑沒有與章賢過多的寒暄,直接奔入主題;聽見沐傑如此一問,章賢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動了一下。

“回稟太子殿下,剛剛老奴不是說過了嗎,陛下如今傷勢比較穩定,沒有什麼危險,只要每日按時服用太醫署的藥,過些時日,便可以甦醒了”彎着腰,提着頭,章賢似乎是在刻意的躲避沐傑的目光。

“是嗎?既然父皇沒有什麼大礙,爲何要將理政殿和太醫署與皇宮中的其他地方隔離開來,而且守備如此森嚴?”對於章賢的解釋,沐傑自然是不會相信,目光凌厲的看着章賢,既然話已經說開了,今日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來沐傑是絕對不對罷手的。

“這......這是爲了陛下的安全,防止刺客行刺”思索了一個最合適的理由,章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從容的向沐傑回稟到。

“章公公,這天底下,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比這皇宮大內還安全的嗎?依本宮看來,這防的不是刺客,而是防的本宮和其他皇子親王吧”話音剛落,章賢心中一震,沐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挑動着章賢的神經;章賢沒有想到,沐傑會將一切看得如此的透徹。

“既然太子殿下都知道了,那老奴再有所隱瞞,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說罷,章賢這才緩緩的擡起了頭,剛剛還顯得有些不安的章賢此刻看上去平靜了許多,說話、動作,已經淡定了許多。

“既然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本宮就不妨直接挑明瞭;說句忤逆的話,無論父皇何事駕崩,這大越的江山,都將是本宮的;以後的大越,是本宮說了算;所以,章公公如何選擇,何去何從,就不用本宮教你了吧”沐傑傲視的看着章賢,此刻給人的感覺彷彿已經搖身成爲了大越的天子了,言語之中,無形給了章賢莫大的壓力;身爲宮中的老人,沐傑的話,章賢自然明白;如今就是一個選擇,未來是生是死,就在這一個選擇之上了。

此刻的沐傑看上去雖然表情平靜,可是心中卻是十分的煎熬;章賢一刻沒有做出他的選擇,沐傑心中的那顆石頭也一直放不下去;按理來說,換做是誰,都會選擇自己,因爲畢竟自己年輕,又身爲太子,就算沐寒長壽,自己也終有一天能登上九五之位;見章賢久久沒有回答,沐傑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成敗就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緊張的不僅僅只是沐傑,還有衛離;右手輕輕的放在了腰間的胯刀之上,只要章賢拒絕,衛離必定會搶在第一時間出手將其制服,然後再想其他辦法讓其就範;可是章賢畢竟身爲宮翼統領,身手自然不差,所以,隨着時間的流逝,衛離的額頭之上也開始出現了些許的冷汗。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老奴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良久,章賢這才緩緩開口,略有深意的看了沐傑一眼,這才雙膝下跪,向沐傑磕頭行禮。

看到眼前俯首在地的章賢,沐傑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擡頭遙望着不遠處的理政殿,沐傑笑了,笑得如此的肆無忌憚,笑得如此的狂妄囂張;他知道,自己贏了,有了章賢作爲自己的內應,這沐夜如果還不死,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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