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與趙瑾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寧凌癱軟在地上。兩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兩人連忙跑到前面,查看寧凌如何。趙瑾對於醫術一竅不通,只能焦急地看着沈祁給寧凌切脈。
他顫抖着手將手指頭擱在了寧凌的鼻下,“沒呼吸了!”趙瑾悚然一驚!
初夏在兩人身後淡淡地看着這一幕,心底有些得意。把珊兒除去了,看皇上還怎麼看那個女人!
沈祁淡淡地垂着眼眸,“莫慌。”
都沒氣了還莫慌……趙瑾心頭火起,揚聲就要喊盛通傳張老太醫。
“相信我,”沈祁沒有擡眼,只是沉穩地說,“她只有我才能救。初夏,帶人都出去。”
趙瑾愣了愣,還是揮了揮手,讓初夏都出去。如今……他似乎只能相信沈祁。
沈祁診斷完畢,匆忙地站起身來去翻找藥櫃,最後不知道找到了些什麼藥材,全都放在了一把交給了趙瑾,“去熬藥。”
趙瑾大驚失色,他本來以爲沈祁能救珊兒,卻沒有想到沈祁壓根就是瘋魔了!珊兒已經沒有了呼吸,現在卻要自己去熬夜?
“愣着做什麼?快去!”沈祁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按照我說的做,珊兒一點事兒都沒有。”
趙瑾這才遲疑着出了門。
沈祁待趙瑾走了,這才審視着寧凌。
寧凌沒有死。
按照沈祁的猜想,她約莫是中了毒,本該必死無疑,但是寧凌身體裡的蠱蟲能夠吸收這次的毒性,因爲暫時排不出去,所以暫時的進入了假死的狀態。
沈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蠱毒,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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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凌醒過來的時候,覺着整個人都心跳氣短,她的面色蒼白,像是一塊寒冰。
趙瑾在寧凌睜眼的第一瞬間便覺察到了。他面露喜色,連呼說,“你終於醒了!”
“終於?”寧凌強撐着要起身,“我睡了多久了?”她的頭痛感強烈,幾乎要無法思考。
“你中毒了。”沈祁在旁邊踱步,“多虧你命大,能由我出手,這才讓你撿到一條小命。”沈祁微微揚着下巴,顯然頗爲自得。
“你?是不是試藥的問題?”
“並不是。”沈祁說,“我讓你試的藥並沒有危害,並不至於讓你死去。”
寧凌雖然對沈祁百般折磨自己頗有怨言,但是卻對沈祁的醫術和人品是非常的相信。她微一沉吟,“誰幹的?”
趙瑾的臉色不太好看,“是初夏。” ωωω¸ ttka n¸ ¢ O
“她?”寧凌愣了。
“是的。”趙瑾道,“朕去着人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倪端,朕覺着不對勁,讓舒扇青重刑逼問了幾個御前的人,便知曉了是初夏。他們瞧着初夏頗爲受寵,那日看見初夏形跡可疑,也蓄意隱藏。”
“……奴婢跟她無冤無仇。”寧凌非常不解,“怎麼會要奴婢死?”
“……咳咳,”趙瑾忽然有些拘謹,垂眸說,“她說她以爲你入了朕的眼,覺着受到了威脅,便想着先下手爲強。於是在你的藥中,投下了烏頭。”
“……太扯了吧,”寧凌張口就說,待看見趙瑾的神色不對,這才忙說,“皇上英俊瀟灑,怎麼會看上奴婢這樣的無名小卒,初夏也是想多了。”
趙瑾覺着一點都不高興。他的神色沉下來,“哼!”了一聲之後便拂袖而去。
“皇上怎麼了?”寧凌驚訝道。
“他大約是覺着初夏做的事情太傷他的心吧,”沈祁脣邊勾起一絲笑意,“你安心養一養病,這兩天我也要給你調理一下身子。爲了救回你,可是用了不少烈性的藥材,非常地傷神。”
“好。”寧凌看着沈祁白玉般的面容,心底有些悄悄的羞澀。
這個男人……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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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這邊沒有宮女丫鬟相幫,趙瑾便調動了御前的人來熬藥。沈祁催促了幾次要趙瑾走,趙瑾權當沒有聽到。說實話,他挺捨不得珊兒的。
當他看到珊兒連命都沒有的時候,他的心也快涼了。
幸好,珊兒沒事兒。
這邊盛通將藥捧來,還沒有擱在案几上,趙瑾便一手接了過來,笑着對寧凌說,“來喝藥了。”說罷,便要喂寧凌藥。
寧凌:“……”
寧凌晃神間,趙瑾手中的勺子已經伸過來了,寧凌一不留神,只好吞了一勺藥,隨後連忙要接過來,“多謝皇上關心,奴婢自己來就好。”
她沒搶到……
寧凌的身子還沒有痊癒,虛弱的很,趙瑾的手微微一側,就躲開了寧凌的手。他手中的勺子在碗中攪了攪,“你好好躺着,我來餵你。”
說罷,便要繼續喂藥。
寧凌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臉爲難時候,男子清朗的聲音自外面傳來,“她不想讓你喂藥,你何苦壓迫她?”
