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漓極其的懼寒,剛剛這湖裡的一下,寒意後反勁兒,這會兒她頭疼的要命,身體也冷,根本不想和傅凌天再糾纏下去。
可是又不能撕破臉皮,緩慢的轉過頭看着傅凌天,儘量心平氣和的問道:“陛下,您還有什麼事兒?”
“珞漓,邊疆動盪,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和沈家,過幾日恐怕還得讓沈將軍出征,我提前和你說一下,讓你心裡有個準備。”
沈珞漓一聽,有點兒詫異,邊界剛剛平穩了兩日,怎麼又鬧騰起來,她知道傅凌天這是在試探她,便面含嬌羞的點了點頭,示自己明白了。
“珞漓和沈家必定爲陛下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沈珞漓適時的表明忠心。
傅凌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點了點頭,放開她的手,又加了一句:“珞漓你注意身體,明日可以不用來上朝了。”
“多謝陛下,陛下您也注意身體!”沈珞漓說完裹着毯子往外走,她今天也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想要趕緊回去跑一個熱水澡,暖暖已經手腳發木的身體。
“哎呀!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頭髮還溼漉漉的!”梅見正在宮外等着沈珞漓,見沈珞漓裹着毯子亂糟糟的出來,急忙走了過去,上下打量沈珞漓,急的直跺腳。
沈珞漓一把抓住梅見的胳膊,將身體的重量支撐在梅見身上。
她剛剛只是覺得冷,這個時候,眼前也陣陣發花了,如果不是毅力強大,估計已經暈過去了,梅見立馬回頭吼了一聲:“快來人!”
在車裡守着的時雨立馬跳下來,一見沈珞漓這個樣子,急匆匆的過去,和梅見一同把沈珞漓撫上了車。
這個時候沈振威還在軍機處商議出兵的事兒,根本不知道沈珞漓病了,沈珞漓靠在牀上,因爲沈珞漓畏寒,即便已經是初春,整個屋子還被炭火烘的暖洋洋的。
時雨和梅見守在沈珞漓身邊兒,被屋子裡的熱氣薰得小臉兒紅撲撲的,但是眼裡卻滿是擔憂。
牀上沈珞漓靠在墊子上,臉色慘白,呼吸緩慢,她的眼皮拉聳下來,顯得極其的沒有精神。
時雨和梅見一陣心慌,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沈珞漓,即使是以前脾氣暴躁的沈珞漓也都是趾高氣昂,從未如此虛弱過。
“大小姐,咱們用不用叫太醫來啊!”梅見紅着眼睛,端着藥湯小心的給沈珞漓喂藥。
沈珞漓喝了一口,苦的她瞬間皺起眉頭,原本不想再喝,可是想了想現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後,直接接過碗一口飲盡。
她喝完梅見急忙遞過來一碟蜜餞,沈珞漓吃了一顆,這才緩解了口中的苦澀,緊接着她擺了擺手,微弱的說道:“不用,只是風寒罷了。”
“可是大小姐,您的狀況實在是……”梅見還想再勸兩句,沈珞漓卻擺了擺手,梅見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珞漓,見她沒有變得更糟,給沈珞漓蓋好被子,便退了下去。
沈珞漓喝了藥,涌上一陣陣的睏意,她正想閉上眼睛,卻突然又睜開雙眼,剛要起身,一雙微微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肩頭,又把她按下去了。
動作雖然粗魯卻沒有任何傷害性,沈珞漓倒是沒有感到驚訝,守在外面的暗鳶既然能讓他輕而易舉的進來,自然進來的人只能是白子墨。
只是當沈珞漓和白子墨四目相對的時候,微微一愣,她費力的笑着問道:“怎麼?誰惹天下第一美男不快了?”
白子墨沒有言語,第一次眉眼裡沒帶着笑意,他伸出微微冰冷的手摸了摸沈珞漓的額頭,入手滾燙,白子墨又皺起了眉。
“怎麼?”沈珞漓當然知道白子墨爲了什麼生氣,心中暖洋洋的,可是又抹不開面子說一些軟話,只能眉眼含着一點兒揶揄的笑看着白子墨。
兩個人四目相對,白子墨突然低下頭,略顯霸道的吻上沈珞漓的嘴脣,沈珞漓沒想到白子墨會這樣,愣了一下,突然感覺到嘴脣一痛,這回更傻眼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白子墨已經起身,手指擦了擦自己脣邊的血跡,依舊寒着一張臉。
沈珞漓原本笑的揶揄,感受到白子墨咬她,瞬間也皺起眉頭,伸出手粗魯的擦了擦嘴邊兒的血,啞着嗓子不滿的吐出一個字:“疼!”
“你知道疼就好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也可以縱着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兒,但如若你再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有多疼就讓你有多疼!”
