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一聽,瞬間激動起來,轉過身體看着沈珞漓,驚呼道:“沈掌櫃,您找到賬本了?”
沈珞漓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一旁的劉雅立馬低喃一聲:“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有賬本?”
剛剛李明一喊,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下來,儘管這會兒劉雅只是輕聲呢喃,還是讓大部分人都聽了個清楚。
沈珞漓適時的開口問道:“不知道劉掌櫃爲何這麼肯定沈某一定沒有賬本呢?”
這一句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一部分人的視線就集中在劉雅身上,沈珞漓說完,更是把他們心中的疑惑給無限擴大了。
他們一個個口耳相傳,最後所有人都略顯怪異看着劉雅,總覺得她說的這句話太奇怪了。
劉雅也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兒過了,她微微一笑,略顯尷尬,表情卻恰到好處,溫文爾雅的說道。
“沒有肯定,只是驚訝罷了,畢竟說是丟在荒郊野外,恐怕早就被野獸叼去了,要是沈掌櫃能找到還真是稀奇。”
劉雅說的淡然,旁人看見她這個樣子,心中疑慮也消除不少,反倒是也覺得要是能找到這個賬本,還真是奇怪了。
沈珞漓輕咳一聲,壓下嗓子處的腥甜,依舊語氣緩慢,吊人胃口,跟着劉雅說了一句:“不過這個賬本沈某是真的沒找到……”
沈珞漓說到這兒稍微頓了頓,看着劉雅眼裡閃過的得意,心中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是沈某不才,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以默背出賬本。”
“啊!”
“沈掌櫃居然有這樣的才能!”
在場的一聽,滿座譁然,過目不忘常常出現在書本上,可是還真沒有誰碰見過,傳說死了的紀夕顏倒是有這個才能,不過也只是傳說,誰都沒有驗證過。
這回所有人看向沈珞漓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探究,總覺得這個戴着銀色面具的女子更加的神秘。
白子墨低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息的女子,一雙桃花眼裡流露出一點兒疑惑,沈珞漓身上流露出來的這份風度氣質爲什麼越來也像他之前交過手的紀夕顏呢。
劉老商賈頓時來了興趣,身體向前傾着,透着急切問了一句:“真的可以?”
“可以,不過沈某現在不太方便書寫,還得我口述請人代勞。”沈珞漓的身體輕微抖了抖,身體的狀況比她預期的要糟糕些。()
她緊了緊放在膝蓋上的手,想要用疼痛讓自己的意清醒,今日她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定要報她這一劍之仇。
劉雅一聽沈珞漓要用人代寫,眼睛一轉,立馬有了主意,她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一個女參賽人。
那個女參賽人瞬間明白,微微點了點頭,向前走出幾步,笑着說道:“沈掌櫃這才能,王某敬佩不已,如果不嫌棄,就讓王某來代筆如何?”
沈珞漓緩慢的擡起頭看向她,視線在她身上掃了掃,輕輕一笑,直接毫不猶豫的說道。
“代筆這事兒,自當要找一個公平可靠之人,用參賽人代筆,只怕王掌櫃萬一寫錯一個數,被查出來,即使是無心之過,也會遭人詬病一生,你可還要代筆?”
這個王掌櫃頓時額上起了一層冷汗,她總覺得沈珞漓已經看出她的意圖一陣心虛。
她下意識的就想去看看卡劉雅,劉雅卻往前幾步,狀似無意的錯過她的視線,這個王掌櫃立馬頓悟,低下頭,不再言語。
“在下算是局外人,不如就讓在下代筆吧。”一直站在沈珞漓身後當背景的白子墨突然上前一步,衝沈珞漓輕輕一笑。
沈珞漓只覺得眼前一亮,心裡訕笑:這絕對是禍水啊禍水!沈珞漓隨即點了點頭,笑着說了一句:“勞煩了。”
白子墨雖然是質子,但是身份擺在那兒呢,沈珞漓這個當事人既然都同意了,在場的評判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既然這樣,那麼就請沈掌櫃默唸吧。”劉老商賈原本就對沈珞漓很欣賞,這回一聽她居然有如此才能,也想見識一下,不由得語氣都透着一點兒敬意。
沈珞漓靠在椅子上,呼吸越來越緩慢,意識也漸漸的開始模糊起來,白子墨往前走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呼吸不太對勁兒。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着沈珞漓,剛想要說什麼,沈珞漓卻輕微搖了搖頭,雖然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但是眼神兒卻格外的堅定,讓人根本沒有辦法質疑她。
白子墨垂在身側的手緊了一下,一咬牙,又轉過頭,站在沈珞漓前面的案子旁,執筆等待沈珞漓開口。
沈珞漓剛剛提氣要開口,白子墨輕聲說道:“沈掌櫃不用太大聲音,白某耳朵極好,聽得清。”
沈珞漓一聽,瞬間明白白子墨是不想讓她太過於勞累,她眸色一暖,用鼻子哼出一聲,緩緩開口說道:“城東第二戶趙志:五匹贈一匹;城東第五戶劉旺:三匹贈半匹……”
沈珞漓語氣篤定,語速平穩,就好像是在念書一般,在場的人無不稱奇,現場格外的安靜。
