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瑤光都沒想到,怪手神偷絕對的名不虛傳,在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時候,莫離就將天子劍帶到了瑤光的面前。
瑤光已經收拾好了回北國的行禮,莫離看着收拾利索的瑤光,輕聲問了一句:“真的要走?”
“當然要走。”瑤光笑着說完,就將天子御劍遞迴莫離手中,輕聲的說了一句:“我要這東西也沒什麼用處,你把它送回賢王府吧。”
瑤光說完就轉過身去,剛纔說話時候的落寞卻落到了莫離的眼中。
“你是奉旨和親的,這樣回去也不好,你要不再考慮一下?“莫離試探的問道。
瑤光卻猛的回過頭,高聲的說了一句:“我纔不要考慮,我現在就要回北國。”
北國,那是她心心念念不能忘的故土,她在那裡經營數年,不知道自己離開這麼長時間,它會變成什麼樣子。
“好,那我去去就回,你等我。”莫離長舒一口氣,走進瑤光,輕聲說道。
瑤光揹着他不住的點頭,這個時候,任由自己任性的,也只有莫離了。
瑤光在說話的時候就忘記了,另一個由着他性子的人,因爲第一個會想到她要離開的是,是鳳子楚,他不僅沒有挽留,還將天子劍和名貴是雪狐裘送給了做禮物。
好像這一趟,她並不是來和親的,只是兩國之間互派使者……
此刻,失落的瑤光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被她嫉妒的女人,此刻也只有想死的衝動。
鳳子楚已經下了令,天亮之前務必要問出結果,監牢裡的女人,已經全然沒有了中都美人的風采,身上早已經是皮開肉綻,臉上也血汗縱橫,細碎的長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在髮絲之間還能看到她眼眸中的哀怨。
“說吧,是誰的意思?你謀殺的可是北國的北國公主,位同皇后,我就不信一個癡情,能讓你有這麼大的膽量。”薛連城惡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在說話的時候更是示意身邊的兩個侍衛將烙鐵靠近
她的臉。
“如果你不說,這烙鐵就會烙下去,到時候你這張俊臉爛了,你說誰還會認識你?鳳子楚在九泉之下估計也會認不出你的,是不是?”薛連城說笑間,那烙鐵離秦如煙的臉更近。
“鳳公子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我爲他做了這麼多,他會認識我的。”秦如煙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努力的將自己的臉往後靠,躲避那個烙鐵。
“別說鳳公子鳳公子的,說的這麼情深意重,還要傷害他喜歡的女人,難道是嫉妒?”薛連城一邊說話,一邊拎起了不遠處的一柄劍,緩緩走向秦如煙。
“如果我把她戳進你的胸口,估計會比嫉妒疼的還厲害,你要不要試試?”薛連城的話依舊很是平衡,心底卻已經急成了一團火,如果不是鳳子楚要她的口供,自己也不會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陪她煎熬。“我說,我說,我就是爲了鳳公子,我全都是爲了鳳公子,這是真的,我不敢對你說假話。”秦如煙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烙鐵和劍,終於忍不住,高聲哀求道。
“這話我都聽膩了,要不你改改,說是誰主使的,你父親是聽誰的話呢?”薛連城斜着臉看一臉無辜的秦如煙,心底的狠意順着眼角流瀉。
“我父親如果能管得了我,我還能嫁進賢王府麼?我不聽父親的,我誰的都不聽,我只聽鳳公子的,可是鳳公子已經死了。”秦如煙歇斯底里的喊道,在提到鳳子楚的時候,她的眼中全是閃爍淚光。
就在她說到鳳公子的時候,暗牢中所有的燈瞬間都滅了,只有在外面傳來的熹微燈光,只能模糊的看到幾抹人影。
周圍猛的沒了聲音,秦如煙不由得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一個白色的人影,影影綽綽的向着她走來,手中一把扇子,緩緩的搖啊搖的,像極了一個恍惚的夢境。
“鳳公子,鳳公子,真的是你麼?”秦如煙一臉興奮,她的笑容在沾滿血痕的臉上顯得更加猙獰,但是她雙目灼灼,幾乎要將眼前的人望進自己的心
裡。
“你害了瑤光?”鳳子楚平靜的聲音在不遠處,魔音一樣的傳來。
“你喜歡他,所以,我把她送給你。”秦如煙興奮地說道,說完之後,還直直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許久之後才緩緩說了句:“公子,我沒能殺死她,你不滿意了是吧?”
“夢合歡,你是在哪裡得來的?”依然是鳳子楚清越的聲音,汩汩,如泉水一樣,讓人心生暖意。
“我是問我父親要的,我父親說能讓我滿意,沒說是夢合歡,如果是夢合歡,我寧肯吃下去的是我,那樣在睡夢中,和我歡好的人肯定是你……”秦如煙看着白衣男子,淚水和着眼角的血水滾滾落下。
在黑暗中站着的薛連城不由得一愣,差點笑出聲來,鳳子楚終於出動,卻不想被一個癡心妄想的人在腦海中吃盡了豆腐。
薛連城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散去,暗牢外傳來鳳子楚平和的聲音,他只說了一句:“天明之後,把她送給瑤光公主。”
那聲音之後片刻,暗牢中的燈都亮了,還是眼前的場景,薛連城,兩個侍衛,還有被審訊的秦如煙,剛纔的一切,恍若夢中。
“鳳公子來過?鳳公子她沒死?”秦如煙一臉興奮的看着薛連城,薛連城看着她,笑着說了一句:“你做夢了。”
“他真的沒死,我見到她了,他和我說話了……”秦如煙興奮的臉幾乎都要扭曲了,她不顧腳鐐,興奮的在她可以活動的範圍裡不斷地走動,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有鐵鏈撞擊的聲音,叮噹作響,讓她瘋子一般的喊聲在這暗夜中更加犀利。
“你帶我去見他,帶我去見他,我要看看他好不好,就看一眼……”秦如煙儼然已經變成了瘋子,瘋狂在扯動手上的鐐銬,一臉的猙獰和急切。
薛連城看着他,示意身邊的兩個侍衛離開,暗沉的監牢中,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在一遍遍的喊着我是爲了你,都是爲了你,那聲音,在暗夜中幽咽傳出,好像鬼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