白子墨一向給人一種溫溫如玉的謙謙公子的樣子,在沈珞漓這兒雖然流露本性,也只是便的更加的溫柔寵溺,這會兒皺着眉頭寒着一張臉沉聲呵斥的樣子,帝王之氣盡顯,頗具威嚴。
沈珞漓倒是愣了一下,卻被白子墨這話弄得輕輕的笑了起來,她伸出手拉住白子墨的手,微微用力收緊。
白子墨依舊皺着眉頭,他知道沈珞漓的脾氣,還想再勸說兩句,誰知道沈珞漓居然從鼻子中哼出一個字:“好。”
這回輪到白子墨愣住了,兩個人再次對視一眼,突然相視一笑,白子墨抓住沈珞漓滾燙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充滿了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一次,我不會放過蘇家和蘇翩然。”
“不,這件事兒還是我來,過幾日你等着看好戲即可。”沈珞漓說着輕輕笑了一下,她這一笑,必定是有人要倒黴的。
沈珞漓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人,今天被逼跳下湖水,這個仇她怎麼會不報!
白子墨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是見沈珞漓自信滿滿的樣子,點了點頭,最後又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溫度少降,喃喃自語一句:“你這身體也太畏寒了……”
沈珞漓只當做白子墨是在感慨,倒是沒放在心上,兩人又說了兩句,白子墨見她精神不錯,這才放心離開。
白子墨一走,沈珞漓睏意就上來了,雖然身上冷的要命,可是心中卻如注意入股暖流,這股暖流就是白子墨,讓她知道這一生如論自己多麼張狂肆意,或喜或悲,身後總會有一人陪伴。
景仁宮中,宮內冰寒,蘇翩然靠坐在大殿內,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發呆。
她瞪大雙眼,眼裡滿含恨意,如今景仁宮和冷宮沒有什麼差別,而她雖然還是皇后,可是所有的權利都交給蘇彩心,她早已名存實亡!
蘇翩然另一隻放在扶手上的手漸漸的收緊,眼裡一片猩紅,呼吸也越來越劇烈,讓她接受現如今這個結局,她怎麼會甘心!
蘇翩然猛地起身,一甩衣袖,向牀邊兒走去,走到牀邊兒,她抽下頭上的簪子,打開,拿出一旁的火摺子點燃。
一道微弱的流光從簪子飛出,在天空中炸開一朵不起眼兒的小花。
蘇翩然做完這一切,仰起頭眼裡透着濃重的恨意,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沈珞漓,即便現在動不了你,本宮也要讓你家破人亡!”
兩日後沈珞漓的傷寒就好了許多,她蒼白着臉從乾坤廳出來,就遇見正在後花園賞花的蘇彩心。
蘇彩心如今正得寵,在她看來蘇翩然已經完了,她成了這後宮之主,再也不是之前依靠沈珞漓的那個蘇彩心了。
如今的她趾高氣昂,看見沈珞漓沒有半點兒客氣。蘇彩心原本相當做沒看見沈珞漓,可是心裡逐漸不舒服起來,因爲她想起來自己之前在沈珞漓這兒卑微求助的樣子,心中一陣恥辱。
再加上她發現傅凌天對於沈珞漓的態度十分的曖昧,帶着一點兒寵溺,心裡的妒火瞬間燃燒起來。
蘇彩心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去把沈珞漓叫來,這個宮女自己看出自家主子的變化,走到沈珞漓旁邊兒,態度傲慢,語氣也不客氣:“沈大人,我們娘娘讓你過去一趟。”
沈珞漓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宮女,心裡知道蘇彩心現在已經飄飄然了,她垂下眉眼,到沒有說什麼,跟着過去。
蘇彩心正在喂湖裡的金魚,沈珞漓過來了她就好像沒看見似的,等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她一回頭,略帶驚訝的說道:“呀!沈大人,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說一聲。”
沈珞漓微微一笑,還是沒說什麼,蘇翩然過兩肯定倒臺,蘇彩心這顆棋子屆時也沒有用了,她就算張狂也張狂不了兩日,所以沈珞漓就由着她,作的過分了,就是自掘墳墓。
“沈大人現在可是陛下眼中的紅人兒啊!皇后讓您撈個簪子,就能被禁足,本宮惶恐啊!”蘇彩心是故意拿這話敲打沈珞漓。
湖水旁邊兒氣溫偏低,沈珞漓有感覺到冷了,她沒心情和蘇彩心在這兒虛與委蛇,很“識趣兒”符合蘇彩心說道:“娘娘您和皇后怎麼相同,娘娘您如今椒房獨寵,微臣巴結還來不及。”
沈珞漓說到這兒,含笑又加了一句:“娘娘,如今您榮寵正盛,微臣建議您應該放大這榮寵,前朝也可以沾染一些,畢竟容顏易老,多爲自己打算纔是最重要的!”
蘇彩心一聽,轉了轉眼睛,覺得沈珞漓說的有道理,她想到蘇翩然那般絕色,傅凌天說禁足就禁足,這份恩寵確實不牢固。
蘇彩心想到這兒,原本趾高氣昂的氣勢瞬間有所改變,變得謙虛了許多,問道:“不知道沈大人有什麼更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