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姬趕緊竄到墨璃的背後,此時墨璃已經用左手把繃帶的兩頭都拉到肩頭的位置了,假如不是單手打結太困難,他也不願意在這種近乎半裸身體的情況下讓別人幫忙。
在開始打結的時候白羽姬無意中從後面越過墨璃的肩膀瞄到他腹部的方寸肌膚,老實說她心裡面仍然覺得看一個男子的上半身沒什麼大不了的,上輩子的時候她還在夏天的街上見到不少風騷男人故意把上半身的衣服脫掉,顯示自認爲健美的身材呢。
此時她忽然想到以前聽說過鳳凌洲的男女的身上都天生有類似守宮砂的印記,女子是腿內側的紅痣,男子則是下腹部一條淡淡的紅線。白羽姬一直對鳳凌洲的人身上的這種奇特現象非常好奇,她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在大腿內側一處隱秘的地方的確有枚鮮紅色的小痣。可是若想看男子的身體在這個世界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此時機會難得,白羽姬急忙偷偷的把身子擡高了些,勾着眼睛想看到墨璃的小腹。可是卻猛地發現墨璃肚臍以下的地方都纏着厚厚的圍腰,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她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覺得好沒意思。
“你幹什麼呢?”墨璃察覺到白羽姬手中的停頓,沒好氣的吼了一句。
白羽姬這纔有些沒精打采的把繃帶繫好。感覺到到傷口已經完全處理完畢墨璃立刻就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件乾淨的上衣,然後瞪了白羽姬一眼說:“我要換衣服,你還不趕緊過去背過身?”
白羽姬剛纔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覺得有些沮喪,於是也沒心情和墨璃鬥嘴了,回到牀上躺下一翻身便沒了動靜。
墨璃皺了皺眉,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把衣服穿好之後走到牀邊,伸手去輕推白羽姬的肩膀,嘴裡問道:“喂,你怎麼了?”
推了兩下白羽姬卻全無反應,墨璃心中一驚,可當他再仔細一看卻發現白羽姬一臉酣睡的樣子,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顯然已經完全睡熟了的樣子。其實這也不能怪白羽姬嗜睡,她本來就是一普通人,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遠遠不能同墨璃這等練武之人相比。雖然她之前已經昏睡了很長時間,但那是被人刻意擊昏的,如今身心放鬆,所以一沾枕頭就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墨璃抽抽眉腳,終是忍下了把白羽姬推醒的衝動,他走出房間,來到了相鄰不遠處的另外一間屋子。這裡是隱聞會在京城的一處秘密地點,只有門主和堂主以上的人才會知曉,此時莫憂館已經被毀了,爲了徹底讓隱聞會的痕跡在京城消失他已經決定暫時居住在這裡。
這個地下的大型密室雖然已經多年沒有動用過了,但因爲之前有所預感,所以專門派了可靠的人來準備了一下,食物和飲水一應俱全,暫時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天藍受傷不輕,但好在水幽及時出手了,所以他身上多是皮肉傷,真正的內傷倒不是太重,可縱然如此天藍還是斷了好幾根肋骨,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行。
墨璃去旁邊的房間看了看天藍,然後又去廚房取了些食物和水纔回來。可是剛走到門口,他就發現門後傳來了異樣的氣息。立刻心神一凜,飛快的衝進門內,果不其然,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玄色長衣,因爲背對着他而站,所以只能看見他披散在背後的烏黑長髮。
此人就站在白羽姬熟睡的牀前,正伸出一隻手要碰觸睡在牀上的少女。墨璃心中一驚,想也沒想的就扔出了手中的一個蘋果,那黑衣人一閃身,避開了,而與此同時墨璃也丟下手中的食物和水,施展輕功竄到了牀前,把白羽姬和那人分開,正想厲聲大喝,卻在看清了那人的臉時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他便一下子單膝跪地,說道:
“弟子見過師尊!”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轉身走到旁邊的一把椅子旁,一掀衣襬悠然的坐了下來,笑道:“幾年不見,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看來沒有偷懶。”
