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客氣了,快進來坐坐!”將戚曦讓進了湖上搭建的庭院中,戚曦坐在一角,對邱映雪客氣的道:“你去忙吧,我隨便看看!”
等到邱映雪離開,北辰風霖才抱着畫卷,滿意的拍了拍上面的塵土。
“還好沒被你這個敗家女人送出去!”
戚曦勾脣一笑:“你懂什麼,一會兒本王妃讓她連腸子都悔青了!”
看到戚曦眸中詭異的神色,小包子頓時縮了縮身子,躲在了桃春和桃秋的身後。
“兩位姐姐,你們可要保護小爺,別被這女人給算計了!”
宴會上鶯鶯燕燕,不到片刻,湖面上便站滿了人。
不遠處,皇甫晴雨被一大羣人環繞着,從吊橋上走了上來,一些千金小姐不斷的上前探着頭,望着皇甫晴雨的髮髻。
皇甫晴雨戴着一支乘飛翔之狀的鳳釵,在鳳頭之中,居然有一顆血紅鮮豔的紅珍珠。
不少人一臉羨慕的望着皇甫晴雨,她揚着頭,高傲的從那邊走了過來。
戚曦看到她的身影,有些許疑惑。
出了那麼大的事,不好好在皇宮中等着嫁人,居然跑到這裡來,也不怕被人笑話。
桃春小聲說道:“王妃,那個晴雨公主還真不要臉!”
“你沒聽說過,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嘛?”
戚曦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皇甫晴雨還剛好走了過來,在聽見戚曦這話的時候,身邊好些女子都掩面笑了起來,還有些害怕得罪她人忍耐的十分辛苦的。
皇甫晴雨臉色變了幾種顏色,最後鐵青着臉瞪了戚曦一眼:“論道不要臉,還要當屬王妃呢,那麼多人說你,你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當真是厲害的很!”
戚曦笑了笑:“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本王妃不臉紅是因爲她們說的不符實,臉紅纔是心虛的代表呢!”
皇甫晴雨被戚曦的話噎住,氣的臉色漲紅,更映襯了她所說的話。
邱映雪見到皇甫晴雨吃癟,立刻上來拉住她的手:“公主殿下就坐在妹妹身邊吧,一會兒姐妹們可要好好的盡顯才藝,因爲我可是將幾位皇子和昭陽的那位太子殿下和洛王,都請來了呢……”
邱映雪才說完,所有人臉上都映出喜色,一個個摩拳擦掌,勢必要好好表現一番。
戚曦見沒人搭理她,她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斜着眼看向入口。
才過不久,邱國公就陪着六七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在場所有小姐千金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小橋上,那幾個年輕的男子各個英俊非凡,着實吸引人。
尤其是站在最左側,渾身散發着猶如謫仙之氣的白衣男子。
東傾雪墨發金冠,眉眼細膩精緻,好似火蓮般清冷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瓊鼻挺直,眉如遠山,那雙清澈透亮的眼,像是冰晶凝結,脣瓣輕輕繃着,才一進來,就看向戚曦的方向。
戚曦趕緊將視線收回來,裝作看向別處。
皇甫子臻穿着一身金絲繡的黑色長袍,冷峻的眉宇間蹙了蹙。
“邱國公,今日來這裡,就是爲了讓本宮來看這些女子的嗎?”
邱國公一臉尷尬,“太子殿下,您和幾個皇子都尚未婚配,經常來參加這樣的場合也是不錯的,沒準能有那個小姐入了殿下您的眼呢!”
皇甫子臻沒有說話,一旁的皇甫子言笑着點了點頭:“邱國公說的是,皇兄,裡面看看吧!”
三人坐在了上方最明顯的位置,剩下的那些女眷也收起了之前的混亂,開始規矩起來。
一時間,場面變得十分有秩序。
“今日是小女的生辰,就先由小女獻藝吧!”
邱國公說完,看了看對面的邱映雪。
邱映雪早就穿戴好了衣物,從中間的房間衝突然走了出來,彩裙拖地,音樂翩翩而起,一道長長的水袖在場中翻轉着,跳躍着,看上去尤爲養眼。
只不過,那三位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眼神淡淡。
“邱小姐跳的真好!”
一聲聲恭迎從衆千金中傳了出來,邱映雪瞥了那三人的方向一眼,有些泄氣的褪了下去。
她扭頭看向戚曦的方向,淡笑着說道:“以往都是咱們這些人,烈王妃可算得上新人了,不如就請烈王妃上臺表演一番,讓我們這些未出閣的丫頭開開眼界好了!”
“是呀,王爺對王妃那般好,一定是王妃用什麼手段勾住了王爺的心思了,不如教教我們吧!”
幾個人圍了上來,一句一句的起着哄。眼見着場面有些控制不下來了,戚曦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看上去胸有成竹,讓邱映雪心中打鼓。
“姐姐來這裡,不知道姐姐能給衆位姐妹們表演什麼才藝!”
