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沈思聰已經長大不少,不過仍舊有點兒嬰兒肥,聲音奶聲奶氣的格外的可愛。
沈珞漓半蹲下去,伸出手,把沈思聰攬入懷裡,小傢伙跑的太快,頭髮微微凌亂,沈珞漓細心的把他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
“思聰最近有沒有好好的讀書?”沈珞漓說完看見李雪柔匆匆向這邊兒走過來,她看見還在在沈珞漓這兒,鬆了口氣,放緩腳步。
沈珞漓發現幾日不見李雪柔,她憔悴的很,原本就消瘦的身子更是瘦了一圈兒,知道她是因爲父親去世,寢食難安,沈珞漓心中也陣陣難受。
“思聰很認真的讀書,只是爲什麼這幾天院子裡這麼多人哭呢?”沈思聰說到這兒,有點兒不開心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兒。
過了一會兒,
沈思聰扁着小嘴兒,很猶豫的問道:“大姐,父親怎麼不回來了?是不是父親再也不回來了?”
“!”沈珞漓心思一陣,她倒是忘了這小傢伙已經不是小孩子,自然也清楚死是什麼意思,沈珞漓的心裡更加的難受。
她正要開口,李雪柔走過來聽見沈思聰說的話,立馬低喝一聲:“聰兒,和你大姐說什麼呢!母親不是說過不要再……”
“爲什麼不能在大姐面前提父親?父親就是不回來了是不是?”沈思聰說到這兒眼睛一紅,骨子裡透着沈家的倔強。
李雪柔想要否認,可是還未開口,眼睛也紅了,她微微仰頭難受的看向別處。
“聰兒,父親只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征戰去了,這一次恐怕短時間不會回來,等聰兒長大了,有本領了,父親就會回來了。”
這是沈珞漓說的最爲容易的謊言,可卻也是最爲難受心疼的謊言,她依舊笑着,只是心裡難受的要咬緊牙關才能維持嘴角的笑意。
“!”沈思聰最爲相信沈珞漓的話,聽見她親口這麼說,眼睛裡亮晶晶的,立馬笑了起來,“聰兒就說父親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聰兒你看你大姐都這麼說了,這回你要快點兒長大,好好讀書……”李雪柔說到這兒輕嘆口氣。
沈珞漓自然知道李雪柔的顧慮,沈家人丁凋落,沈府就剩下他們三個人,沈思聰就是沈家未來的希望。
沈珞漓見小傢伙又皺起眉頭,露出柔和的笑意,提議道:“聰兒,三天後,有廟會,你要是這幾日書讀的好,大姐就帶你去看看如何?”
“廟會!”沈思聰就算在聰明聽話,也是個小孩子,一聽到廟會眼睛更加的亮,急忙點了點頭。
“那……”沈珞漓還沒說完,沈思聰就急忙轉身想回跑,一邊兒跑一邊兒嚷嚷:“聰兒還有兩篇文章沒有背下來,聰兒先走了!”
沈珞漓看着乳孃丫鬟跟着去,也不擔心,看着小小的背影漸漸離去,嘴角的效笑意也漸漸消散。
李雪柔沒有跟着走,而是有些猶豫的說道:“大小姐,這個時候去廟會恐怕會有人詬病您。”李雪柔即使成爲了沈家的主母,仍舊對沈珞漓很尊敬。
“不必擔憂,我又何曾怕人說過?這小傢伙再在家裡憋下去,恐怕會生病的,再者我也好久沒有放鬆了,出去透透氣也好。”沈珞漓說完衝她微微一笑,讓她不必擔憂。
李雪柔其實還是不太贊同,但是一想到沈思聰確實很久沒有人帶他出門了,心裡也心疼,最後點了點頭:“有勞大小姐了。”
“大小姐!啊!夫人好!”時雨匆匆過來,因爲着急走進了纔看見李雪柔,急忙行了一禮。
“那我就先走了。”李雪柔知道沈珞漓不是平庸之人,她做的事兒,不是她應該知道的,很知道分寸的走了。
李雪柔一走,沈珞漓看着越來越毛躁的時雨,忍不住提醒一句:“以後別總慌慌張張的。”
“是!是!”時雨吐了吐舌頭,臉上帶着笑意,很顯然要說的不是什麼壞消息。
“什麼事兒,笑的你嘴都合不上了?是看上哪家公子?告訴我,小姐給你搶去!”這幾日頗爲順利,沈珞漓心情也很好,不由得調侃時雨兩句。
站在旁邊兒的梅見一聽,瞬間捂嘴樂了起來,也沒忍住說了一句:“可不是,大小姐您不知道,這小丫頭,這幾日一直在看畫本,看的入迷,恐怕是想嫁人了!”
“怎麼連你也欺負我!”時雨雙頰緋紅,雖然拒絕着,但滿臉嬌羞,明顯是動了心思。
沈珞漓這纔想起來,時雨和梅見年齡都不小了,要是隨着她這麼耽擱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嫁人,她心裡記下這件事兒,打算以後有機會挑兩個人品世家好的,可以給她們準備準備後路。
“哎呀!瞧我都忘了!馮秋實馮大人在外面等着大小姐呢!說是想讓您去一趟天牢,有犯人想要見您!”
