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無花翹着蘭花指,挑了挑眉,有些妖媚的說道:“這位管事,你說什麼,本神醫沒有聽清楚!”
楊老一愣,旋即看到了無花眼底的促狹。
“即便你是神醫,這人命,你也要償還!”
“這些人又不是我殺的,要找,就找她!”
無花伸出芊芊指尖,指着戚曦的方向,戚曦一臉難看,這個無花還真是給她找麻煩的能手,她連忙說道:“都說了,剛剛是誤會,你們這麼多人要殺我一個,我憑什麼不反抗?”
青年好似不想和戚曦一般見識,擺了擺手:“楊叔,將這些人送走吧!”
“少主你……”
“我也一路同行!”
戚曦沒想到,這個雙腿殘疾的少主也要跟着一起去皇城,不過他要去幹什麼?
無花和她還有小包子坐上了同一輛馬車,戚曦一臉陰沉的看着車窗的方向,不說話。
北辰風霖低着頭,扭着手心裡的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馬車走動起來,四周圍上了一圈青蓮山莊的護衛。
無花將落在額前的碎髮挑起,一臉笑眯眯的看着戚曦。
“既然是你要請本神醫救人,你這樣將本神醫無視,是不是很沒有禮貌呢?”
戚曦瞥了瞥那身花紅柳綠的袍子,晃的她眼前發花。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解釋不清楚,本姑娘饒不了你!”
戚曦本不想和這個妖里妖氣的神醫說話,既然是他先開口的,就別怪她發脾氣。
無花捂着脣笑了起來,小聲的說道:“我就是故意在整你又怎樣,誰叫你將本神醫找到的東西搶走了?”
他眼神中劃過一抹幽深,頓了頓,再次說道:“小心點兒,被惹惱了本神醫,本神醫可是很記仇的呢!”
戚曦瞪了他一眼,勾脣笑了笑:“原來如此,大神醫,你等着!”
兩人對視着,如果視線可以殺人,她準保要殺這個娘娘腔一百次。
一路上十分順暢,比來的時候更加清閒了些,因爲前面的馬車裡坐着殘腿少主,所以走的並不算快。
眨眼間半個月過去,馬車終於進了皇城之中。
原本清閒的日子在進城的時候便已經結束,戚曦心裡想着烈王的病況,也開始焦急了起來。
“臭丫頭,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麼來着?”
戚曦白了無花一眼,沉聲說道:“直接去皇宮!”
北辰風霖拉了拉戚曦的袖子,指着窗外的一處說道:“女人,那小白臉也跟來了!”
戚曦聽罷一愣,順着小包子拉開的簾子看過去,就在他們馬車的對面,一個車窗中露出了一張眼熟的傾城容顏。
那馬車裝點的十分豪華,和當初她見到他時的落魄形象不同,東傾雪束髮金冠,面白如雪。
那雙如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移動,將目光落在了戚曦的臉上。
忽然間,東傾雪對着她點了點頭。
戚曦趕緊將簾子放下,心中懷疑,她並沒有告訴東傾雪她的身份,他是怎麼追來的?看樣子,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以後她也不需要擔心他了。
戚曦晃了晃腦袋,將煩躁的思緒挪走,片刻間,馬車停靠在皇宮大門口,戚曦拉着北辰風霖低聲說道:“小包子,聽話,回王府等消息,順利的話,下午你大哥你能回府了!”
小包子這次沒有反駁,乖巧的點了點頭。
她和無花坐着軟轎,被宮人帶了進去。
雖然離開了近乎二十天,但是皇宮內並無太大的變化,也沒有看到宮中掛上白綢,看來她來的很及時,北辰風冥還沒有死。
就在他們進入皇宮的時候,東傾雪所在的馬車也停了下來,後方走來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略帶笑意的望着他。
“太子殿下,裡面請吧!”
東傾雪掃了他一眼,面容冰冷的向着宮中走去。
“告訴你們皇上,昭陽國太子東傾雪來訪!”
戚曦很快找到了北辰風冥養病的院子,才一進門,就見到晴雨公主一臉喜悅的從裡面走出來。
在看到戚曦的剎那,皇甫晴雨眼神閃了閃,她立刻迎了上來。
“妹妹,你總算回來了,神醫呢?”
她向着戚曦後面看了看,無花抱拳施禮,一臉妖媚笑容的望着她。
“本神醫就是無花!”
無花……皇甫晴雨打量了一番這位大名鼎鼎的神醫,驚愕的好半天,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神醫居然是這種打扮。
心中想着,皇甫晴雨目光嘲諷的大笑了起來。
她瞧了瞧戚曦,鬆開手像是躲避瘟疫般的後退了一步:“真是笑死了,什麼第一醫者,不過是浪得虛名,烈王妃,你不是在外面隨便拉來了一個乞丐,穿的人摸狗樣的就當成神醫帶進來的吧!“
戚曦微微一頓,回首瞧了瞧那位無花的臉色,只見他好像沒聽見一般,臉上一點兒不願意的表情都瞧不見。
她心思一凝,淡淡回道:“公主殿下,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她微微回頭:“神醫,我說的對嗎?”
