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夜色沉沉,在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一處小鎮,屋舍幽靜清雅。

一個將領了奔進來,跪下稟道:“當時屬下等人帶着人過去包抄的時候,端王殿下就已經先走了,遲了一步。然後香洲別院裡沒有找到王妃,正要挨個搜查,山下有人突然逃跑,雖然穿着下人的服色,但是其中一人功夫很高,看起來很是可疑。那人弄死了我們好幾個兄弟,最後……,還帶着人逃跑掉了。”

“逃走了?”太子蕭瑛臉色不悅,沉聲道。

“是,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沉吟了一陣,雙目微眯,“行了,逃了就逃了,你下去吧。”自己逃亡在外,眼下不宜隨便處置身邊心腹,不然身邊就沒有可用之人了。倒是聽他這麼一說,逃走的……,應該是王詡和鳳鸞啊。

罷了,不必管了。

本來聽得線報,說是端王府的馬車今天出門,就順便讓人去香洲別院拿人,拿住了是自己賺到,沒拿住也不損失什麼。眼下大事要緊,老六兩口子可以先放一邊,首先要考慮的,還是等下怎麼應付巢州王。

父皇已經年邁容不下自己,不僅查了自己在各省的賬目,還查到了自己在永州囤積的糧草,以及一些其他爛帳。他打算一點點架空自己,讓自己完全無法動彈,同時在猶豫要不要廢了自己。

或許對於父皇來說,還給自己留了一線做下任皇帝的念想。

但是別的皇子一旦看到機會,是不會甘心的,他們不斷攻擊自己,母后和妹妹又在沒完沒了拖後腿,父皇的廢儲之心日漸濃厚。原本慢則幾年,快則幾個月,而巢州王故意泄露自己和他聯繫,逼自己出城,將這一切提到了眼前!

之前也曾想過宮變,但左右軍營、龍禁衛、京畿十方軍,還有幾處要地重軍,這些全部都牢牢的握在父皇手裡,自己不僅連邊兒都摸不着,東宮的勢力還在被父皇一點點削弱,根本就不肯能宮變成事!

那麼……,被迫偏安一隅,和父皇分庭抗爭也是不錯。

----成者王,敗者寇!

太子蕭瑛笑了笑,自己可是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啊。

雖然提前逃了出來,讓父皇撲了個空,但是和巢州王這種老狐狸共商大業,無疑是與虎謀皮!自己手上的兵力不夠,他有兵力,卻沒有名正言順的幌子,眼下固然是彼此一拍即合,往後卻是難纏的很。

唉,太子幽幽嘆氣,真是哪一條路都不好走啊。

繼而想到皇帝,父皇……,您此刻在做什麼呢?是在因爲找不到兒子,而雷霆震怒嗎?聽說您封閉城門,派人大隊人馬去了東宮拿人啊。

父子之情,您是一點兒都不念了。

----兒子也學會了。

******

皇帝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派人去東宮捉拿太子,結果撲了個空,太子蕭瑛早已離開東宮,人都跑出幾百裡之遠了。不僅如此,還有幾千人埋伏在外阻攔,和左右軍營的人對仗交火,給太子的逃離拖延時間。最後那幾千人死傷慘重,但卻成功的讓太子逃到巢州王的勢力範圍內,再追就要打仗了。

皇帝雷霆震怒之下,當即下旨,以種種罪狀,廢除了蕭瑛的太子儲君之位,這樣一來,原太子蕭瑛就不被朝廷承認了。

朝堂上面風雲詭譎,不僅讓皇帝和大臣們掉出眼珠子,就連鳳淵等人也是驚疑不定,事情竟然出現了偏差!和鳳鸞的那個“預言”夢有出入了。

更糟糕的是,鳳鸞現在生死下落不明。

當時蕭鐸無法違抗聖旨,不去捉拿太子,更不可能強行讓五城兵馬司開門,自己去香洲別院找人。而且那會兒,城外幾千人阻攔出城的人,城內城外已經交戰,後來左右軍營的人趕到,裡外配合,才剿滅了蕭瑛培養的那批逆反軍士,一片血流成河。

等到蕭鐸帶着人趕到香洲別院,距離他早上離開時,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白天。晚霞燦爛若錦,在萬丈高空中五彩斑斕的渲染開來,美豔迷離,桃花盛開依舊,花樹下的佳人卻不知所蹤。

蕭鐸有一千個一萬個後悔,今兒不該帶她出門的,不出門,就不會有後面這場意想不到的禍事了。太子……,太子居然突然逃竄,甚至在這種緊要關頭,還不忘派人去包抄香洲別院,----他想捉拿自己和阿鸞!