皇甫晴雨望着戚曦冷呲着:“不知道一個商家之女,還能表演出什麼才藝,我們這些大家閨秀,可都是從小有教習師父親手傳授的!”
皇甫晴雨如今也沒了念想,將本性暴露無遺,只要是能打壓戚曦的事情,她都會不竭餘力的去做。
“這幅畫本來是想送給邱小姐的,但是邱小姐既然不喜歡,就拿來給大家觀賞觀賞吧!”
戚曦擡手,將桃春手中的畫拿了出來。
邱映雪有些不明所謂:“姐姐,大家想看的是你的才藝,拿出一張畫來做什麼?”
“你不是想看我的才藝嗎?我的才藝,就與這幅畫有關!”
戚曦走上臺,將那幅畫掛在一旁的柱子上,伸手打開。
一陣倒吸氣的聲音傳來,邱國公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就連那些懂得字畫的官家小姐,都呆愣住了,東傾雪皺了皺眉,深思着看着那副畫。
那副畫筆力宏勁,畫工深厚,意境深遠。
明明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竹林景色,但在畫者的筆觸下,變得層巒疊嶂,剖析頗深。一眼望過去,就好像置身畫中一般。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看到了那副畫的題字……謫青公子。
“那幅畫,是位畫仙的?”邱映雪詫異的看着上方的話,只覺得心口發涼。
要知道,那位畫仙至今都不知何許人也,而且他的畫,至今衆人只見過兩幅。
一副掛在皇上的御書房裡面,另一幅,卻是不知去向。
“烈王妃……這幅畫,你是從何而來?”
畫到底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歡的人是當今皇上。
上一次那幅畫,皇上得到以後,可是賞賜了獻畫的人萬千好處,讓人看着就眼紅嫉妒。
不過,連那個畫畫的人都沒有找到,想要再次得到這樣的一副珍品,當真難得。
“這畫是有了,但是卻沒有詩,所以今日,本王妃就表演一下,在這畫面上提一首詩句號了!”
戚曦才擡起筆,邱國公立刻急了。
“慢着王妃……萬一詩句意境和此畫不甚附和,那就毀了,倒不如先在其他的地方寫下來再說!”
戚曦搖了搖頭:“這麼說來,是國公爺覺得本王妃的才藝不行嗎?不過是一副畫而已,難道本王妃的詩句,還抵不上一副畫?”
戚曦心中暗笑,她就知道這些人捨不得,而且,她也不會什麼詩句。
若是非要她上,她只能將原本學到的那些古人詩句提上去了,既然不是她寫的,放在畫上也不失爲可以在這裡流芳千古。
她不會寫詩,也不打算寫,今日上來,不過是氣一氣那個邱映雪罷了。
她要向她證明,請她參加宴會完全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老夫絕不是那個意思,這樣吧,王妃今日也不需要演什麼才藝了,這幅畫您能不能賣給老夫?只要你能賣給老夫,老夫出多少銀子都可以!”
戚曦眼神一亮,猶豫的看着那副畫,明顯是一副捨不得的模樣。
小包子雙手環胸,看着戚曦嘆了口氣,那模樣,明顯是動了心啊。
真是不知道,大哥爲什麼要把這幅畫給這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既然邱國公喜愛,本王妃自然願意忍痛割愛,這幅畫本來就是送給邱小姐的,但是現在卻不能白送,您得給本王妃找來十株這種靈草才行!”
她好像早有準備的將懷中的一張紙拿了出來,放在了邱國公的手裡。
邱國公老臉一陣抽搐,明顯是肉痛的情緒。
“去,上府中藥庫將這種藥,包上十株送給王妃!”
“是,國公爺!”
戚曦聽見邱國公這般痛快,立刻皺了皺眉,她真是要的少了,早知道他這麼快答應,直接要二十株好了。
不過這種畫在北辰風冥那傢伙的房裡到處都是,這些人幹嘛當做寶貝似的?看來她以後只要拿着北辰風冥的幾幅畫,這輩子就餓不死了。
邱國公寶貝似的將畫軸收了起來,讓人將靈藥送給戚曦。
身後的桃春連忙接過,仔仔細細的抱在懷裡。
戚曦擡手摸了摸那兩個盒子,在衆人沒有看到的方向,戒指閃過了一道紅光。
裡面的靈藥,已經在頃刻間被她收在了空間中。
戚曦沒有急着將靈草使用,因爲她發現,剛開始一株就能打開一個格子,現在就算是三五株,也不一定有什麼用處。
戒指空間是她最後的底牌,她一定要將靈藥用在最有用處的時候。
靈藥的事情告一段落,戚曦發現,那位邱映雪,時不時的看向她的方向。
吃飽喝足,戚曦有些急,低聲問道:“桃春,陪本王妃如廁!”
站在戚曦身邊的小丫頭聽到她的話,立刻說道:“王妃,奴婢帶您去吧!”
戚曦點點頭,讓桃春和北辰風霖留在原地等着她。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皇甫晴雨和邱映雪一同站起了身,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流轉着異樣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