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我伸了個懶腰睜開眼來,範水心蜷縮着身子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呆在我懷中。她仰起俏臉在我下巴親了下,笑眯眯地說道:“晚上睡得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用手撫摸着她那烏黑的秀髮笑道:“說實話,自從出現了這些離奇的事情之後,我就很少睡得像現在一樣舒服了,昨晚是我第一次忘記所有顧慮的一晚。”
她伸出小手在我胸口畫着圈圈,幽幽道:“昨晚……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怪我在她面前定力太差了點,居然佔了女鬼的便宜,我從牀邊衣服中摸出香菸盒子,彈了根叼在嘴裡,她乖巧用食指朝着菸頭點了點,一股淡藍色的火焰便將香菸點燃。
待我深吸兩口氣之後她才捏捏我的手臂笑道:“其實,我只是個鬼魂,與你是不可能真正在一起的,那樣只會害了你,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名分什麼的,只是想在這段時間裡看着你開開心心的生活,和你一起排憂解難。”
她這樣一說,倒是讓我覺得自己有些小氣,彈了彈菸灰摟着她道:“水心,真不知道是哪個不識貨的男人甩了你,要是你在沒死的時候和我遇見就好了,放心,我不是個花心的男人,既然你和我在一起了,無論經歷什麼樣的風雨,我也要時時刻刻與你不離不棄,直到我找到你丟失的魂魄,然後和你一起投胎,下輩子相愛,娶你做我老婆。”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不過這種情況轉眼即逝,笑道:“我纔不需要你的守護呢,人家喬喬妹子還等着你,你可別辜負了她喲。”
“她?”我無奈地笑笑:“我與她只不過是同學關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我已經招惹到不該招惹的東西了,她跟着我隨時都會有丟失性命的危險,再說,我是七煞孤星……”
“噓……”她伸出食指放在我脣邊做了個噤聲狀,“你喜不喜歡她自己心裡清楚,幸福是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爭取到的,在我沒離開你之前,我不會讓你孤單的。”
一個鬼能說出這麼感人肺腑的話語,就算我是鐵石心腸也會因此而感動,張開口輕輕含住她的食指,將香菸丟到牀下,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我和她一直相擁到中午才起牀,她是鬼魂不需要吃東西,但我是個正常的人,不吃飯肚子餓得咕咕叫。隨便找了個小餐館點了兩個菜,她乖巧地坐在我身邊,又是替我夾菜又是用紙巾幫我擦嘴角的油漬,任何人都沒有她這樣關心過我。我甚至恍恍惚惚地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友。其他的食客見一個漂亮的姑娘在給我這個大男人喂東西,一個個向我投來鄙夷而又羨慕的目光,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吃完飯我說我要去找工作,卻被她拒絕了,她說道:“你的現在去工作除了每天拿那麼點工資外,還會碰到一些意外,就好比如那天在電影院發生的事情。有我在你身邊,你是不會缺錢的,我想和你去一下孤兒院,看看那些孩子們。”
我搖搖頭斷然道:“不行,我不去。”
“你是在擔心的是七煞孤星,會害了那些孩子嗎?”
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想法。我點點頭道:“以前院裡的魯奶奶對我非常好,也正是因爲我的緣故,所以她才意外去世。”
“七煞孤星固然不能和別人有很深的交集,但只是去看看他們,說說話應該不至於那麼嚴重吧?”她挽住我的手臂笑道:“你想的太多啦。”
我還是繼續搖頭道:“去了那裡就算照你所說的那樣,我總不能空手去吧,但是他們如果接受了我送的東西,可能會釀成很嚴重的後果。”
她用手敲了敲我的腦袋調笑道:“你呀真笨,你不能送,但我可以啊,就說是你送的就行啦。”
見我還猶豫不決的,她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將我拉進去。在一家大型文具店門口停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很快就帶着兩個工作人員從店裡走出來,他們每人的懷中都抱着一個大紙箱子,鬼使神差地將那些東西搬進出租車內。沿着街道她又買了一些零食什麼的,直到向孤兒院開進的時候,我才滿懷疑問地低聲問道:“水心,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她神秘一笑:“反正不是偷不是搶,他們平時黑了那麼多學生的錢,就當他們是義務爲那些可憐的小孩做做貢獻吧。”
我這才明白了,她肯定是控制了那些人的心神,才讓別人心甘情願的“貢獻出那些東西。我仰天嘆道:“你這和偷搶有什麼區別。”
“人家這不是在跟你省錢來着嗎?”說着她便勾住我的脖子獻上香吻。
的哥透過反光鏡看到這曖昧的一幕,雖然聽不懂剛纔我們在說些什麼,但還是悄悄對我豎起大拇指,那眼神好像在說:“哥們,豔福不淺,這麼漂亮的小妞都把到手了。”我唯有報之以苦笑。
孤兒院建立在城鎮邊區,和那詭異的盤山公路遙遙相對,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
下車後我就充當起了苦工,連續搬了五趟纔將那些文具和零食搬到孤兒院門口。
看到闊別幾年了孤兒院,曾經在這裡度過的童年一幕幕浮現在我眼前,見我望着孤兒院的大門發呆,範水心拉拉我的衣袖問道:“怎麼了?”