“砰!”不由重重一拳砸了桌子上,聲音響亮。

高進忠最是知道主子的心思,見他忙了一整天,水米未進,勸道:“王爺千萬愛惜身體,不然王妃娘娘知道了,又該埋怨王爺不珍重了。”

蕭鐸一陣臉色陰沉。

高進忠又道:“今兒的事誰都想不到啊。”

誰想得到,蕭瑛會突然離奇的逃跑,並且突然讓幾千人在外阻攔呢?更想不到,蕭瑛會在這種時候,還下令讓人包抄香洲別院,以至於弄得王妃娘娘生死不明。

“王爺。”高進忠小聲勸道:“王詡功夫很高,應該……”

“滾!”蕭鐸一個茶碗砸了過去。

等人走了,他努力的呼吸平定情緒,繼續愁眉不展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現在不是傷風悲秋的時候,他端起飯碗大口大口的吃飯,直接對着茶壺大口喝水,把心中對蕭瑛等人的憤恨,對她的擔心和自責,全都深深埋在心底。

是個男人,就該在越是低谷的時候打起精神來,而不是自怨自艾!眼下時局混亂不已,不僅要努力穩住朝局,更要穩住自己,然後再傾盡一切力量尋找阿鸞。

這……,纔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蕭鐸將手裡的飯碗一扔,然後走了出去。看着天空中高高懸掛的明月,想象着在同樣月光映照下,卻不知身處何地的她,不由一陣揪心。

阿鸞,等我。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

“她的傷勢怎樣?”王詡臉色蒼白的問道。

大夫搖了搖頭,“箭支射的太正,就算沒有傷及心臟,也傷到了肺腑。小娘子身體又是嬌弱,脈搏不顯,只怕……”嘆了口氣,“得看她熬不熬的過了。”

王詡的心猛地墜入深淵,不自禁道:“她不會有事的!”

大夫低了頭,“這位爺,小的醫術實在有限的很,平時就看個傷風感冒之類,請恕小的實在無能無力。”眼見對方似要殺人的眼色,急於推卸責任,建議道:“不如帶着小娘子去滄州瞧瞧,那地方大,好大夫多,醫術高超,靈丹妙藥也……”

“不必多說。”王詡淡聲打斷,吩咐道:“你把我們要用的金瘡藥開夠,再給她開幾幅血護心脾的溫潤藥物,另外還要兩支老參切片,以備平時所用。”

不知道追兵還會不會再來?哪怕自己和她改頭換面,但仍舊行蹤不夠嚴密,一個地方的確不宜久留,而得換地兒。

王詡到了客棧裡間,走到牀邊,看着仍舊昏昏沉沉的她,心緒一片翻涌。

那一瞬間,她上前抱住了自己,用身體替自己擋了最兇狠的兩支箭,是自己完全沒有想到的,----自己不過是奴才,就算救了她,也不值得她這麼做。

可她卻真的這麼做了。

如果這世上感情只要付出,就會有收穫,一切都是值得的。

“別擔心。”王詡心裡一陣難過,看着她,輕聲道:“這個地方小,尋不着好大夫和好藥材,等我帶你去滄州,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得先保證她性命無礙,才能找機會往王府送信回去。

不知道京城怎麼樣了?幾千人軍士同時奔赴京城之外,肯定是一場大亂子,具體情況不得而知,想來過幾天就會有消息傳出,但願已經平息。

幾天後,皇帝廢黜蕭瑛太子之位的消息,傳到了滄州,人人震驚議論紛紛。

王詡知道以後,同樣吃驚,----當天竟然是太子逃竄和朝廷對抗?!難怪當時有幾千人涌了過來,但……,追殺她的人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太子派的?這裡面一團亂麻理不清楚,暫且丟到一旁。

比起朝堂政事,他更關心牀上躺着的那個纖柔女子。

鳳鸞已經甦醒過來,但是由於失血過多,身體元氣大傷,只能睜眼一會兒,就虛弱的又昏睡過去。王詡爲她求遍了滄州的好大夫,但是這種傷勢,並沒有任何特效藥物可用,能夠活着就算不錯。只能每天運內力先替她養護心脈,再加上藥物,然後期望慢慢調養,早點好起來。

然而很快,發生了一件讓天下人都震驚的事!

在皇帝廢黜太子後,沒過幾天,巢州王和蕭瑛便說皇帝年事已高,以至被身邊奸佞小人矇蔽,扯了一張 “清君側、誅小人”的大旗。然後以巢州爲中心,將永州、長信、高坪等幾個州縣,圈在一起,儼然已經是一個小朝廷。

估計要不是巢州王本身別有心思,都扶植蕭瑛登基了。

到底是皇帝真的被人矇蔽了?還是太子謀逆呢?正在天下人猜疑不定之際,巢州王和蕭瑛忽然舉兵北上,並且首戰告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一座城池!

