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月銘又向四周看去,涼亭四周,樹影婆娑,鮮花怒放,金色的陽光斜斜的灑照在涼亭內。
一派夏末秋初的怡人風光……
信步出了後花園,東王府的南面是一片寬闊的水域,水波盪漾,波光粼粼,湖面上幾葉蘭舟飄蕩,舟上三兩個穿紅着綠的王府侍女正在一片碧綠的蓮葉從中,採蓮嬉戲。
不時隨風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語,和醉人的蓮藕的清香。
輕風撩起軒轅月銘額前的髮絲,有一種別樣的涼爽……
軒轅月銘忽然想起初來這片大陸時的情景,同樣的湖面,同樣的荷葉,只是不一樣的地點,勾起她無限地想像……
南涵姐姐還好嗎?還有雁兒,一身白衣,神出鬼沒的君離塵,他們現在都在哪兒,世事變化無常,轉眼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不覺更添一段懷念的情緒……
擡頭看向天空,一種讓人心動的純淨的藍色,一行自由的灰雁,排成整齊的人字形,向着日落的方向奮力飛去,它們要在冬季來臨之前,找到南方溫暖的家……
可是自己的家在哪裡呢,是在遙遠的異域,還是在這片並不太平靜的大陸上……
正當軒轅月銘仰頭出神地看着那羣翩翩而飛的灰雁時,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而又渾厚的嗓音:“都統領,現在我們有了這麼多軍費,該怎樣使用它!”軒轅月銘回過首來,伍修正一臉恭謹地站在她的身後,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軒轅月銘倒並沒有意識到。
伍修的臉顯得有些蒼白,顯然中午逼入他體內的酒,並沒有讓他享受到酒的樂趣,只是讓他對面前的這個嬌小女子,更增加了一絲敬畏之情。
“你知道現在月華國的冶金技術怎麼樣嗎?”軒轅月銘忽然問道。
“冶金?什麼叫冶金!我聽不懂你說的這個詞。”伍修的眼中閃現出一些迷茫的光,自從他被軒轅月銘從地牢裡救出來,面對這個嬌小而又無法理解的女孩子時,他的眼中總是經常閃現出這樣的神情。
“鑄劍,還有製造鐵弩的技術,也就是鍊鐵!”軒轅月銘解釋道。
“你是說那個!明城東郊就有一處鑄劍的作坊,你想去看看嗎?”伍修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然!只不過我要準備一下,還想帶一些東西過去。”微風吹來,幾絲柔發在她稚美的小臉上輕輕劃過,那本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大眼卻有着尋常男子都沒有的堅定神情,伍修看着面前這嬌小的少女,她有一種神秘的氣質,將她和所有別的同齡女子區分開來,一舉一動都帶着上位者的霸氣,她像永遠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伍修在心裡模糊的想着。能跟上這位主子爲她孝心孝力,也許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了吧。
“那你準備帶什麼,需不需要我的幫忙。”伍修謙遜地問道。
軒轅月銘微微搖了搖頭,眸光又轉向藍天,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微微勾了勾脣道:“暫前不需要,以後會需要的,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我先回房間準備一下。”軒轅月銘說完迴轉身徒步回到了怡心館。
看着軒轅月銘轉身離去的身影,伍修的眼中充滿了疑惑,這個救了他命的都統領,行事總有一些令他無法理解的地方,可是他除了五體投地的崇拜之外,再無法找到別的感情來填補內心對她的空缺,真是一個奇怪而又令人敬佩的女人,這是伍修內心真實的想法。
軒轅月銘回到怡心館,在這個精巧別緻,充滿古典秀雅情趣的房間內,軒轅月銘坐在一張四周刻滿菊花圖案的深色案桌前,鋪開一張黃色的絹紙。
在這個時代,紙是一種很貴重的物品,因爲會寫字的人不多,紙也用得少,所以顯得珍貴了,物以稀爲貴嘛!
軒轅月銘拿起案上的一支鵝毛筆,蘸上放在面前的瓷瓶裡的一些黑色“墨水”,我們姑且稱之爲“墨水”吧,因爲那其實是軒轅月銘自己找了一些黑色粉末調配而成的帶顏色的水。
她對着黃色絹紙沉默了半晌,遲遲末有動筆,眼光中帶着思慮的神情,她想做什麼呢,是要作詩嗎?還是要寫文章,顯然都不是。
因爲軒轅月銘拿起一把縫紉的尺子,正在畫一些線條,橫豎都很直的線條,當然還有一些圓弧。
她一邊畫,一邊計算着尺寸,如果以我們現代人的目光來看,當然可以看出,她是在作圖,構畫一種物體的圖形。
但是即墨無雙卻沒有看出來,因爲他看到的是一種從所未見的東西。
即墨無雙從後花園中的涼亭內一覺醒來,發現除了鮮豔明媚的花朵自在綻放,還有蓬勃旺盛生長的各種植物,再無半個人影。
不過這一覺睡得挺香,依稀記得睡前還是摟着軒轅月銘的,後來好象有人推了他一下,醒來後卻空無一人。
今天下午,朝廷並無緊急事務,可以放鬆地在自家府裡到處逛逛。
雖然東王府是屬於他的個人私有財產,佔地面積宏大,各種奇花異景也是應有盡有,可是真正獨自一人在府裡閒逛的機會卻並不是很多。
即墨無雙順着東王府後花園的鵝卵石碎石路一路行來,看到府裡的各處都被下人們打理的井然有序,房舍廊橋也是煥然一新,柳枝拂堤,綠水悠悠,不覺心情很是舒暢。
不知不覺中,信步由繮,便來到了軒轅月銘居住的怡心館前,透過廊前半掩半合的碧紗窗,看到軒轅月銘窈窕的側影正伏案奮筆,神情專注,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即墨無雙心內讚道:“果然是才女,還會寫文章,待我進去拜讀一下,先不要讓她知覺,悄悄進去,說不定寫得是一些情詩豔詞,正她被我抓住把柄,以後落在我的手中,再也無言爭辯了。”
想到這裡,便悄悄躡步而行,他本就身負輕功,況軒轅月銘正專心於書畫,料她不能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