“謝師尊誇獎,只是……師尊怎麼會突然來此?”墨璃謹慎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這人秀髮如雲,膚似凝脂,應該是名非常俊美的男子,可是此人的衣着打扮和身形十幾年來就沒有變過,而且一直用一塊只露出嘴的音色面具把整張臉遮住,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對於自己的這位師傅墨璃一直都心存忌憚,他幼時家中突變,僅剩他一人逃了出來,六歲時變遇到了這位師傅,師傅給他找了居住的地方,還教他武功,卻找了兩個啞僕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而這個師傅一般要隔好久才露一次面,有時是幾個月,有時是半年,每一次他來的時候都是考驗他的武功,再後來他被這位師傅帶着認識了水幽,再後來他被送進了隱聞會,知道如今接任門主之位。
可是縱然動用了隱聞會的所有隱藏資源和線索他一直都無法查出自己的這位師傅是誰,他究竟是什麼身份,爲何要教授自己武功還讓自己執掌隱聞會。因爲有太多的不確定和不解,所以墨璃一直都對此人心存忌憚。
此時見他在數年未出現後一下子就來到了隱聞會的密室,似乎還想對白羽姬做什麼,墨璃不免也奇怪起來。而且墨璃也在這時發覺剛纔他發出的動靜可不小,而且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可牀上的白羽姬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略一觀察便微微皺眉對眼前的男子說:“師尊,此人是白家的六小姐,也是小徒的……一個朋友,還請師尊高擡貴手。”
那人笑了笑說:“你不必擔心,不過是怕她醒來用了點對身體無害的**而已,你隨我來吧,爲師有事要告訴你。”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黑衣人走在前面,墨璃緊隨其後,讓他驚奇的是前面的人似乎對這座地下的密室非常熟悉,很快就到了一個稍遠的屋子裡。
“坐吧。”那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對墨璃說,然後徑自坐下,挑挑嘴角笑道,“你是不對我來這裡很意外?其實這個地方爲師早在二十年前就來過了,還是那時的秦門主帶我來的,你將莫憂館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裡落腳。”
墨璃心中微動,卻又暗自苦笑了一下,的確當初就是這位師傅把自己帶到隱聞會來的,他本人和當時的秦門主自然也是關係匪淺。
於是他徹底平靜了下來,頗爲恭敬的問:“不知師尊前來有何吩咐?”
那人看着墨璃嘴角含笑,卻不回答,看得墨璃覺得渾身發毛,最後忍無可忍的才又問了一句:“師尊?”
“牀上所躺的是白家的六小姐吧,看你似乎很緊張她的樣子,你們是什麼關係?”那人忽然問。
墨璃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心中腹誹的幾句,可當他想回答的時候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了,他和白羽姬是什麼關係,一時間他竟然也說不出來了。
他是白羽姬的保鏢,但那是三年多前的身份,在他仍然是秋木的時候,在安邑的日子他是老闆白羽姬是他手下的一個雜役,然後變成了管事。他認爲自己一定是很討厭她的,就像討厭她家族中的每一個人一樣,所以他們幾乎一見面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吵架。可是直到現在這個瘦瘦弱弱卻出奇頑強的少女卻仍然在他身邊,他心中原本的憎惡也漸漸消失殆盡,變成了他無法理解的牽掛,思索了許久後他纔不怎麼堅定的說:“她是……徒兒的友人。”
“只是友人嗎?能被你帶來這裡看來她的身份似是有些特殊啊”那人的話語有些促狹,卻又有些微微失望的意味,緊接着他又微微一笑問道,“難不成她是你的心上人嗎?”
墨璃全身一震,心神莫名的慌亂起來,他幾乎是立刻提高聲音否認道:“師尊!你在說什麼啊!我……我……怎麼會……!”後面半句話不知爲何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那人的整張臉都被面具所遮蓋,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可是過了一小會兒那人卻意外的發出了一聲嘆息道:“哎,頭一回兒向別人推薦自家女兒就碰壁了,其實我覺得羽姬挺不錯的,論相貌在白家小輩中絕對是最出類拔萃啊……”
“啊!?”墨璃隱約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卻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對面坐着的那人卻狡黠的笑了一下,然後便聽見他說:“璃兒你入門多年也不曾知道爲師的身份,並不是爲師不願告訴你,而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如今你武功算是小成了,在江湖上也有了自己的勢力,爲師是什麼人也該讓你知道了。”說完就伸手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墨璃吃了一驚,他怔怔的盯着眼前的人,在過去的十幾年中他曾經無數次的猜想自己師傅的身份,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是他!?
墨璃的師父是誰……如此顯而易見,大家都知道了吧- -b
PS:嗚~~這幾天都沒有人留言呢……上個禮拜斷更了三天是露露不好,但是週末的時候一定會補上的,大家表拋棄我啊T_T