無花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自從進了皇宮,他可是難得的沒有多話。
就在此時,裡面的丫鬟跑出來對着幾人大喊:“不好了,王爺吐血了!”
“什麼?”
戚曦臉色微變,她快步走在前面,無花見此也不敢耽擱,旋即跟了上去。
皇甫晴雨本想搭話,跟着一起進去,卻發現自己笑的彷彿停不下來一般。
“哈哈……哈哈哈……”
她彎着腰捂着嘴,想要止住笑意,最終眼淚都笑了出來。
身後的丫鬟發現了皇甫晴雨的異常,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公主,公主您怎麼了!”
“我……沒事,哈哈……哈……”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的看着大門的方向,眼中氣的怒火沖天。
“快……哈哈,帶我回寢宮去!”她現在這個模樣,要是被人看到,一定出醜死了,聽說今日昭陽國使者來訪,她可不能丟了大邱皇室的臉。
“今天,烈王妃可欠了本神醫一個人情!”
將皇甫晴雨耍了一通,神醫無比開心,戚曦悄然間看到了無花眼中的得意之色,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即便皇甫晴雨沒有發現,但是她卻看到了無花的小動作,就在他彎身行禮的時候,向着皇甫晴雨的方向,撒了一點兒粉末。
“診金都已經交了,人就交給你了,治不好的話,你這個神醫也不用當了!”戚曦警告性的看了看無花,若是烈王出了任何差錯,他也沒辦法活着離開皇宮了,就算她不收拾他,老皇帝爲了自己的顏面,也會收拾他。
無花正經八百的看了看牀上面白如紙的北辰風冥,對着站在牀邊的兩個宮女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本神醫治病,不能有外人觀看!”
戚曦站着未動,“我也不行嗎?”
無花重重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種爲你好的表情。
“不行!”
戚曦若有所思的轉過身,替兩人將大門關好。
如今,整個房間內,就只剩下了烈王和神醫無花。
無花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了一排金針,指尖在金針上劃了劃,忽然拿起了最長的那根。
“師兄,你若是再不醒來,本神醫就要下手了!”
牀上一直沒有動靜的人動了動眼皮,剎那間單手扣住了無花拿着銀針的手腕。
“你敢!”
手腕眨眼間變成了一片通紅,北辰風冥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坐起身來。
白袍加身,黑髮披肩,北辰風冥慵懶的靠在牀頭,輕輕的蹙着精緻的眉宇。
無花揉了揉手腕,一臉嫌棄的說道:“真是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
北辰風冥淡淡擡了擡眼皮,冷聲說道,“這次找你來,是讓你陪本王演一齣戲!”
神醫無花撩起袍子坐在八仙桌旁,呲笑着靠着北辰風冥。
“師兄,向來我都聽你的,你一聲令下我就得高高興興的跑來接旨,你爲何要讓一個弱……哦,是女子去趟這趟渾水呢?就算你中了毒,不過應該沒這麼快就死吧!”
北辰風冥神色冷漠,半眯着眸子,以一種絕對威嚴的口吻說道:“無花,本王的話你聽着就好,問那麼多,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無花被北辰風冥的話噎住,他嘆了口氣,無奈說道:“算了,我無花這輩子欠你的,有什麼話,你就說!”
北辰風冥拿起一旁擺放的紙筆寫了起來,無花看罷點了點頭,就要吹乾墨跡將紙收起來,誰知就在此時,戚曦忽然推門進來。
才一進門,她就對上了北辰風冥那雙晶亮的鳳眸,無花一愣間,手上的紙正好面向她的方向,簡單的幾個字跡印入眼底,戚曦愣了愣,心中一慌,知道她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她眨了眨眼睛,低着頭說道:“我只是想進來看看王爺的病情,皇上派了人來,讓神醫過去!”
她說話有些拘謹,說完更恨不得馬上離開。
無花慢條斯理的將那張寫滿了字的紙收了起來,點了點頭。
“已經好了,我這就過去……”
戚曦原本想要轉身,可是瞬間僵在原地,她感覺身體被一陣吸力纏住,動彈不得,她臉蛋憋得發紅,努力的控制平衡,北辰風冥冷笑了一聲,勾了勾手指,她整個人倒飛了過去。
不對勁兒,病王爺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內功?
白皙的脖頸眨眼間落在了北辰風冥略顯蒼白的手心裡,戚曦被迫轉過身,直視着那雙冷冽充滿殺氣的眸子:“本王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