皇帝得知消息以後,勃然大怒,將範皇后和肅王嚴密監視起來,然後任命六皇子蕭鐸爲平亂大將軍,領二十萬大軍南下。同時下旨,讓在南面沿海征剿流寇的七皇子蕭湛,令其火速北上,和蕭鐸形成兩面夾攻之勢,一起剿滅謀逆的廢太子蕭瑛和逆反的巢州王,以平定天下動盪之局。

----天下大亂。

滄州也陷在動盪不安的波及之中,打仗的事可沒個準兒,不說真的戰火焚天,就算是抓壯丁,奪糧草,滿城雞犬不寧就夠受的了。王詡不得不帶着鳳鸞離開,既不敢這個時候往北上京城跑,也不敢南下,只能儘量往西邊波及小的地方去。

南面多水,西邊多山,王詡費盡心思走水路的計劃,在去溪坪尾的時候,不得不改弦易張了。溪坪尾名字裡面帶水,可是附近就一條涓涓細流的溪水,沒法坐船,只能該用馬車或者轎子。

因爲鳳鸞傷勢未好,怕馬車顛簸,王詡便請了兩個轎伕擡轎子。

----不料半路遇到劫匪。

說是劫匪略有點誇張,其實就是五個因爲戰亂失去生機,然後四處流竄亂搶東西的村夫。對於一般人而言,難以抵抗,對於王詡而言,哪怕他此刻傷未痊癒,也並不畏懼這五個蠢貨!倒是兩個轎伕嚇得不輕,偷偷摸摸放下轎子,然後互相一對視,就兩腳抹油開溜,連轎子和腳力錢都顧不上要,性命要緊吶。

他們如果多留一會兒,就得後悔。

因爲王詡下馬以後,不過出手之間,就先將一人踩在腳下,用劍指着道:“要麼快滾,要麼我切了你的腦袋滾!”

“啊!快來救我。”那人驚慌的呼喊同伴。

剩下四人一涌而上,結果“噼裡啪啦”之間,根本就不是王詡的對手,很快就全部都被撂翻了。別看那幾個人平時凶神惡煞的,遇到練家子,加上對方是在太厲害,頓時把膽子都嚇破了。

一個個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打滾,爬起來,哭喊着求饒,“大俠饒命,我們實在是沒有飯吃……”

而在道路的另外一頭,一輛馬車正朝這邊行駛過來,旁邊騎馬的護衛道:“主子等等,前面好像有點事兒。”一人跑上前去看了看,問清楚情況,然後飛快策馬回來稟道:“是幾個村夫想打劫,結果遇上了一個練家子,不是對手,正在跪地求饒。”

“以一敵五,那是身手不錯了。”馬車裡的人輕聲讚道。

“是。”護衛想了想,眼下戰亂不休,多招募幾個有用之人也好,因問道:“主子是想招募那人嗎?”

馬車裡的人沒有應答,而是道:“先過去瞧瞧。”

等他過去時,那五個村夫在就逃竄的沒影了。

只剩下一個面容清雅的年輕人,手中提着劍,正在看着轎子,微微皺眉,像是在爲沒有轎伕的轎子而發愁,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馬車裡的人撩了簾子,往外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而剛剛制服了五個村夫的王詡一擡眼,同樣露出了驚訝之色,……是他?怎麼會是他?蕭湛怎麼會在這兒?飛快思量了下,如果往回走越過溪坪尾,便是定州,難道說蕭湛是要偷偷去往定州?心思微凝,遇到他,只怕等下局面不好控制了。

“你的轎伕沒有了。”蕭湛收回了驚訝的視線,平聲道:“轎子裡的人不方便行走吧?不知轎中人是男是女,若是方便,不妨和我共乘一輛馬車。”

他這話問得很有技巧。

王詡不得不回道:“不用了,轎子里人是我妹妹,不太方便。”

妹妹?蕭湛心下一聲冷笑,太監哪裡來的妹妹?他以爲自己這半年在外省,就對京城的事毫不知情?而前不久,蕭瑛叛亂的時候曾派人圍剿過香洲別院,自己當時就擔心過,不知道她有沒有事。

而眼下看來,只怕轎子裡的人很有一番蹊蹺。

“這樣吧。”蕭湛下了馬車,“你的馬兒給我,我把這輛馬車讓給你們。”

“主子,不可!”旁邊護衛趕緊阻攔。

“都退下。”蕭湛眉宇間浮起一絲厲色,揮了揮手,將護衛都攆到了旁邊,然後看着王詡道:“如何?難道你們打算就此在這山中過夜?”