“哦,沒事,咱們進去吧。”我對她笑了笑,跟熟悉的那個守門的奶奶打了聲招呼,然後過來幫忙將帶來的東西搬了進去。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從鐵門內走出來,見到我後眼睛一亮,極具氣質地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笑道:“小磊回來了?”
我伸手和她握到一起,淡然一笑道:“陳院長,辛苦了。”
她搖了搖頭笑道:“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讓孩子們快快樂樂的長大比什麼都好。”說完她抽回纖手向我身邊的範水心遞過去。
範水心從來不敢和和任何握手的,她的手沒有什麼溫度,怕讓別人起疑,揹着手對她笑着點點頭道:“院長好,沒想到院長這麼年輕漂亮。”
見陳院長的手尷尬地伸着,我趕忙解釋道:“陳院長別誤會,她以前很少見別人,有些怕羞。”
她收回手笑道:“呵呵,這樣啊,沒事。回來看看就回來看看,你在外面生活的也挺不容易的,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我破費了什麼?完全是範水心一手操辦的,我無奈的聳聳肩,看範水心怎麼回答。
範水心連連點頭道:“雖然在外面生活很艱難,但他的心裡一直都牽掛着孩子們,也牽掛着院長你呢。”
我和陳院長同時愣住了,前面半句還說得過去,但後半句……明顯的帶着酸酸的醋意,我啥時候牽掛這個年輕的院長了?魯奶奶死後她纔來接管孤兒院,然後我變徹底離開孤兒院,和她相處不過半個月的時間。
陳院長畢竟是走社會的人,很快調整心態笑道:“妹妹你大概弄錯了,我跟你年紀差不多,剛來接管孤兒院沒幾年,大概他口中所說的院長是魯院長吧。”她的一句話便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繼續笑着說道:“你們不必叫我院長什麼的,弄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就叫我陳瑤吧。這位妹妹貴姓?”
範水心宛然一笑道:“恩,那以後就叫你陳姐吧,我免貴姓楊,叫水心。”
“妹妹好名字。”陳姐做出個請的手勢笑道“走吧,進去坐坐。”
繞過孤兒院的主樓,經過一條林蔭小道便來到一座工作人員宿舍樓前,這宿舍樓不能稱爲一座樓,只能算作一層的平房,比起主樓來要遜色不少。陳姐這個人怎麼說呢?平時她很簡樸,爲人很實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爲孩子們着想,對我們這些孤兒好的就像親媽一樣,這一點和魯奶奶差不多。她在接管孤兒院之前就聽魯奶奶說起過我,無非就是說我比其他的孤兒要可憐的多,在孤兒院都基本上沒什麼朋友,童年是非常孤獨的。所以她今天見到我後便一直帶着種疼愛的笑容。
她拉着我的手邊走邊噓寒問暖,問我一些學校和社會上的經歷,作爲院長職位的她來說,這也不算什麼。而範水心其實對任何人都不吃醋,因爲她自從變成鬼後愛情觀中就沒了吃醋這個說法,鬼和人吃醋,說出去就連閻王都要笑掉大牙。
陳姐只比我大三歲還不到,和我站一起就像姐弟似地,說句不該說的,我和她拉着手走在一起更像情侶……
走到她宿舍門前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從門口的柱子邊轉過身來。陳姐微微一愣,隨即笑着放開我的手走過去道:“我跟你介……”
“啪!”那男子不由分說的就是一巴掌打在陳姐的俏臉上。陳姐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他。
範水心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怒火,小拳頭捏的緊緊的,我生怕她會搞出什麼驚駭的事情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水心,別衝動,這事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