沈珞漓這一念就念了小半個時辰,這個過程中,除了劉雅之外沒有人顯出不耐煩,好像都在耐心的等待着結果,想要看看今日他們是否有幸能一度過目不忘只人的風采。
這一刻,劉雅的心算雖然還是讓人稱奇,但是和沈珞漓這過目不忘的天賦比起來,就顯得不足爲奇了。
劉雅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珞漓,她眼裡是毫不隱晦的敵意。
劉雅多希望此刻自己的目光能仿化成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凌遲了沈珞漓,以解她心頭之恨。
等到沈珞漓默唸完最後一戶人家時,她長長的舒了口氣,眼前已經開始泛花,不過她仍舊後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讓人看不出她一點兒異樣。
會場沉寂了一刻,劉老商賈就猛地站起來,眼裡的興奮難以言喻:“快,隨便挑出三戶讓人去證實一下。”
劉雅聽到這兒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了,她走出來,笑着說道:“劉老先生,今日咱們有幸能遇見沈掌櫃這樣有過目不忘才華的人。”
她讚揚完,話鋒一轉,透着點兒猶豫的語氣道:“不過口說無憑,不如讓人把這上面所有的人家全都覈實了。”
“如果分毫不差,那也算是成全了沈掌櫃這過目不忘的名聲,我想沈掌櫃不會介意反而會支持吧?”
說完她看向沈珞漓,含笑的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得意,劉雅賭沈珞漓即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憑她現在的身體,也不可能和之前的賬本完全一樣。
只要有不一樣的,她就可以質疑,即使不能讓沈珞漓這本賬本作廢,她也可以把沈珞漓比她多賺的那三兩銀子想辦法給刨除去。
沈珞漓看想劉雅,和她的視線對上,掩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透着只屬於她沈珞漓的自信。
白子墨擔憂的轉過頭看着沈珞漓,卻看見沈珞漓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啞着嗓子說道:“如果各位評判人不覺得麻煩,沈某沒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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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商賈原本認爲劉雅這事兒做得太難爲人,但是其實他心裡也分外好奇,到底沈珞漓有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便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所有人又陷入了等待當中,大約一個時辰後,出去覈實的十名小廝急匆匆的回來,一個個臉上都帶着驚奇,不過仍舊有一絲遺憾在其中。
沈珞漓一見,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瞬間感應到這絲不安的氣氛。
“怎麼樣?”這裡面最着急的就是劉老商賈,見人回來了,急忙問了一句。
其中帶頭的小廝行了一禮,快速說道:“大部分都相同,只可惜有兩處不一樣,去除這兩處,錢銀便多了三兩一。”
“嘶!”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氣,三兩一!怎麼這麼巧,如果去除了這三兩一,沈珞漓可就成了第二了!
沈珞漓輕咳一聲,空腔內的血腥味兒越來越重,她深吸一口氣,從懷裡拿出一顆丹藥塞入口中,費力的嚥下去,這才覺得眼前清明瞭一些。
“不知道是哪兩處不同?請小哥念一下沈某賬本上所寫的數目。”
劉雅一聽,瞬間緊張起來,她明明感覺到沈珞漓已經快挺不住了,爲什麼她的神智還能保持如此清醒!
這個帶頭的小廝看了一眼劉老商賈,見他點頭,急忙翻開賬本唸了起來:“城西第五戶錢任明:十五匹,贈三匹;郊外第六戶王小寶:二十匹,贈四匹。根本沒有這兩個人。”?凰妃誅天下:.??.c
沈珞漓一聽,微微一笑,這劉雅還不笨,知道動手就找大頭動手,她搖了搖頭,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沈珞漓的身上,似乎等着她解釋。
“這兩個人不對,應該是城南第三戶錢智仁:十五匹;城北第十一戶王大致:二十匹。住處人名都錯了,你們當然找不到人。”
“?”在場的人瞬間疑惑起來了,視線又轉到了白子墨的身上,覺得是不是剛剛沈珞漓聲音太小,他聽錯了所以寫錯了。
白子墨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是一個都沒有聽錯,怎麼賬本會變了呢?
沈珞漓很平靜,她的視線似有似無的掃過對面的劉雅,劉雅瞬間感覺一股戲虐的目光,身體僵硬起來,她咬着牙,心裡一遍遍默唸:沈夕顏不可能如此的厲害,連這個都能發現!
她有些心虛,急切的開口說道:“可能是白公子一時大意,寫錯了?不如再讓人去核實一下這兩戶人家,只要找到了就沒有問題了。”
“不!白公子不可能寫錯,是這個賬本出錯了!”沈珞漓根本不給劉雅推脫的機會,一字一句說的肯定,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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