沈珞漓一聽,立馬端正起來,整了整衣袖,梅見也不鬧了,上前給沈珞漓整了整衣服後面。
“你們兩個不用跟着了,沒事兒多陪夫人說說話,碧佳不能常回來,如今就她一個人,難免孤獨。”
梅見立馬應下,沈珞漓微微點頭,大步向正廳走去。
一來到正廳,坐着喝茶的馮秋實立馬起身,行了一禮,原本過於硬朗的臉都透出一點兒柔色。
“馮大人何事還需登門?派人來通報沈某一聲,沈某必將登門!”沈珞漓在家的時候,穿了一套略顯隨意的女裝,襯得她少了幾份英挺,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姿態。
馮秋實倒是沒見過沈珞漓平時如此隨意的樣子,不由得多看幾眼,心中感慨:這麼一個原本嬌滴滴的小女孩,足智多謀,臨危不懼,讓他更是佩服。
“馮某一直對沈大人您頗爲敬佩,登門來請應當的應當的!其實今日來,還有一事,就是馮某想和沈大人您結交爲友。”
馮秋實說到這兒,不太好意思的一笑,很孩子氣的抓了一下頭,“會不會太過於唐突?”
其實從上次見識過沈珞漓的本領之後,馮秋實就有結交的意思,他生性太過於耿直,朋友不多,難得遇到一個不拘小節讓他佩服的人,自然上心。
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兩人合作一次,見沈珞漓心思縝密,還富有正義感,爲了市井小民,居然敢和當朝重臣翻臉,心中更是佩服,馮秋實便坐不住了!
沈珞漓一聽,倒有些意外,馮秋實爲人正直,在官員中頗有地位,她也很欣賞,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對自己也如此欣賞,心中自然高興。
“當然!馮大哥如果不介意,就喚我一聲小妹!”沈珞漓不是拖沓之人,說着抱拳行了一禮。
馮秋實瞬間高興的大笑起來,笑過擺了擺手,很正經的說道:“這一聲妹子馮某可消受不起!”
沈珞漓轉眸一想,確實,她自己知道和四王爺只是逢場作戲,這個王妃她是做不成的,但是旁人不知道,一個大人喚未來王妃爲小妹確實不妥。
沈珞漓淡淡一笑,也不多說,又抱拳行了一禮,語氣自然的說道:“好!我如今宛如半個男兒,在外多着男裝,馮兄稱我沈兄即可!”
“好!今日真是暢快,只可惜沒有酒來助興!”馮秋實心情正直,沒有什麼算計的心思,一見到相談甚歡的人,骨子裡豪爽的性子也流露出來,“來日我請你!咱們不醉不歸!”
不過馮秋實還沒忘來這兒的目的,歸入正題:“景鶴彬想要見你,我覺得還是來問問你的意思。”
“他要見我?”沈珞漓倒不是很意外,轉了轉眉眼,覺得沒什麼不可以見的,便點了點頭。
“擇日不如撞日,容我換身衣服就隨你去如何?”沈珞漓說着起身,看了一眼馮秋實見他沒有什麼異議後回承恩院換衣服去了。
沈珞漓來到天牢,看着蹲坐在破敗牆角的景鶴彬,心中倒是有些感慨的,這般的地牢,她上一世也住過。
老鼠肆虐,蚊蟲更不要提了,鋪在地上的乾草又潮又溼,多半的人是熬不過服役的,大多都是死在這裡了。
“你有什麼話和我說?”沈珞漓對於景鶴彬到沒有多少恨意,畢竟各位自己的利益,使手段也不算什麼,只是成王敗寇,他動了壞心思,就要承受如今的後果,怨不得人。
景鶴彬一聽見沈珞漓的聲音,猛地擡起頭,迅速消瘦的臉頰略顯灰敗的神色,他兇狠的看着沈珞漓:“是你!是你一步步設計讓我入坑的是不是!”
沈珞漓沒有反駁,只是淡然的看着兇狠的景鶴彬。百度嫂索@—凰妃誅天下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相信那個假的林毓秀,你就等着我發難呢!否則怎麼可能推到三日後再想傅凌天稟報!”
“還有!還有馮秋實是故意透露證人行蹤的是不是!就是爲了引我上鉤!”
“那又如何?”沈珞漓輕輕淺淺的一句話,讓景鶴彬大笑起來,他笑的不甘,可是心中又不能否認自己確實輸了。
他怎麼會甘心,一路風雨走來,他沒有栽在前朝,沒有栽在奪嫡之時,卻偏偏在自己最爲鼎盛的時候栽在了一個小丫頭手中!
“如果你是爲了問這些,我已經回答你了,你後半生就好好……”
“老夫不甘心!”景鶴彬怒吼一聲,猛地撞向沈珞漓這邊兒的鐵柵欄,鮮血瞬間碰到沈珞漓的臉上,打斷了她的話。
沈珞漓伸出手輕輕的擦掉濺在臉上的鮮血,低頭看着死不瞑目的景鶴彬,神色淡然,對於這種輸不起的人,她從來不同情。百鍍一下“凰妃誅天下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