王詡可以說我們有馬共乘,但是對方已經起了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再胡扯八道反而會惹怒對方,那就不美了。細細斟酌了一下,蕭湛……,好像和端王府沒有深仇大恨,但天下大亂,誰又知道有沒有亂了人心?萬一他用王妃要挾端王府,到時候要怎麼辦?但是蕭湛的護衛不比村夫,且人多,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他正在猶豫不定,轎子裡的鳳鸞輕聲道了一句,“哥哥,就用他們的馬車罷。”

蕭湛頓時身體一僵,是她!

王詡也是一震,她……,還真的喊自己哥哥。

******

因爲途中除了那點小岔子,加上遇到蕭湛,王詡和鳳鸞不得不跟着重返定州,眼下定州還沒有亂,不過附近的州縣都已經亂了。

王詡的本意,是帶着鳳鸞找個偏遠僻靜的小鎮養一養傷,不料變成這樣。

“沒事。”鳳鸞安撫他道:“遇到蕭湛也好,咱們跟着他,總比你單槍匹馬保護我省心,放心……,他應該不會害了我。”

王詡目光緩緩的看向她,對蕭湛……,她就這麼篤定?不由想起以前的傳聞,說是蕭湛有意迎娶她做成王妃,或許是真的?繼而在心裡搖搖頭,把那些紛雜的念頭給驅逐出去,不該那樣去想她的。

鳳鸞端起驛站裡的茶喝了一口,然後微笑道:“一路上,你爲了我辛苦了,每天都是日夜不安的守着,你自己還有傷,今晚正好可以讓你睡個安穩覺了。”

王詡淡淡道:“嗯,也好。”

“篤篤。”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是蕭湛安排好了軍務回來,在門外問道:“裡面有沒有睡下?”

“沒有,請進。”鳳鸞淡聲道。

原本這些天,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相處熟悉,加上都有傷,平時已經不在守着主僕的規矩,只像朋友一般相處。眼下因爲蕭湛的突然到訪,王詡不得不趕緊站了起來,立在一旁,又恢復了做奴才時的卑微姿態。

王詡低垂眼簾,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蕭湛推門走了進來,他年歲漸長,加上領兵打仗的緣故,已經不復幾年前的少年單薄之態,而是舉手投足都有了幾分端凝。一襲深藍色的暗紋長袍,襯得他目光凝定好似明玉,長身玉立之間,有了手握強權的雍容威嚴氣勢。

鳳鸞之前上馬車的時候,並沒有細細看他,此刻打量,倒有幾分陌生的不認識了。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因爲被成王妃和蔣側妃一起陷害,讓蕭鐸誤會,不得不叫了他出來當面對質,算起來,也有三年時光了罷。

“請坐。”她微笑道:“身上有傷,恕不起來見禮了。”

“不用客套。”蕭湛擺了擺手,覺得旁邊的王詡有點礙眼,但是自己是小叔子,她是嫂子,並不合適單獨相處一室,只得忍了。凝了凝起伏不定的情緒,問道:“你們怎麼會在定州附近?”

鳳鸞沉吟了下,把當天發生的事簡略說了,然後道:“最近各地戰亂動盪,我身上有傷,怕亂,所以想往西邊找個僻靜之處養傷。”

蕭湛看了一眼,想着她身上中了兩處箭傷,不由皺眉,“那你好生歇着。”怕她不放心又補道:“定州不會亂的,放心。”

“那就好。”鳳鸞笑着道了謝,然後又道:“既然遇到七叔,就想煩請幫忙給京城裡送封平安信,不然王爺和鳳家指不定怎麼擔心呢。”

七叔?蕭湛覺得這個稱呼實在彆扭,可她現在是王妃,自己的嫂嫂,沒道理再喊自己爲成王殿下,這麼喊……,也對。

鳳鸞見他沒有立即答應,忙道:“我知道這事兒給七叔添亂了,眼下戰亂,送信肯定不方便,我……”想了想,還是不要欠蕭湛太多人情的好,“是我唐突了,信先不用送了。”

“好了,你休息罷。”蕭湛不想再聽他七叔來,七叔去,還客套個沒完,“平安信我會讓人送的,不過戰亂期間,信什麼時候到就不好說了。眼下即便是我和朝廷聯絡消息,也得頗費周章,所以你且安心養病便是,別的先不要操心了。”

他告辭出了門,然後到了小院外面迎着徐徐清風,涼快了一陣。

急着送信?讓領兵二十萬蕭鐸知道她眼下人在定州,然後方寸大亂過來找她?眼下正是和巢州王、蕭瑛對戰之際,豈能因私情而耽誤軍情?!還是等仗打完再說罷。

特別是她現在傷重,不宜挪動,就算蕭鐸趕過來也不能帶她長途跋涉。

----自己這個決定沒有錯。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神轉折的,就是一部分劇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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