“沈太醫,”寧凌連忙抓緊時機搶過了趙瑾手中的碗,一把飲盡了藥汁,她苦的臉都要皺成一團,還是強忍着說,“沈太醫你這會兒不忙啦?”
“……你也真是。”趙瑾略無奈。他伸手接過了寧凌手中的碗,給寧凌遞上了帕子擦拭脣角。這樣的寧凌故意與自己保持距離,不但沒有讓他覺着生氣,反而有些甜蜜的煩惱。
沈祁踱步而來,略掃了一眼,“用完藥感覺怎麼樣,可還有不適?”
寧凌的口中還殘留有苦味,她皺眉說,“太苦了,下次弄點蜜餞。吃藥一般不是都搭配蜜餞嗎,怎麼讓我用這麼苦的藥。”
“……好。”沈祁與趙瑾對視一眼,眸中都略有擔憂。寧凌似乎有些思維不清晰。剛纔可是寧凌自己不要蜜餞的,卻不想喝完藥之後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這是腦子出了些問題?
趙瑾一時有些按捺不住,拖了沈祁出來問,“珊兒是不是留下來了什麼後遺症,爲何記不清楚剛纔發生的事兒了?”
“沒關係,再等等就好了。”沈祁垂了垂眼睫,“她只是有些思維不清晰,再修養幾天就好。”
趙瑾狐疑着點了點頭。
到了傍晚,寧凌自覺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便要回鳳鸞殿。沈祁不同意。
若是沒有白天寧凌神志不清的事兒便也罷了,可是如今寧凌已經出現了後遺症,怎麼可能這麼放寧凌回去?他不放心……
寧凌別不過沈祁,只好留下來。
兩人一起用了晚膳,準備去休息的時候,寧凌忽然眉頭一皺,身子驟然一冷。一股戰慄感從內心深處傳來,寧凌一慌,連忙剋制住自己,同時小心翼翼地看着沈祁。
沈祁似乎並沒有注意……
寧凌強撐着笑意,對着沈祁說,“我先去睡了,沈大人也早點就寢。”說罷,便轉身而去。
沈祁擡眼看着寧凌轉身離去,她的身子消瘦,看上去弱不禁風,讓人格外有想要憐惜她的衝動。沈祁眸色一沉愈發覺着最近的自己很不對勁兒。竟然對她這麼上心?
正在思考間,沈祁忽然發現了一點,寧凌雖然看上去若無其事,但是他的手卻牢牢地攥緊成拳頭狀……
這是?
沈祁連忙跟上,一把扳過來寧凌,就發現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來冷汗。她看到沈祁發現了,還勉強着說,“我沒有事兒,你放心我。”
沈祁觀察了一下寧凌的症狀,一個猜測浮現在他的腦中。他看着寧凌勉強支持的樣子,嘆氣。
寧凌這又是何苦?
這麼一拖延,寧凌的痛苦愈發劇烈起來。她的手幾乎要陷進去肉裡,強撐着要離去。沈祁一時間不知道是攔住還是放她走。
寧凌終於忍不住,軟軟地就要癱倒在地。
她實在沒有力氣保持着站立,她好痛苦……
沈祁看到門外有來往的宮人看到,他連忙把寧凌抱起來,用腳勾上了門,擱回到了牀上。
寧凌斷斷續續地說,“不要管我,你走,不要管我。”蠱毒發作的痛苦依舊是這麼劇烈!她沒有想到,此時未滿三個月,爲何會發作蠱毒?難道是因爲這次幾乎中毒身亡的原因?
沈祁愈發無奈。都這個時候了,還在乎這個。他掏出銀針,在寧凌身上幾個穴位紮了扎,寧凌便昏睡了過去。
他想起來了那層粉色,像是有生命一般,眸色不禁冷了冷。他一定會找出來正確的藥。
……
趙瑾用了晚膳,盛通便來報,“啓稟皇上,太醫院那邊的小太監說,適才珊兒姑娘想要出門,不知道爲何躺倒在地上,沈太醫將珊兒姑娘抱回到了屋子裡,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現在夜色已深,寧凌暫住的房間裡竟然放了沈祁進去,還那麼久都沒有出來!
趙瑾雖然相信沈祁的人品,此刻也坐不住了。他更擔心寧凌如何了。
初時只是以爲寧凌記不住自己的話是後遺症,等等便好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還會暈倒!
趙瑾當即起身去了太醫院。推開門的時候,屋子裡一片靜謐。他看見沈祁坐在八仙桌前品茶,壓低聲音問,“珊兒怎麼樣了?”
“似乎是毒素沒有清理乾淨。”沈祁說,“剛纔疼的受不了,我給施了針,這會兒還在昏睡。”施了針便沉睡過去,也就感覺不到痛苦了。
趙瑾這才微微的芳心,他過去一瞅,便看到寧凌沉靜的睡顏。她白皙的臉上眉頭緊皺,顯然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